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放下手,便又是無儘的冰錐寒氣襲來,鋪天蓋地。
慕容極麵前浮現出一道黑色的屏障,乾坤青光界的防護,將屏障擴大四五米開外,寒氣與冰錐儘數擋下。
也正因此,身形就那麼顯露在大雪漂浮的夜空之中。
【果真是你搞的鬼!】
塗山雅雅的話音落下,便又是無儘的寒氣冰錐衝擊而來。
慕容極隨手抖轉,將塗山雅雅的這招納進掌心,隨手湮滅。“用我教你的招式來對付我,塗山小妖,你很驕傲嗎?!”
塗山雅雅滿臉陰沉的看著慕容極,周身的寒氣瞬間暴動,無儘的冰晶,朝著慕容極傾軋過去。
那是一方天地的力量!
“嘿嘿,這麼多年也沒多少長進呐。”慕容極喃喃的說了一句。手中劍指一點,一道劍氣,瞬間就破開了塗山雅雅與天地之力的聯係。
刹那之間,塗山雅雅身後的九條雪白的尾巴,緩緩消散,聚攏的天地之力和寒氣,也逐漸消散不見。
與此同時,天空的雪也停止了。
寒風散去,不多時,整片南國的土地之上,升騰起一絲溫熱來。
這種溫熱感覺隻有在天寒地凍、雪晴初化的時候,才能體會的到。那種地麵溫熱,天空寒冷的感覺,可以直接讓雪花落在地上,又瞬間化去。
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在下雨,還是在下雪。冷熱交織,卻是迷惑又迷惘。
塗山蓉蓉滿臉凝重的看著慕容極,忽然之間,想起了當年她在學藝之時,慕容極曾說過的一句話。
塗山三姐妹,應用天地之力的方式是‘借’。
這種力量雖然強大又穩定,但是如果有一天,他人不想借了,或者以某種手段和方式,斷掉了她們之間與天地之力之間的聯係的話。
那她們三姐妹就猶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忽然之間,塗山蓉蓉又想起了一件事兒,當年塗山紅紅和金靈鱗戰鬥之時的情況,也是和現如今的場景一樣。
那金靈鱗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斷掉了姐姐和苦情巨樹的聯係。
“你是怎麼做到的?”塗山雅雅驚愕的問道,幾次想要重新開啟身後九尾,聯通天地之力,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好像自己從未生長過九條尾巴一般。
木日內集哼笑一聲,“看好了,塗山小妖!大道浩如煙海,豈是你能參悟的透徹的!”
話音落下,慕容極身後綻放出九條尾巴,這九條尾巴漆黑如墨,卻在星空之下,顯得有些滲人。
尾巴緩緩蠕動,片刻之間,便是一股橫壓天地的力量,從天而降,猛的壓在地麵上。
四方天地,被壓的猶如泥潭,鎮壓的眾人一動不能動,修為越高的人,越是能感覺到這其中的恐怖。
慕容極身後,那哪裡是九條尾巴,那分明是九方天地!
天地傾軋,其下生靈猶如螻蟻!
慕容極滿臉笑意的看著下方的塗山雅雅,那倔強的麵孔,通紅的眸子死死的盯在自己身上。
注意力一動不動的落在身後的九條尾巴上,好像要看穿這九條尾巴的底層邏輯。
慕容極伸出手指,劍氣從指尖迸發而出,隨手一畫,現在他身前出現了一朵潔白色蓮花。
蓮花緩緩旋轉,卻是一散出無儘的劍氣。
淨業劍蓮。
蓮花與身後九條尾巴交相輝映,細看去,塗山雅雅這才看清楚,蓮花如同火焰一般緩緩燃燒,算上蓮芯,共有九層,每層上都有九瓣蓮花。
九瓣蓮花,所排列的方式,或者說運用能量的方式竟然與她的九條尾巴的方式並無二致。
這一發現,卻是讓塗山雅雅有些驚愕,呆愣當場,實在想不明白,這劍蓮層層運轉的根底。
慕容極將淨業劍蓮托起,緩緩飛落到塗山雅雅身旁,輕輕的說道,“萬緒千愁恩愛會!這招數著實不錯。”
這招數,有著無數念頭的分身,也可以承接此方天地之力,就以此招數,鳳犧就可以在各處天地之力中,承接力量,甚至篡奪此方天地之力的權柄。
一個呼吸的時間,慕容極隨手一揮,瞬間將所有力量散去,一股淡淡的白色火焰,湮滅在塗山雅雅身前。
刹那之間,在她身後九條尾巴又重新出現,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個錯覺一般。
“轟隆!”
大地顫動,巨響從南國皇宮的方向傳來,慕容極轉頭看去,在那裡竄出一股滔天的毒氣。
歡都擎天!
