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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悲涼,竟是快步上前抱著阿育王的無頭屍身,放聲痛哭。
“父王,父王啊!!!”
悲涼的哭聲響徹大廳,一旁的迪帕克一臉茫然,見著拘浪拿這副模樣更是渾身一顫。
“糟了!我成工具了!”迪帕克隻覺得脖頸一涼,趕忙望向了桑賈伊。
他本以為,陛下隻是下不去手,而丞相又是手無縛雞之力,自己才是出刀的最佳人選。
殺了阿育王,等於給拘浪拿納了投名狀。
自己這大將軍的位置,不可能再被撼動。
可眼瞧著陛下這般悲傷,迪帕克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剛轉過頭,卻見桑賈伊也是一臉茫然,他也不明白陛下為何這般悲傷,畢竟,在場的都是自己人,完全沒有必要這般演戲。
難道是要讓迪帕克背鍋?
可下一秒,卻聽拘浪拿悲涼道“該死的秦人,竟是殺了我父王……”
聞言,桑賈伊頓時明白陛下的用意,立刻帶著哭腔跪了下去“陛下,這秦人手段卑劣,老國王終是沒逃出戶口啊。”
“嘩啦”一聲,剩餘幾人頓時全部跪下,也都跟著哭了起來。
一旁的迪帕克豈能不知緣由,當即也跪了下去,可哭聲不符合他硬漢的人設,當即表態道“陛下,臣懇請出兵,立刻把秦人趕出我孔雀國!”
卻見拘浪拿直接望來“出兵?你打得過秦人嗎?”
迪帕克頓時啞口無言。
又是哭了一會,半晌之後,拘浪拿這才收起了哭聲,喘息片刻,吩咐道“知曉的人有多少?”
迪帕克當即回道“除了岸邊的兩千多守軍外,便無人知曉。”
拘浪拿微微頷首,思索片刻立即叮囑道“人不能在這,得尋一些信得過之人,放到岸邊,就說是秦人送過來的。”
剛才他思量了片刻,若是父王是死了才入城,可城內這般多人都不知曉疑點太多。
倒是不如直接點放在岸邊,就說是秦人送來的,到時候也好圓過去。
聞言,台下幾人的哭聲也是停止,桑賈伊茫然道“陛下,那剛才……”
他想說‘是不是白哭了’,卻又怕拘浪拿發火。
迪帕克撐起身子,當即回道“陛下放心,臣這就去找人辦。”
拘浪拿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選什麼人……你懂吧?”
迪帕克自然懂,除了廳內幾人外,所有涉及之人,均是不能放過。
“陛下放心,末將一定辦的漂亮。”
說完迪帕克便想朝外走去。
“等等……他剛才最後一句話說了什麼?”拘浪拿指著一旁的阿育王。
“末將聽清楚了,他說‘你贏了,孔雀國歸你了’。”
“當然是我贏了,不但這次贏了。秦人那邊我也要贏!”
……
大秦。
河堤之上。
王崇文望著眼前的鍋灶,心情鬱悶。
自從在西域學了烤羊肉後,鍋灶之類的東西便很少用了。
始皇和公子,可是沒少吃他烤的肉,每一次都是讚不絕口。
可這一次,公子竟然讓人埋了個鍋,這讓王崇文摸不著頭腦。
正想著呢,子嬰帶著幾位將軍上了河堤,遙望對岸笑道“對岸的人,好像都換了一波嘛。”
“公子明鑒,瞧見阿育王歸去的士兵,全都換了樣。看來,真被公子給說中了。”一旁的蒙恬笑道。
“先瞧瞧吧,今個天氣不錯,春風拂麵。今個,換個吃法。”子嬰說完,望向王崇文“這鍋灶怎麼沒燒水?”
王崇文一愣“啊?還要燒水?”
“這不是廢話,讓人取些清水來。”子嬰邊說著邊招呼,“來來來,都坐下。”
眾人聞言,皆是有些詫異,竟是圍著鍋灶落座,這是何種吃法?
可公子已然坐下,便隻好一同坐下。
此時,身後的士兵,便端上來一盆切好的羊肉,王崇文見狀疑惑道“羊肉?這臨行之前的羊,不就這一頭了嗎?”
離開尉犁時,西域的牛羊尚未成型,可沙雅還是挑了三隻羊送給了子嬰。
路途之上,另外兩隻已是被王崇文烤給子嬰分食,僅餘下最後一頭。
見這新鮮的羊肉端上來,王崇文便暗叫糟糕,那最後一頭羊,他本想利用當地的一些調料之類,研究新的烤肉吃法。
“就是那一頭,今個吃點新鮮的吃法,瞧見沒,這是我調的蘸料。”
子嬰一邊說著一邊從身後拿出個罐子來,又給幾人各分了一個碗筷,然後各自倒入了一點蘸料。
王賁放在鼻尖一問,疑惑道“醋?公子這蘸料是吃什麼的?”
子嬰笑道“吃火鍋的。”
“火鍋?”眾人一愣,均是不知道這火鍋是何物。
和之前在尉犁吃的酸麻粉,已是他們喜愛的食物之一,若不是炸土豆條太過耗油,想必也能推廣開。
子嬰沒有解釋,等到水沸之後,便拿著筷子夾起已是削好的薄片羊肉,放入水中。
這等稀奇的吃法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均是端著個碗筷等著品嘗。
唯獨一旁的王崇文一臉的落寞,自己學了幾年的烤肉手藝,看來公子已是吃膩,還得研究新法子啊。
就在眾人等候之時,對岸之上,卻是駛來一輛馬車。
那便是之前接走阿育王的那輛,隔著老遠,隻見馬車到了岸邊,已是瞧不見一個守軍,那車夫打量了四周幾眼,竟是把什麼東西從馬車內抱了下來。
片刻之後,這輛馬車便又駛離,剛才離開的守軍,便開始陸續出現在了岸邊。
忽地,其中兩人似是發現了什麼,頓時嚎啕大哭起來,越來越多的守軍開始朝著剛才馬車停下的地方聚集。
見狀,子嬰咧嘴一笑“好家夥,竟然兩個時辰都沒撐住,這才一個時辰多點吧。”
剛才對岸的情況,眾人也是瞧見,王賁不禁讚道“真被公子猜中了,阿育王應該死了,可瞧這模樣,好像我們成了凶手。”
震天的哭聲,已是傳了過來。
人竟是越聚越多。
子嬰輕笑一聲,夾了一片羊肉,放在碗裡涮了一下,笑道“倒也無妨,咱們受的冤枉還少嗎?”
說完,便把羊肉放進嘴裡,滑嫩的羊肉包裹酸麻的口感,竟是彆有一番風味。
若是能再選,子嬰一定讓驚好好找找辣椒的種子,可即便這般已是夠味。
子嬰忙不迭用筷子指著鍋裡,嘴中含肉卻是說不出話,可這番神情眾人已是領悟,當即伸出筷子搶起了羊肉。
隻是,對岸的哭聲,卻是越來越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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