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菱知道接下來可能還要用到不少火符,在殷雲庭檢查四周的時候,她又快速地拿出了黃紙,刷刷刷地一連畫了十二道火符。
分了一半給殷雲庭,她望了一眼山峰,伸出手,那隻紙鶴飄落到了她的掌心裡,搖晃了一下,倒下去了。
就在倒下的那一瞬間,它明顯地失去了一分顏色,折它的黃紙都淡了一些。
看起來就像是失去了生命的樣子。
殷雲庭看到了這一幕,有些意外。
“對方把戴旭的氣給屏蔽了。”
修習道術的人會這一招,因為知道有靈鶴尋蹤的道術,所以也就有人用了能夠遮蔽掉對方所有氣運氣息的道術,把行蹤切斷,不讓同行之人找到。
但這種本事也不是人人都會的,道行不淺才能辦到。
“還有,現在到處黑暗,又是在山裡,要找人沒有那麼容易。”
殷雲庭又說,“就我們之前看到的,戴旭的麵像,好像是撐不到天亮去。”
之前戴旭看著就像是活不過今晚的死相。
真是個倒黴孩子。
你說要是好好地留在莊子裡,有事她還能及時救一救,偏偏他就跑到山上來了。
這下好了吧,氣息都被人藏住了。
要她再往上爬,滿山找人,她是真沒有那麼勤快的啊。
“那人既然能夠引惡陰,道行肯定不淺。”
陸昭菱點了點頭。
但是她的目光落到了那一堆的獸屍上。
“他的祭品還在這裡,不知道收集搬運了多久才能湊齊這麼一堆,所以不會放棄的。”
“大師姐你不會是想守在這裡等他來吧?”
“那怎麼可能?”陸昭菱說,“等到那個時候戴旭那倒黴鬼就死了。我是想引他來!”
那個人想躲起來不露麵?
也得看她同不同意啊。
“我的意思是,這些東西他不會放棄,那如果我燒了?”
陸昭菱話音剛落,突然就拿出骨簪來,在掌裡一劃,然後高舉起來,在半空開始畫符。
隨著她筆劃落下,半空中出現金色火色流動一樣的符文,這也照亮了夜空。
周圍一下子就亮堂了很多。
陸昭菱的動作很快,她這架勢真的有點像是在揮舞畫筆,要畫一幅大氣磅礴的畫作。
等到符成,金光一閃,火星嗶啪作響。
殷雲庭看清楚她畫的是什麼符,趕緊就退開了十幾步遠。
反正有多遠離多遠。
陸昭菱伸手就將那好像火焰畫成的符文抓住,朝著那堆獸屍就甩了過去。
符文一下子就罩住了那一堆的獸屍。
先是每一處帶著火焰的符文筆畫都碰到了動物的皮毛,立即就燒了起來。
很快,那一座獸屍一下子就有大半燒了起來。
這些動物也是無妄之災,都被挖了眼睛,慘死在這裡。
就讓她用符的火焰,送它們往生。
燒了它們,保住它們魂體的乾淨,也省得它們被用來行惡事。
殷雲庭在火燒了起來的時候,也快速地去撿地上那些眼睛,全丟到那一堆火裡去。
周時閱遠遠就望到了一處火光。
他想都不想地朝著火光掠去。
後麵跟著王府侍衛。
陸昭菱等到那一堆火焰燒得更旺起來時,雙指交叉,捏了一個訣,“靈靈天地物,收!”
地上剩下的眼珠,嗖地全都懸空而起。
殷雲庭還在彎腰做著撿拾的動作,那顆眼球直升而起,差點兒沒糊到他臉上。
嗬。
他立即就站直,避開。
看向陸昭菱。
陸昭菱手一指,嗖地一下所有的眼球全都朝著火射了過去,落入火裡。
他一時無語。
“大師姐,什麼時候學會的這招數?”
“之前睡覺的時候琢磨出來的,這是第一次使。”
陸昭菱收了手,食指還湊到嘴邊,吹了一下。
呼。
“不錯吧?”她衝殷雲庭挑了挑眉。
豈止不錯?
要逆天了。
“你知道我是哪裡想到的靈感嗎?”陸昭菱又問。
“滿地撿銀子的時候?”殷雲庭猜測。
畢竟大師姐的財氣還是相當不錯的。
“不不不,是聽到你們說,我前世炸碎了的那個時候得到的靈感。我當時就想,要是替我收屍,真碎成渣了可不好撿啊,如果有這麼一個道術,不就省事了?”
“而且還不會漏掉一塊,省得我皮膚不光滑或是少個鼻尖還是耳朵。”
陸昭菱說得輕快,殷雲庭心頭卻疼得厲害。
他太心疼了。
師門裡的人,誰都無法忘了那一幕的。
陸昭菱雖說是大師姐,但其實在所有人心裡她就是小師妹。
他們這麼多人都靠她護著,眼睜睜看著她死,怎能不痛?
“你看,我也不算是白死,還讓我悟出這麼一個道術來了。”陸昭菱看著他笑了笑,“回頭我教你哈。”
他們也不急,火燒起來,就等那個人看見了。
所以,雖然在聊著天,他們還是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這麼一堆獸屍,絕對不是件小工作。
對方不可能放棄的。
果然,火光照亮黑夜,越來越亮的時候,上麵一棵山壁斜長出來的樹上,有個人影動了動。
這個男人看著下麵的情形,臉色黑得要流墨汁,眼神也是極為陰沉憤怒。
這兩個人,竟然把他的祭品全給燒了!
他們怎麼敢!
這些祭品要再收集,他至少得花上好多天。
現在山裡的那些動物也都瘋了之後更不好抓了,再要湊齊這麼多獸屍,難度加大!
他目光落到了陸昭菱身上。
這個少女,他看起來,竟然周身有一層薄薄的金光。不像光,倒像是氣,但是,若有功德,也不是這樣的,功德是金光,沒有她身上的金色氣霧這樣柔和。
他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可是卻很肯定,這樣的人來當祭品更是絕佳!
不止是她,還有她身邊的這個男人,也很珍貴!
這兩個人,他要定了!
男人四下望了望,沒有看到其他人。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膽識過人,沒帶幫手。
男人眼裡迸出貪婪的光彩,從懷裡拿出了一隻黑色的瓶子,剛準備打開木塞往下倒,風聲疾起,他瞬間察覺到了危險。
正要翻身避開,一道淩厲掌風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