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麵進攻,這等兵法布置本無問題。
可這正麵進攻,竟然隻安排了1000人?
當點將場內,眾人聽到項羽名字時,皆是心中疑惑,難道要讓這千夫長領軍十萬?
可公子並未僭越,千夫長還是千夫長。
領軍一千,自然沒問題。
子嬰當然有他的安排,這麼長時間在百越,也知曉了越人的進攻方式。
密林之間,多以弓弩偷襲為主。
而西甌部族兵馬,也不過才三四萬而已,眼下正在與駱越部族開戰,這東邊的兵力必然不會太多。
秦軍現在全員裝備弓弩,在這山林之間,並不會太吃虧。
他們必然想不到,這大秦在這修渠待了這麼久,下手會這般雷霆迅速。
子嬰的借口,當然是為了保護駱越部族,理由恰當合理。
徐福聽到子嬰最後的軍令,也是有點疑惑,這千餘人馬可以正麵進攻?
可當看到應聲的項羽時,便一切都明白了。
“我卜卦占星,倒還未錯過幾回!”徐福心裡想著,背負雙手,便想看這小公子的笑話。
到時候這西甌部族打不下來,自己便可好好地在陛下麵前炫耀一番。
項羽得了軍令,便和其餘人去城外的沙場點兵。
雖然隻有千餘人馬,可項羽反而更加興奮,人少那說明每個人分到的敵人就多。
彆看人家十萬人馬,可西甌部族,哪有這麼多的軍隊啊?
平分下來,一個人也分不到,倒是他這千餘人馬,可以分到不少軍功。
待到點兵完畢,子嬰便上前囑咐道:“此去也算是了了你的心願,可莫要讓我失望。”
項羽心中激動,回道:“望公子放心,必然不會折了公子的臉麵,這一戰,我項羽定要拿首功!”
“好,我等你凱旋的消息。”
子嬰倒是並不擔心,若是連這點小場麵都鎮不住,又如何能成長成以後的‘霸王’?
項羽帶著千餘名銳士,順著靈渠自東往西,便朝著西甌部族的領地駛去。
上了戰船,項羽看著眼前這些個銳士,皆是低頭不語,心思不在。
也難怪他們會這樣,這小統領才隻有十歲的年紀,而隊伍才千餘人,竟然正麵進攻西甌部族,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項羽輕笑一聲,朗聲道:“爾等都是哪裡的人士?”
戰船上的銳士見狀,倒是沒人開口,皆是疑惑地看向項羽。
心中都在想著,這半大的千夫長,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見無人應答,項羽隻好開口道:
“我乃會稽郡人士,家父項梁,我大父的名字,想必你們都聽過……項燕。”
“啊?”
……
隨著項羽自報家門,戰場上的舊楚將士,皆是驚訝萬分。
這項燕的孫子歸了大秦,倒並不是所有人都知曉,眼下聽聞乃是武安君的孫子,所有人都肅然起敬。
不少人立刻上前單膝行禮,激動道:“原來是小公子,怪不得聽著名字這般熟悉。”
“小公子……我乃是武安君的親衛,斷望坡一戰……我們逃了,我們對不起大楚啊!”
“小公子……”
人群激動嘈雜,不少舊楚的老兵皆是想起往事,不少人隨即哭了起來。
“哭什麼!”項羽卻是斷喝一聲,“什麼小公子?我奶千夫長,乃是你們的上官!”
這一聲斷喝,倒讓人群安靜了不少。
“大楚早就亡了,我也不是你們的小公子。”項羽冷眸掃過,反問道:“怎的?這大秦待你們不好?給大秦當兵,哪一項虧待了你們?”
人群中頓時安靜了下來,項羽這話說的沒錯。
大秦的銳士待遇自然不錯,不但不錯,連著他們的家人都減免了不少的田稅和徭役。
而待遇,也如秦人一般,彆無異樣。
人群中突然有人問道:“可若是大秦對我們好,為何讓我等去送死?”
這話倒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彆的隊伍都是十萬人馬,唯獨他這裡,隻有千餘人馬。
“莫不是公子子嬰,想要找個借口,除掉小公子你啊!”
這話一出,人群頓時又騷動了起來,仔細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
項羽作為項燕的孫子,本就是大秦的敵人,現在這般讓他帶著千餘人來打西甌部族,而且還是正麵進攻,這不是送死是什麼?
項羽當然知道子嬰的想法,這哪裡是讓自己去送死?這是給自己送功勞啊。
見公子被人汙蔑,項羽終是沒忍住,怒喝道:“誰在這妖言惑眾,出列!”
人群頓時安靜,緊接著便有個人走了出來。
那人仰著頭,望著項羽,絲毫不退讓,項羽怒斥道:“跪下!”
原本拿項羽無所謂的他,可看到項羽這般犀利的眼神後,卻是緩慢跪下。
項羽掃了一圈,冷聲道:“竟然有人猜疑公子,你們可知,這三路大軍,公子把最大的功勞讓與了我等!”
見眾人疑惑,項羽解釋道:“這山高林密,這十萬人和一千人有何區彆,爾等手中的強弓勁弩,可比那西甌部族的強多了,你們卻在這擔驚受怕?”
被項羽這般一說,人群陷入了沉思。
項羽盯著跪在地上的人,冷聲道:“你擾亂軍心,誹謗公子實乃罪無可恕,來人,將此人丟入靈渠,祭旗!”
那人聽聞項羽這般說,頓時渾身嚇的軟了,連忙求饒,可已有兩名銳士上前,一左一右,直接將他架起,丟入了靈渠。
這雷厲風行的做法,頓時鎮住了這些人,便沒有人再敢言語,一個個挺直了胸膛,就待進入西甌部族。
他們心裡也清楚,單兵作戰,西甌部族的人沒有勝算。
……
海洋河邊,秦軍城內。
這幾日,大軍出發後,子嬰一直在等著前線軍報。
倒是這所謂的徐天師忙碌的很,雖然一日隻能卜算三卦,可這看相卻沒這個限製,不少人,都偷摸想找徐天師給看個相。
而這徐福也能說出個一二,這倒讓更多的人相信天師的本事。
這也讓不少人擔憂起來,這徐天師可是卜卦說了,這百越之地,現在攻打的不是時候。
子嬰倒是不信,謀劃了半年,豈是他一株卦象便能決定的?
待到第四日的下午,久等的軍報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