傅決川隻讓她送到了院門口,就讓她止步。
在葉喬喬再三堅持下,他沒有拒絕被她望著背影離開,“那我先走了。”
葉喬喬看著他的身影在昏黃燈光下被拉得老長,直到看不見了,她才轉身回了屋子。
傅決川回到寢室時,也不過才過了二十分鐘。
他像是對待珍寶一般,把葉喬喬送給他的四樣貴重禮物,放進了床下帶密碼的木箱裡。
隻見裡麵擺放著每一樣葉喬喬送給他的東西。
他顯然不打算用墨鏡等物,而是認真珍藏起來,隻是在每個物件旁邊留下一個紙條,在上麵寫下具體的日期。
仔細看,這木箱裡有好多物件,都是葉喬喬完全不知道的。
好似他的人生裡,葉喬喬占據濃厚的筆墨。
第二天一早,葉喬喬剛起床下樓,就看見爸爸在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傅決川說話。
葉喬喬離得遠,隻隱約聽到什麼特殊任務,什麼糧被劫,需要立即出動。
不一會兒,傅決川抬頭看向她。
葉軍長揮了揮手。
傅決川頷首後,朝她走了過來。
“喬喬,要照顧好自己。”傅決川深深地說,似乎很擔心這點。
葉喬喬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點頭,她覺得自己現在挺安全的,也許是傅大哥是之前自己跟周淙吵架崴到腳的事給他留下後遺症了。
他才會下意識覺得自己需要保護吧。
“我知道了,傅大哥,你也要注意安全,早些回來。”葉喬喬含笑揮手。
傅決川對她頷首,深深看了一眼,才轉身離去。
跟著傅決川一起離去的還有葉軍長。
不過他是去軍區辦公室裡指揮行動。
葉喬喬剛吃完早飯。
跟她約定好的顧錦就上門來了。
“小舅我今天找你,是想找你幫個忙的。”
顧錦見她這麼客氣,忍不住笑了,“什麼忙,隻管說。”
“你想做生意嗎?”
葉喬喬冷不丁的一句話,瞬間讓顧錦詫異的同時,又有些心虛,“你知道我在做生意了?”
葉喬喬隻是微笑地看著他。
這件事,還是她前世在小舅去世後才知道的。
那時候她才知道小舅那麼有經商頭腦。
卻因為母親離世對姥姥打擊太大,以至於姥姥不允許他經商,隻準端鐵飯碗,收入少點也沒事,隻要安全的。
“喬喬,你能不跟你姥姥說嗎?”顧錦沉默下來,輕聲問,好似在問他自己,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小舅。”葉喬喬覆蓋上他的手背,含笑說,“如果沒有你經商幫我,周淙會繼續欺負我的,姥姥那邊,有我呢。”
“姥姥也不會想我們被欺負的。”葉喬喬語氣肯定。
上輩子小舅去世後,如果說誰更傷心,那就隻能說姥姥了。
“你想讓我把生意做大做強,在生意場上打壓周淙?”顧錦瞬間明白她的意思,點頭讚同道,“不錯,你這個想法好。”
葉喬喬把她整理出的各種投資資料,周淙前世發達的機遇,全部寫下,遞給顧錦。
顧錦當天拿著文件回去了公司。
在看過之後,就開始了大張旗鼓做生意。
葉喬喬什麼也沒說,就隻把自己的存款送了過去。
顧錦那邊,手段利落地搶走了周淙本來想低價收購的冰箱廠,並跟江緣合作,進口了一批製冷器,生產出的大容量東喬冰箱火爆全國。
顧錦的生意直接走上了正軌,開始每日巨額盈利。
過了幾日,葉喬喬出門去了養老院裡看姥姥。
“姥姥,我來看你了。”葉喬喬穿著長大衣,踩著皮鞋,走進養老院。
這是乾部養老院,姥姥在早些年捐贈了姥爺留下的家產,國家給予了優待,同時姥姥也是著名的畫家,晚年生活無虞。
“喬喬啊,你不是剛訂婚嗎?怎麼有空來看我這個老婆子?”
葉喬喬拉著姥姥的手,把小舅為了她做生意的事說了。
顧姥姥沉默了。
葉喬喬隻說了周淙對她做的事。
有前世的,也有這輩子已經發生的,她沒有參假,說完後整個人的氣壓有些低。
顧姥姥轉頭看了她一眼,隻見之前訂婚宴上還很開心的外孫女,此刻卻好似經受風吹雨打花葉敗落的枯枝。
“難怪我覺得喬喬在訂婚宴上雖然開心,卻像是心裡藏了事。”姥姥輕拍她的手,目光慈和,“既然是有人把算盤打你們身上了,那就反擊吧,不過,你們答應姥姥,以後有錢了,不能叛國,不能當奸商,不能為了錢六親不認。”
“姥姥,我跟小舅誰也不會的。”葉喬喬隻是笑了,“我們是你的後人啊。”
顧姥姥笑了。
她臉上帶著對小輩的信任跟驕傲,“去做吧,喬喬,姥姥相信你,會打敗欺負你的人。”
“嗯。”葉喬喬鼻子一酸,聲音帶上了哭腔。
這麼久以來的壓力,在靠在姥姥肩上,聽著她毫無保留的信任跟心疼,她才徹底釋放。
即使麵對父親,她高興,但也擔心父親重蹈覆轍。
麵對傅決川這個恩人,對方越對她好,她越愧疚難安。
麵對舅舅,她擔心舅舅的身體。
唯獨隻有姥姥,能讓她有片刻的安寧。
“小姐,外麵有人找。”
大約一個小時後,謝鬆上前,通知葉喬喬。
葉喬喬抬頭,問,“是誰。”
“……是周淙。”
“他來找我做什麼?”
謝鬆自然回答不上來。
葉喬喬也沒準備從他口中得知準確消息。
她稍作思考,便起身,跟姥姥說了一聲,才帶著謝鬆出門去見周淙。
周淙站在養老院外麵。
沒有親屬在裡麵,他根本進不來。
他在巷子裡不停踱步,臉上帶著焦躁。
“葉喬喬。”周淙抬頭看見她,因為她的外貌,微微頓了一下,不過這種情緒,眨眼間就收斂了起來。
“顧錦是不是你舅舅。”周淙黑著臉問。
葉喬喬隻隔著鐵門,跟他說話,聞言點頭,“是我舅舅。”
“顧錦搶了我的生意,你知道嗎?”周淙平鋪直敘地道,盯著她似乎想看看葉喬喬的反應。
“知道。”
周淙得到這出乎意料的回答,瞳孔微張,一臉不解,“你為什麼知道還不阻止?”
“我為什麼要阻止?”葉喬喬笑了。
她之前一直沒想好怎麼對付周淙,如今卻已經有了思路,小舅隻是第一步而已。
“周淙,你應該明白,對不起我的是你,你隻需要接受得罪我的後果即可。”葉喬喬冷漠地吐出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