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心中一緊,離得近了,更能看到秦軍的軍紀嚴明。
那明晃晃的兵刃,以及腰間的弓弩,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
這讓趙瑞怎麼抵抗?
能統領一支部族,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如果自己貿然反抗,恐怕會死的更慘。
畢竟,人家已經殺到家門口了,靠著那些個柵欄,怎麼能攔得住這幫虎狼之師?
好在,人家自始至終,都表明了善意,隻是在等待自己的態度。
趙瑞趕忙解釋道:“在下自幼崇尚大秦文化,故而自己取名趙瑞。”
身後的蕭何想著,這和剛才在大殿內,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子嬰也沒多問,看了一眼身後的蕭何等人,笑著問向趙瑞:“那趙瑞,我大秦的使者可有跟你說明來意?”
子嬰可不像蕭何,說話便沒有那般客氣。
一旁的趙也見直呼大王的名諱,剛想嗬斥兩句,可看到這小孩身後這般多秦軍,便縮了縮脖子低下了頭。
人家有這個實力。
子嬰剛問完,趙瑞便連忙回道:“自當遵從公子意願,我南越百姓也渴望歸秦呢。”
這話倒是不假,南越百姓雖然和楚國有摩擦,可並未和大秦有摩擦。
再加上昨日送禮,這番禺城的百姓,可一個個都羨慕的緊,誰不想身穿絲綢這等華麗的衣裳。
見趙瑞這般上道,子嬰很是滿意,便讓其在頭前帶路,大軍一起入了城。
番禺城的老百姓一個個都出了家門,來看這個熱鬨。
趙瑞心中苦悶,這些個老百姓對大秦將士,竟然還這般殷切,自己這部族,以後可就不屬於自己了。
沒辦法,強者為尊,自己可打不過這大秦的勁旅。
讓趙也帶著軍隊下去休整,其餘人便和趙瑞一起來了王宮。
隻是王賁身後那千餘名騎兵,倒是一起跟來了。
他們本就是跟著王賁四處殺敵的弟兄,這一路便是護衛而來,隻是這南方悶熱的天氣果不其然的厲害。
看似近萬名的秦軍銳士,跟個沒事人一樣,實際上在路途中也是折損了好幾百人。
好在,到了番禺城下,他們便不怕了,能見著敵人上陣殺敵,就算是拚死也無憾,總比這水土不服,生病死了強。
可等了好幾天,這南越國竟然直接投降,倒讓他們憋了這麼久想要立功的將士,十分失望。
你好歹統一了各部,起碼抵抗一下,讓他們宰殺一些個軍功,換點爵位也好啊。
趙瑞倒是不知道這些銳士心中所想,若是知曉了,恐怕投降的會更快。
到了王宮內。
趙瑞便請子嬰坐上了自己的龍椅。
子嬰也不客氣,直接坐下。
蕭何便立即上前,把情況說了一遍,待說到趙瑞想要拿下他們時,趙瑞神色已是慘白。
“趙瑞,我知曉你本無意,此事就不追究了。”
得了子嬰的話,趙瑞這才鬆了口氣。
攻防轉換太快,剛才還是自己占據主導,可眼下,已經是大秦占據主導了。
“隻是,我這有件事,需要你去辦。”子嬰頓了頓,笑道:“那其餘兩個部族,還望你差人前去通知,這南越已經歸了我大秦。”
趙瑞聞言,卻是語塞了。
自己雖然身為南越王,可這乾越和東越部族,皆是獨立,各自占據一塊地盤生活,互不乾擾。
當初那一戰,也隻是名義上,讓兩方部族臣服而已。
他躊躇道:“回公子,隻是我怕這其他兩方部族,不願意承認大秦啊。”
“無妨。”子嬰擺擺手道:“若是不從,那便滅了。”
趙瑞聞言,心中震顫,縮了縮脖子。
一旁的王賁補充道:“這一次,我大秦派遣三十萬銳士征越,各個都想立功,趙瑞你還是聰明啊,沒讓我這幫子弟兄們拿到軍功,他們可都是急壞咯。”
王賁說的可不假,趙瑞望了一眼王賁,雖認不得是誰,可這氣勢也非同凡人。
便立刻點頭答應。
可想了下,他連忙問道:“公子,不知之前答應的條件是否應允?”
“哪些條件?”
“那三箱子禮物。”
“自然是你的。”
“那這番禺城……”
“自然還歸你管理。”
“我平日裡,也積攢了一些家私……”
“我大秦不稀罕這些!”
問完了問題,趙瑞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趕忙出去安排人通知其他兩大部族了。
待到趙瑞出去,一旁的蕭何直接跪了下來。
慚愧道:“望公子恕罪,蕭何好大喜功,差點壞了公子的大事。”
“起來吧。”子嬰卻是笑道:“你可沒壞了大事,若不是你們這使團的身份,我們可好幾次就暴露了。”
一旁的王賁也是勸說道:“小公子說的沒錯,若沒有你們打個馬虎眼,我們也沒這般順利。”
蕭何這才起身,可神色依舊黯淡。
自己本想立個大功,可沒成想,差點把事給辦砸了,雖然嘴上沒說,想必公子也猜出了他們遊說並不順利。
想到這裡,蕭何咬著牙,問道:“公子,為何你知曉,這趙瑞沒這麼容易投降?”
“大秦是強大,可離的太遠了。更何況,這南越國,還未痛過呢,怎會有人這般輕易投降?”
蕭何頓時覺得,自己當初想的太簡單了。
子嬰見他這副消沉的模樣,便安慰道:“蕭何,莫要氣餒,我招你前來,自然是有大用,這南越拿下後,南越國內的戶籍人口調巡、朝內糧草對接,可都仰仗你了。”
“公子,這些蕭何定當竭儘所能。這是……”他頓了頓,歎口氣道:“原本以為這百越艱難,可沒想到在公子的計謀下,就這般輕易拿下了一國,我等可發揮的作用有限。”
“百越算什麼?你可知這百越之外,還有多個國家?”子嬰提高了音量,“打下百越容易,治理可就難了,你還怕沒立功的機會?”
蕭何喃喃道:“百越之外,還有多少國家?”
他猛地一怔,問道:“公子,我等真要見證這千年未見之盛景嗎?”
“自然!我今年不過六歲,大父正值壯年,我大秦的旗幟,還得插滿更多的土地。”子嬰頓了頓,“而你蕭何,也有更廣闊的舞台。眼下,我需要你幫我治理這南越三部,你能做到嗎?”
蕭何深深一拜,鄭重道:“請公子放心,蕭何必當竭儘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