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嬰倒不怕匈奴過強,隻怕匈奴逃遁。
畢竟,大秦是農耕社會,要了這大片的草原也是無用。
這匈奴遁走後,隻需等大秦走後,便又會卷土重來,十分麻煩。
子嬰和大父誇下海口,要為大父打下大大的疆土。
豈能栽在這匈奴之上?
一旁的項羽率先皺眉問道:“先前你等不是告知,匈奴王庭的位置早已知曉嗎?怎麼這個時候卻又不知呢?”
沙雅一陣尷尬,這不過是之前的說辭罷了,王庭位置乃是機密,隻有少部分人才能知曉。
於是尷尬道:“本來這城內卻有一人知曉王庭的位置,可是……已經被公子給手刃了。”
沙雅說的子嬰就是頭曼單於的侄子,阿古拉。
隻是,子嬰下手過快,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給阿古拉。
現在阿古拉死了,入秋後,王庭的位置已經搬走,就算是沙雅現在派人去找,也是無從找起。
草原麵積寬廣,沒有幾個月的時間,彆想尋找到王庭的位置,而各部族的匈奴人,又豈會讓你在草原上馳騁?
子嬰一陣尷尬,若是知道那人知道王庭的位置,自己斷然不會那麼快出手。
高台之上,沙雅眼眸一轉,立刻笑道:“我倒是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
“把阿古拉的死傳給匈奴,讓頭曼單於現在就派人來娶我,到時候,隻要我到了王庭,那位置便確認了。”
沙雅一邊說著,眼眸中閃過一絲亮光,這是個絕好的辦法。
對於大秦的實力,她親眼所見,那等威力巨大的武器,匈奴是不可能應對的。
隻要知道王庭的位置,那殺害她家人、族人的匈奴,便會被大秦的鐵騎踏滅。
索瀚聞言,立刻行禮道:“陛下,不可啊,若是進了匈奴王庭,你豈不是生不如死?”
沙雅為月氏已經做了太多事,這大殿內的大臣們,均是看著她長大的。
眼下,大秦已經來了,願意幫助月氏走出困境,這天降的好運下,怎還需沙雅親自涉險呢?
就連子嬰這邊,眾人也是頗為不忍,據說這頭曼單於年過五十,眼前的沙雅不過豆蔻年華,卻能為自己的國家舍身取義。
美人計,本就是兵法之一,除了王崇文外,其餘人雖然惋惜,卻也覺得是個辦法。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子嬰喃喃自語。
“公子……”
一旁的王崇文沒忍住,本想勸說,卻又不敢開口。
子嬰擺擺手,道:“辦法是不錯,隻是不值當。”
眾人頗為不解,這本身就是一個好法子,公子為何要拒絕?
更何況,還是人家月氏女王自己提出來的,又不是大秦要逼迫著去的。
“確實不是個好法子。”
一旁的王賁,也是開口,他雖然不知道子嬰和女王之間的關係,可靠一個少女去贏得這場戰爭,他也覺得頗為不齒。
畢竟,大秦又不是打不過匈奴,隻是不知道其主力部隊的位置而已。
在戰場上相遇,王賁可不怕這些個匈奴人。
“為何不值當?沙雅本就是匈奴單於選中之人,若是能為大秦開路,自然無憾!”沙雅頗為倔強。
“陛下,大秦的戰神在這,怎麼輪得到你一個小女人發言?”索瀚不知道如何勸說,隻得把子嬰搬了出來。
見沙雅這般果決,子嬰又重新審視了一番。
這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女孩,隻是比自己大了幾歲罷了,可卻願為自己的族人這般犧牲。
縱使子嬰鐵石心腸,也頗為不忍。
忽地,想到了在阿古拉房間內搜尋到的書信,子嬰從懷中取出,遞給了王崇文。
“看看,這些是在那匈奴人的房內搜到的,是否認得?”
王崇文望著這紙上的符號一臉懵逼,慚愧道:“公子,我會說點匈奴語,可認不得這些個文字啊。”
一旁的索瀚也是湊了過來,看了一眼,卻也是搖搖頭。
他甚至連匈奴語都不會說,又如何認得這裡麵的文字?
紙張在其餘大臣內部傳閱了一番,眾人卻皆是搖頭。
“讓我看看。”台上的沙雅卻是直接起身,朝著這邊走來。
大臣將這書信遞了過去,沙雅細細一瞧,卻是笑道:“這上麵有王庭的位置。”
眾人聞言心中一喜,沙雅卻是吩咐道:“去把匈奴的輿圖拿來。”
子嬰也是連忙起身,湊近問道:“這裡麵,到底說了些什麼?”
沙雅眼神凝重,細細讀道:“請於春天送至王庭,位置在……隱狼穀!”
“隱狼穀?”
“對,隱狼穀!我雖然認不全,可大致的意思還是能看懂。”
沙雅肯定地點頭,卻見已經有人把輿圖拿來,便就地鋪開,搜尋了一番,便在圖中指著一處地方,道:“就是這。”
子嬰細細一瞧,卻見那是賀蘭山往西北八百餘裡,一烏拉山旁邊的峽穀處。
若是大秦正麵出擊,卻是往北,還真是很難抵達這個地方。
隻是……這王庭為何要設在一處峽穀內?
子嬰一陣狐疑,又看了下沙雅手中的書信,卻見裡麵的一個符號,和這輿圖上的符號真就一模一樣。
看來,這書信中,還真就提到了這個地方。
項羽看著這清晰的輿圖,心中大喜,見王庭的位置在西北方,心中略一思索,便說道:“公子,這王庭今年竟然搬入了峽穀內,若是從側麵夾擊,這匈奴主力斷然跑不了!”
韓信和王賁也是跟著附和。
子嬰卻是問道:“為什麼這個地方叫隱狼穀?”
一旁的索瀚欲言又止,神色凝重,沙雅轉過頭,說道:“索瀚,這地方你也知曉,和諸位說說,為什麼叫這名字吧。”
索瀚一臉的愁容,望著沙雅,卻見沙雅對他點點頭。
這才開口道:
“所謂的隱狼穀,是一處穀地,隻是四周皆是風化的石頭,若是尋常人入內極易迷路,就連狼群入內,也是無法逃脫,這隱狼穀便是因此得名。”
一旁的王賁聞言,卻是朗聲笑道:
“小公子,看來這河套一戰,真就把匈奴打怕了,連王庭都遷入這等絕地之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