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雲中縣內,子嬰也來不及休整,便讓人把輿圖直接鋪在了地上。
眾人便站在一旁,等待子嬰發話。
雖然有王翦王賁李信這等名將在,可子嬰畢竟是統帥。
八歲有餘卻帶兵打仗多年,一般的新兵還不一定有子嬰的資曆深。
子嬰望著輿圖,一旁的韓信便開始彙報了起來。
“昨日接到前方軍報,各縣周圍百姓已據城而守,冒頓部眾目前遊蕩在上郡周邊,也有小股匈奴人走散了,各處搶掠。”
聽到韓信的彙報,不少武將皆是皺起眉頭。
這次的匈奴進犯,顯得很是反常,竟然繞過蒙恬駐守的膚施縣,徑直朝著大秦腹地而來。
大秦在北邊,可是駐軍三十萬,而內陸調兵也是更加迅速。
這匈奴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難道想要直取鹹陽?
鹹陽豈是你想拿下就拿下的?
莫說兩萬騎兵,就算是在翻個十倍,也是癡心妄想。
子嬰第一個否決了這個想法。
看著匈奴的做法,在大秦腹地燒殺搶掠一番,倒像是泄憤一般,可蒙恬和匈奴最近卻無戰事,這其中透露著古怪。
“火槍製造的如何了?”子嬰突然問道。
“回公子,一共兩百來支,已分配給親衛隊。”
韓信說的親衛隊,自然是那幫黑人,隻是時間緊迫,黑夫也隻是剛見過自己的下屬衛隊。
好在,在雍城的半年內,王翦把這支奇怪的部隊,訓練的有模有樣,倒是有一定的戰力。
至於這火槍的使用方法,還需要訓練的時間。
這一點,子嬰也是知曉,看來這火槍短期內並不能發揮太大的作用。
吩咐韓信道:“通知蕭何,讓他廣招工匠,加快這火槍的生產。”
“諾!”
周圍人聽著‘火槍’倒是有點好奇,見子嬰未繼續說下去,便未插話。
眼下,甭管這些個匈奴人的目的,當務之急是殲滅這部分,可這冒頓卻是把部隊給解散了,反而擴大了襲擾的範圍,給大秦帶來不小的麻煩。
好在,蒙恬連夜通知南邊各縣,周圍的百姓皆是躲在了城內。
暫還未聽到哪處縣城,受到匈奴的進攻。
半晌後,子嬰沉吟道:“眼下各縣死守城池,這些個匈奴人討不得好處,想必便要返回草原,你們且看看,這邊境四處,他們從哪裡突圍的可能最高?”
子嬰在輿圖上點了下,便等待眾人的發言。
匈奴與大秦接壤可並不止有上郡一個口子,再往東的雁門郡、代郡乃至上穀郡都有可能。
隻是這各地有舊長城相隔,匈奴能突圍的地方倒是可以確定。
王翦望著輿圖,率先開口道:“小公子,這匈奴若是逃回草原,隻有兩個地方可選,一個是上郡,另一個便是這雁門郡的烽火嶺。”
王翦一邊說著,一邊在輿圖上給子嬰指出位置。
一左一右,皆是長城邊緣處。
一旁的李信也是解釋道:“這匈奴不過兩萬餘人,且以騎馬為主,若是往東麵的郡縣突圍,顯然就失去了戰馬的優勢。”
子嬰點點頭,立刻吩咐道:“既然還有小股分散的匈奴人,便是一個都不能放過,往上郡顯然不可能,那邊隻有一個去處,從這烽火嶺逃回草原。”
子嬰順著輿圖一指,便又問道:“雁門郡的百姓都安排好了嗎?”
韓信上前回道:“蒙將軍早已知會各縣,這些縣城的百姓已有對敵匈奴的經驗,眼下皆是躲入縣城內,以抗匈奴!”
子嬰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道:“那這事就簡單了,隻要把這些個匈奴人趕到烽火嶺便可,李信,你率五萬大軍,往西掃清殘餘的匈奴人。”
“諾!”
“王賁,你率5萬大軍,在雁門郡內追擊冒頓餘部,想必他們也不敢與大秦正麵交戰。”
“諾!”
“韓奎,你親率10萬大軍,由南往北,前往上郡,以此來迷惑匈奴人。”
“諾!”
王翦見子嬰安排將領,卻未安排自己,正想問呢。
子嬰笑道:“外大父,你與我親率10萬騎兵,直奔烽火嶺!”
王翦一陣激動,顫聲道:“諾!”
這10萬騎兵,可是子嬰能拿出來的家底,大秦,可沒有匈奴那麼多的戰馬。
……
雁門郡的某處村子內,冒頓看著空蕩蕩的村落,沉默不語。
一旁的副將,匆匆趕來,說道:“翻遍了,這個村子人又都不見了。”
自從連夜越過上郡邊境,除了第一晚有點收獲外,這冒頓便未再遇到一個有人的村子。
裡麵的糧食家具皆是表明有人居住,可就是沒人。
這也是秦人對付匈奴人的法子,本就是趁著黑夜來襲,沒想到這大秦動作卻是這般快。
冷哼一聲,冒頓便大手一揮,周邊的匈奴人便把這莊子給點燃了。
屋內的糧食家畜,卻是一個沒搶,這倒有點不像匈奴的風格。
“越過這上郡也快七日了,不能再待了,可惜這次來大秦,倒是沒做成什麼大事!”冒頓心中憤恨,臨時籌劃的計劃,竟然沒給大秦造成什麼損失。
一旁的副將,卻是勸道:“冒頓,該走了,南邊已是發現秦軍大部隊的身影,若是被秦人追上,想走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大秦的戰馬能追的上我們?”
副將搖頭道:“戰馬是追不上我們,可大秦吃了這個大虧,可不會善罷甘休啊。”
“那又如何?這不就是我來的目的?”冒頓望著副將,冷笑道:“到了草原,這秦人又能奈我何?”
自己的父親頭曼單於,多次嚴禁匈奴與大秦交戰,冒頓就是要讓他們看看,自己來這大秦就如自家後院般,大秦卻無可奈何!
“話雖如此。”副將臉色擔憂,繼續道:“據說,這大秦有一個戰神,百戰百勝,滅了好幾個國家,厲害的緊呢!”
“戰神?真是笑話,幾十年前號稱戰神的白起,不過是在九原勝了一仗而已?我匈奴可並未傷筋動骨,今日這戰神叫什麼?”
那副將想了會,低聲道:“子嬰,他是秦王長孫,今年應該不到10歲。”
“不到10歲?”冒頓聽完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半晌後,他才止住笑容,吩咐道:
“大秦真是外強中乾,竟用小孩子統軍,叫弟兄們收拾妥當,往北繞過烽火嶺,返回草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