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階五大夫,這個爵位雖然不高,可普通人想要達到,基本上不可能。
斬殺170多名敵軍,這等戰績,可無法達成。
當然,等你往上升後,有勝利的戰役也可以增加軍功。
像王賁等人,並不需要靠斬殺敵軍,來獲取軍功。
五大夫,已經是普通人的天花板了。
可想要再往上,那就難如登天。
如果不是從小進行的培養,或者是天賦異稟,很少有人可以爬到將軍的職位。
隻有位居高位,升遷才更加的容易。
子嬰封賞的消息,頓時如一陣風一般傳了開來。
第一個知道的,還屬國夫人,她隻是詫異了一下,就猜到了是大王玩的把戲。
一個三歲的孩童,能有什麼奇謀?
肯定是大王,故意把這計謀的功勞,算在了子嬰的身上,和那王賁一唱一和。
國夫人猜測的不錯,事實大致如此。
可大王,就是封賞了子嬰,隻是田地和奴仆沒有兌現。
這在國夫人看來,隻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爵位,可大王這般疼愛子嬰,還是讓國夫人妒忌不已。
至於其他的子嗣們,壓根對這件事不感興趣。
緊跟著,鹹陽城內的百姓全都知曉了。
整個城內熱鬨無比,這等王族的奇事,是這些市井小民最喜歡樂道的。
上一次這般熱鬨,還要屬羋家倒台。
可誰曾想,這才一個多月的功夫,羋家留在宮內的小公子,就獲得了這等賞賜。
軍功對於王族來說,並不高,可這是不是釋放了一個信號?
大王要召回羋家了?
這一日的鹹陽城,熱熱鬨鬨,風聲自然也傳到了羋家這裡。
可羋家大門緊閉,沒有一人多言。
自從大王滅了趙國、魏國、韓國後,各國的貴族都搬來了鹹陽居住,這種高門大院,平日裡卻緊閉府門,卻也常見。
而此刻,羋家內,羋華望著王宮的方向默默流淚,這僅留的孫子在宮內過的好,她便知足了。
至於城內百姓所言,羋家重回王宮,羋華倒是不敢想。
羋家此刻,隻有子嬰一人在宮內,他得立下多大的功勞,才能免了羋家的罪責?
恐怕得誅滅楚國才行,可他才三歲啊。
三歲的小孩能有什麼建樹?羋華隻想著自己的孫子平安即可,現在的羋家在鹹陽深居簡出,這樣的平安已是很滿足。
待到消息傳到了雍城,王翦正領著一幫子新兵操練著。
他對大王所說,自己是因病退下回來養病,可帶了一輩子的兵,閒不下來。
正好,在這雍城有著新兵的兵營,平日裡他也是來負責訓練著新兵。
等到王燕拿著書簡來找王翦時,王翦一臉的詫異,愣了半晌,愁眉道:
“燕兒,這可不是好事啊。”
王燕聞言一呆,問:“怎不是好事?子嬰獲得賞賜說明大王疼愛他,他過得好,我自然安心。”
“唉……”王翦歎了口氣,“我這外孫,乃是大王長孫,你那夫君都已成親,還未立為太子為何?”
王燕心中知曉這些,可嘴上卻未回答。
王翦繼續道:“這一來,是不討大王歡喜,這二來……”
王翦頓了頓,望向了王燕,看她一臉的茫然,搖搖頭繼續道:“二來,這羋家太過強大。”
羋家太過強大?王燕滿臉的疑惑,“這,這有什麼關係嗎?大王的父王,不就是靠著華陽夫人一脈才上位的嗎?”
“那是自然。”王翦點點頭,“所以大王害怕羋家,你不想想前幾年的鹹陽宮中政變?”
王翦說的,自然是嫪毐的叛亂,可王燕實在無法把這兩個聯係在一起。
“趙姬乃是趙國人,呂相國可也是趙國人呐,他們手眼通天,若不是當初我竭力護駕,恐還真被嫪毐得手。”
聽到父親的話,王燕呆住了,這等宮內的事,王翦可從來不說。
王翦歎了口氣繼續道:“大王吃了趙姬的苦頭後,就不想自己的孩子,再有一個強大的母係家族,所以……大王讓昌平君,去守了陳郢。”
聽到這始末,王燕心中震動,忍不住驚呼道:“你是說,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大王?”
“胡說!”王翦瞪著眼睛,恨自己的女兒亂說,“也可以這樣說,大王卸了昌平君的相國位,多少是有點打壓的意思,可誰想到昌平君,竟然直接反了!所以……這羋家就完了,不過我相信,這不是大王的本意。”
王燕這才緩緩點頭,心中大駭,原來這一切因果,都始於大王的製衡,怪不得一直未讓扶蘇為太子。
明明已經成人,可每次總是以需要曆練為由,那,若是這羋家倒了豈不是扶蘇可以扶正了?
仿佛知曉女兒的心事,王翦繼續道:“大王是我見過最聰慧的人,可打理一個國家,哪裡那麼容易,其中各方平衡,皆要考慮到,不立扶蘇為太子,也是怕他穩不住。”
“你不想想,等到六國滅了後,這天下如何?”王翦問道。
“天下?”王燕愣住了,壓根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嘿。”王翦一笑,道:“你以為李信搶了你爹的風頭,二十萬大軍就想去滅楚,為的是何?還不是為了封侯,可封侯能如何?這六國滅了,其原有地界,誰去管理?”
縱使再癡笨之人也能想明白,王燕驚呼道:“自然是那些封侯的人。”
可王翦聽了,卻是哈哈大笑,搖著頭道:“婦人之仁呐,不過,朝內能看明白這事的也沒幾個,大王是不會分封的,所以這爵位,隻能福蔭子孫,並不能稱王呢!”
“那……子嬰有危險嗎?”
“有啥危險?那可是大王的寶貝孫兒,彆瞎擔心,你該考慮的,是如何讓自己的夫君當上太子!”
王翦縱橫沙場這麼多年,朝內的各大派係,旁枝末節他看得清,現在羋家倒了,扶蘇的後台也就消失了,大王自可放心。
隻要他過得了大王那一關,就是太子的不二之選。
……
與此同時,郢都壽春。
項燕正端坐在一個庭院的椅子上,他的跟前,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孩子,正舉著個石墩練習著。
讓人驚呼的是,這寒冬臘月,那孩子竟光著個膀子。
巨大的石墩,被他舉過頭頂,怎麼看也超過了孩童的重量。
項燕一笑,道:“羽兒,過來擦把汗。”
小孩應了一聲,石墩被其扔在了地上,發出了“咚”地一聲巨響,仿佛大地都顫抖了一下。
項燕很是滿意,自己的孫兒,這般年紀就有這等力氣,將來必將是萬人敵!
大秦氣數未儘,可隻要再給大楚些時日,必將可以與其抗衡。
小孩擦著汗,問:“大父,孫兒練得如何?”
“不錯!比你大父小時候強多了,想必這天下,也找不到第二個可以與你匹敵之人。”
聽到大父的誇讚,少年開心的笑了。
就在這時候,院外項燕的副將匆匆跑來,急忙道:
“將軍,根據鹹陽城的細作消息,還真被你說中了,奇襲糧草的計謀並不是王賁所為。”
“哦?那是何人?竟有這等膽識。”
“嬴子嬰,秦王嬴政的長孫,今年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