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蠢狐狸,叫做塗山蓉蓉!
一直到了後半夜,木蔑才看出門道來,“好……好像是一個水泡泡,水泡泡裡麵和外麵不一樣……”
慕容極這才鬆了一口氣,看著木蔑怯生生的樣子,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你小子悟性不咋地,以後多多讀書,知道了嘛。”
小木蔑滿臉的淚痕,捂著自己已經腫起來的額頭,悶聲悶氣的說道:“知道了。”
慕容極拿出一串糖葫蘆來,看著木蔑那小饞貓的樣子,笑著問道:“想吃嗎?”
木蔑趕緊點頭,隨即慕容極又問道:“我剛才打你的時候,你在想什麼?告訴我,我就給你吃。”
慕容極俯下身子,直勾勾的看著木蔑的眼睛,滿臉的笑意,意味深長。
“我……那個……我在想,慕容哥哥是個壞人……我……可是又覺得你不是很壞……”
慕容極輕笑一聲,“還算誠實。我當初第一次見你爹的時候,就是看中了他的直,有什麼說什麼。即使結果對自己很不利。”
“直好啊,隻差兩條腿,就成了真。”
慕容極緩緩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天空,時間已經不早了,隨即說道:“小家夥兒,剛剛的一瞬間,為什麼你會產生截然相反的答案來呢?”
木蔑一愣,小腦袋歪了歪,真的在認真思考。
慕容極噗嗤笑了一聲,這小子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等了一會兒,就知道他想不出答案。
於是說道:“好了,彆想了,我現在告訴你,伱要記住了,以後要細細體悟。”
慕容極摸著他的小腦袋,懶得的大手安撫著他的靈魂和大腦,“因為念頭,人天生就有無數個念頭,想要做、不想做、喜歡、不喜歡,好的壞的……”
“總之,就沒有一刻不是矛盾的。這些想法兒,就是念頭。有些時候,思緒會異常雜亂,根本就靜不下來。”
“這東西,既強大又弱小。你不管它,它煩的心亂。一壓製它又無比強大。隻有什麼都不做,就那麼‘看著’它,任由它做什麼,都不予理會,反而漸漸平息下來。”
“木蔑啊,這個,就叫‘觀’。就像是水麵,你想要去擺弄它,瞬間就能波濤洶湧,隻有你高坐靈台,看它興風作浪。沒有反饋,自然就風平浪靜了。”
“木蔑,接下來的,你要好好記住,我教你的,是超越時間空間的認知之法,讓你能看清世上萬物的全貌的本領——大羅洞觀。”
……
在木家住了半個月,一直教導木蔑各種修煉命功的拳法、劍法。
讓他學會就行,雖然不精,但是也算是入了門的。
以後能走多遠,就要看他自己了。
這小家夥兒,確實有修行的天賦,或者說,楊家的修行天賦一直都不差。
手掌一翻,左手上出現了一團淡藍色的光,慕容極隨手按在木蔑的腦子中,迎著木蔑一臉迷茫的樣子,隨即說道:“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木蔑呀,我將你引上了路,以後如何走,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該教你的,我都教你了,以後的路,就需要你自己走了。”慕容極的話音落下,小木蔑頓時就急了。
一把抓住了慕容極的衣袖,怯生生的問到:“師傅,你要走了嗎?什麼時候回來呀?還有,你是要去找爹爹回來嗎?”
慕容極臉色瞬間就黑了,這話問的,找你爹去?這是要把我送走?!
慕容極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兒啊。”
木蔑一臉的懵逼。
慕容極看著麵前木蔑,木頭的樣子,真是無話可說。這麼大點兒的年紀,就有了一股直愣勁兒。
“真是搞不懂,你是遺傳了你爹的性子?還是你娘的性子。”隨即慕容極又補了一句。
“一個耿直的要命,一個倔強的要死。小木蔑呀,我什麼時候回來還不清楚。不過,對於修行上,我的要求,你要給我認真完成。聽見了嗎?”