慕容極輕笑一聲,隨即身形一閃,直接消失在了夜空中。
塗山雅雅滿臉陰沉,漸漸回過神來,剛才的那種感覺,仿佛是在一瞬間發生的,讓她有些心神失守。
此時此刻,腦海中全都是慕容極那朵淨業劍蓮的樣子,以及他的九尾運轉的方式,真是開了眼了!
塗山雅雅用手掌遮住半邊臉,緩緩往上推去,將麵前的劉海兒推到頭上,捂住了額頭,瞳孔中依舊滿是通紅,不過卻帶了些思索。
那短短的一個呼吸,仿佛讓她看見了幾百年的苦修才能參悟的東西。
【哼!多事!】
塗山雅雅緩緩吐出一口寒氣,隨即說道,【我們該去找另外一個算賬了!】
塗山蓉蓉轉頭看向南國皇宮,歡都擎天正在趕來的路上。對於歡都落蘭,這個記名弟子的安危也就不在意了。
目光落在平秋月初身上,隨即說道:“恭喜你,回歸自由了。”
隨即轉身,跟上了塗山雅雅的步伐,幾個呼吸的時間,兩人便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歡都落蘭回過神了來,忽然間發現平丘月初身上的妖力正在緩緩退去。
緊隨其後的,還有大量生機消散,歡都落蘭心頭恍惚,沒等開口,身後便一股磅礴的氣勢壓來。
刹那之間,無數的哀嚎聲響起,慘叫、求饒,以及屍體落地的聲音。
歡都落蘭依舊就怔怔的看著懷中沉睡的平丘月初。
“落蘭,我們回去吧。”
聽到了父親的聲音,歡都落蘭將平丘月初抱起,朝著南國皇宮飛去。
一進皇宮,歡都落蘭便開始急召禦醫,調集各種資源,為平丘月初醫療傷勢。
隻是不知為什麼,平丘月初的傷勢,即使是大黃丹也沒有徹底恢複。
一連半個月,幾乎調動了全國的力量,也依舊沒有讓平丘月初的傷勢有半點好轉。
歡都落蘭頹然的坐在床邊,心酸無奈湧上心頭,掩麵哭泣起來。
歡都擎天輕歎一聲,這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世間的大醫,一是慕容極,二是翠玉靈,若有第三,必定就是自己這個寶貝女兒了。
師從慕容極,修毒學醫,於技法之上,當真是有好大的成就。
“舉全國之力尚且救不了他的性命,到底還有什麼辦法……”
歡都擎天聽著女兒哽咽的話語,心頭有些不太好受,腦海中卻是不斷的在思索著什麼:“情蠱願力,也隻能幫助他苟延殘喘,卻是沒辦法讓他重生啊。”
“倒是……”歡都擎天語氣一頓,隨即抬頭看向自己的寶貝女兒,“或許,你那師傅還能有些法子。”
歡都落蘭猛的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自己的爹,猛的點了一下頭,匆忙站起身來,擦了一把淚水,走到床邊,將平丘月初背在背上,二話不說就出了房門。
歡都擎天滿臉的愁容,幾次張口,卻是又閉上,他不忍心打擊女兒最後一點希望。
也清楚愛一個人的苦和甜。最終歎息一聲,跟在女兒身後,默默的送出宮門。
最後還是忍不住囑咐道:“落蘭啊,你那師傅性子直扭,若是不成,莫要與他鬨脾氣……”
看著歡都落蘭的背影,歡都擎天無奈歎息,慕容極到底如何,不需多說,隻看其麵相就知道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心狠手辣,冷漠無情。才是他真實的麵貌,他是真的可以做到活生生的看著一個人死去,毫無憐憫之心的。
歡都擎天抬頭看去,再也見不到女兒的身影,再次歎息一聲,轉身走進了宮門內。
塗山,雙生峰。
慕容極坐在桌前,伸了個懶腰,將剛剛寫好的紙張,放在一旁,等墨跡晾乾。
趁著這段時間,抬起頭來,就看見跪在自己麵前的歡都落蘭,目光落在她身旁的平丘月初身上,進氣兒少出氣兒多。
這種狀態,能堅持一年都是萬幸,苟延殘喘罷了。
隨即低下頭來,慕容極拿起鎮紙,將桌麵上的紙張鋪平,壓在紙張上方,提起毛筆,下筆如有神。
“他沒法救了,塗山紅紅的妖力雖然強,就他那用法,也不是他能承擔的了的,更何況,東方月初的靈魂轉世後,又抽取了全部妖力。”
歡都落蘭砰的一聲,頭磕在地上:“求師傅開恩!求師傅開恩……給他一條活路!求求師傅了!”
“碰!碰!碰!”一連幾個頭磕在地上,每一個都很用力,磕的歡都落蘭暈頭轉向,幾下就是一片血跡攤開。
慕容極輕歎一聲,“起來吧,倒是還有一個辦法,能不能救她,就看你自己了。”
歡都落蘭聽到之後,猛的一震,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滿臉熱切的看著慕容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