慕容極的語氣極其嚴肅,小家夥也無比認真的點頭,呆頭呆腦的樣子,萌萌的,又是讓慕容極一笑。
“你年紀還小許多事情,不明白。難免以後會做下錯事,那我就給你立個規矩,你給我好好記著,犯了錯,打你屁股。如果罪不可數,我就殺了你……”
慕容極並不是恐嚇他,此時的他,無比認真。
木蔑不懂得什麼生死,就知道打屁股的可怕,嚇得小木蔑趕緊捂住自己的屁股。
慕容極對修行的嚴格到令人發指,木蔑沒少被他教訓,即使他跟娘親告狀,除了再挨上一次揍之外,也沒起作用。
“第一,不能說謊,有什麼說什麼,什麼時候能做到一個‘誠’字,什麼時候就可以放開這條戒律了。”
“第二,不可妄殺……”
一條條的戒律,他木蔑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也不知道讓他抄了多少遍。
有跟他強調一遍之後,這才放他離開。
當天夜裡,慕容極看向窗外,夜色明亮,微微的細風,吹得清爽。算了算時間,他停留在這裡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到塗山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呢,忽然間想到,塗山蓉蓉那一副財迷的樣子,慕容極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自己想要借塗山的天地之力,那估計就是難上加難,指不定要被她敲詐成什麼樣子呢。
緩緩吐出一口氣,便要翻出窗外去,就看見了夜空之下,有一人緩緩禦劍而來。
停在了木家門前不遠處,映著月光,卻能看出那人的風度翩翩。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睛,更是異常的明顯。
【楊一歎,他來做什麼?!】慕容極微微蹙眉,隨即,他就想到了木蔑。
楊家,對外說與楊雁斷絕了關係,真的能斷的那麼徹底嗎?
如果他是家主,真的要斷個徹底,那就廢掉楊雁一身修為,以及挖出她額頭上的眼睛。
現在卻沒有做的那麼絕。
那楊家自然也不會,放任木蔑這麼一個好資質的後人不管。
沒多久,慕容極就看見了,木蔑匆匆的跑了出去,追著楊一歎的身影朝著村外的山坡上跑去。
不多時,楊雁也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和慕容極對視一眼,似是責怪,隨即腳下輕點追了上去。
這一眼,慕容極扯了扯嘴角,楊雁在怪他為什麼沒有還攔著?
“這是你楊家私事?是我能管的嗎?”
聲音傳出去化作細線,應在楊雁的耳中,楊雁的身形,在空中飛舞,衣擺隨風搖曳,隻是回頭看了一眼,並未多言。
慕容極走出屋子,想了想,也追了上去。
剛剛落地,慕容極就看到了,楊一歎正在跟木蔑說著什麼,而木蔑的額頭上的天眼,也已經開啟。
“不錯,現在這大羅洞觀,更適合木蔑了。”慕容極喃喃的說了一句。
楊一歎見到楊雁過來,就站在樹後,也不現身,輕歎一聲,站起身來,對著那棵樹躬身一禮,輕聲叫道:“小姑。”
這一聲,倒是讓慕容極想起五六年前,楊家婚宴上的那一幕。也是這小子,毅然決然的擋在了他姑姑的麵前。
不等慕容極上前,不遠處,楊家就有幾個人走了過來,慕容極掃了一眼,都是楊雁的哥哥們。
幾人走到慕容極身邊,抱了抱拳,算是見禮了。
慕容極抱拳回禮,隨即問道。“你們這是?打算把木蔑弄回楊家了?”
“讓陳公子見笑了,小妹很是執拗,是不會允許這小子姓楊的。但總歸是我楊家的人,也不好,讓他連自保的法子都沒有,小妹對歎兒……”
慕容極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木蔑,輕聲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注意認真教導木蔑的品行,我可不想有一天他會犯到我手上。”
話音落下,慕容極轉身朝著山丘下走去。
山丘下,是慕容極托楊家買來的馬車,趕馬車的,是一個如花。
慕容極上了馬車,如花手中馬鞭一揮,抽在空中,“啪!”的一聲響,馬車悠悠的朝著官道走去。
月光之下,慕容極看著楊一歎以及木蔑那小小的身影,笑了笑,放下窗簾,端坐好閉目養神去了。
回到天玄城,住了一晚。
次日一早。
慕容極正要啟程的時候,便看見城門口處走進了一群富家公子。
是王權霸業等人,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剛剛郊遊回來似的,這半年來也不清楚他們又去禍禍什麼地方去了。
慕容極沒打算與他們會麵,避開他們後,繼續南下,去塗山。
過了天玄城,離著塗山沒有多遠。當然,這是相對於北山來說的。
南下的路途,便有些輕鬆了,不像在北山時,千裡無人煙的荒蕪,那種寂寥感,能逼得人發瘋。
一路上,不知不覺間。
慕容極,便到了玉清七層圓滿,隻需要一個契機,便可突破到玉清九層。
臨近塗山,遙遙望去,便能看見塗山的影子。
如花駕著馬車,悠悠的朝著前方走著,慕容極緩緩掀起窗簾,向外外麵的官道。
六年了,讓慕容極沒想到的是,往來塗山的商旅居然多了起來,這比六年前多的何止是幾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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