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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在理,眼前的子嬰,隻是一個三歲的孩童啊。
孩童說出這種話,不是很正常?
果然,國夫人在聽到這句話後,並未生氣,隻是略微尷尬道“喝奶不簡單,你想喝多少都有!”
可子嬰哪裡願意在這糾纏,小胳膊亂揮小腿一蹬,就從國夫人的腿上滑了下來。
手腳並用,幾下就又來到了門口處。
子嬰也沒和國夫人請安,站在門口處,做了個鬼臉,就小跑了出去。
“這……這小崽子……”國夫人有點哭笑不得,可又不好強行讓子嬰留在這裡。
一旁的趙高也想笑,可轉念一想,心中大駭。
剛才這一番操作,在沒有得罪國夫人的情況下,順利化險為夷。
國夫人心中想的什麼,趙高自然清楚,趁著長孫三歲不懂事,留住在這裡,隻要和自己親,以後自己的地位自然穩固。
畢竟,國夫人可沒有子嗣。
現在的一切地位,都是自己齊王哥哥在撐腰。
可誰都知道,大王誌在天下,總有一天要拿齊國開刀。
那時候,國夫人還能像現在一樣置身事外,保持今日的地位嗎?
很難!
照理來說,三歲的孩童如何能逃過這等老謀深算人的手裡?
可偏偏這子嬰,就這般神奇地逃走了。
趙高心裡驚疑不定,轉而又安慰自己,興許是巧合,哪有這般的神通?
在趙高麵前,略微出了點洋相的國夫人,再度恢複之前的表情,冷聲道“好了,大王的意思我明白了,可青銅乃是楚國重要物資,如何讓我王兄夠得?。”
趙高心中一涼,這差事本就艱難,讓國夫人寫信,大王自己不來,非要讓自己來。
嬴政想讓齊王把楚國的青銅運到秦國。
楚國是主要的青銅產地,而目前的兵器主要是青銅製作。
而齊國和楚國並未開戰,還可自由貿易。
可這種戰略物資,在楚國也是嚴禁私自運輸,好在,目前的楚王負芻,是篡位當的大王,國內很多人對他不滿。
這也給齊國購買青銅留下了後門和便利。
眼下,秦楚開戰,這青銅更是重要的戰略物資,還得齊國來進行提供。
可很明顯,國夫人不想寫這封信。
長期在宮內的趙高,自然知道國夫人這是耍小脾氣。
於是安慰道“夫人莫怪,大王日理萬機,此刻前線戰報,項燕的四十萬大軍剛剛圍困完大梁城,正在朝著函穀關趕來,大王正在和廷尉李斯商量對策。”
國夫人一愣,轉而問道“大梁城破了?”
大梁城乃魏國國都,今年年初時,被王賁引用黃河水順利攻破,此刻正是王賁堅守。
而王賁乃是子嬰的舅舅,屬於羋華夫人這一派,國夫人雖不懂戰事,可這些個人的根基自然曉得。
趙高搖搖頭,“沒有,眼下秋冬乃枯水期,項燕想要複用這黃河水,也無法辦到,隻好來函穀關碰碰運氣,可據說這大梁城內的糧草也不多了。”
聽到沒有攻破,國夫人沒了興趣,繼續說道“你回去告訴大王,此事艱難,我王兄恐怕無力相助。”
沒有辦成事情,趙高可沒辦法回去奉命。
聯想起昨日子嬰的話,‘我大秦不養閒人’,趙高隻得乾咳一聲。
“夫人,齊國素來與各國交好,幾十年未開戰,這青銅物資,不過是改善國內農耕條件,豈有不成交易之說法?何況……”趙高四下望了望,低聲道
“眼下,羋華夫人失寵,整個楚國外戚瓦解,剩下的還不就隻有齊國了?”
國夫人知曉其中的道理,七國國君本就各自聯姻,當初大王的生母趙姬乃是趙國人士,整個趙國勢力龐大,可惜嫪毐反叛……
而羋華以及昌平君,乃是楚國人,屬於楚國的貴族,眼下這一方勢力轟然倒塌,隻剩下了她。
雖然她為齊國人,可她沒有子嗣。
並未形成一派,不像羋華趙姬等人,擁有一幫可以左右朝內局勢的勢力,所以,她才想要幫子嬰養在身邊。
趙高繼續說道“夫人,我說這些不太合適,可眼下事實如此,若您學那華陽夫人,領養其中一兩個子嗣……”
說到這裡,趙高停了下來,國夫人是聰明人,知道其中的道理。
果然,國夫人在聽到這些後,愣了片刻低聲道“子嗣?大王有長子,再多的子嗣又有何用?”
“扶蘇都有子嗣了,可依舊未被封為太子……夫人,其中的道理你還不懂嗎?”趙高繼續說道,“何況……您昨日剛收養的胡亥,難道不是……”
話音還未說完,國夫人眼眸閃出一絲厲色,喝道“放肆!”
趙高立馬賠笑也不言語。
國夫人沒有子嗣,可昨日她卻收養了胡亥親自來養。
作為齊王的妹妹,國夫人在宮內的地位,除了羋華外,無人可敵。
收養個胡亥,也沒有人敢言語,反而歡喜的很,畢竟大王的父親也是被華陽夫人收養的。
再加上大王這麼久未定太子,誰的心裡沒有點心思?
良久,國夫人低聲道“我注定孤家寡人,收養一兒,也是想要養老送終。”
趙高見國夫人依舊不說實話,隻得上前道“夫人若信的過我,我可當胡亥的老師,親自進行教導。”
趙高在宮內官職不低,而作為一個閹人可以爬到這般位置,可見其能力。
眼下,長子扶蘇被發配到雍城,趙高覺得是時候,找一棵大樹了。
國夫人聽到趙高的話,斟酌了下,對於大王身邊的紅人,國夫人不敢過於信任,既然人家送來橄欖枝,自己也不好拒絕。
思索了下,國夫人站了起來,“若是先生願意,那是甚好,我即刻修書給家兄,但望他念及兄妹之情,早日將大王所需青銅送來。”
“多謝夫人!”
……
子嬰出了房門,讓乳娘抱著自己就朝著院外走去。
雖然不知道這國夫人目的是啥,子嬰想著也不會太好。
出了院門就聽到了嬉笑聲和啼哭聲傳來,子嬰望了望,隻見外院裡,七八個半大的孩子正在玩耍。
領頭的約莫五六歲,皮膚黝黑又紮了個衝天辮,樣子有點滑稽。
他正騎在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身上,手上拿了個枝條,叫囂著,“快跑!快跑,駕駕!”
那七八歲的小孩,雖然生的高壯,可是不敢言語,隻得抹著眼淚在那哭泣。
“啪”地一聲,那枝條抽在七八歲小孩的臉上,頓時現出一條紅印,小孩頓時又哭了起來。
那五歲黑小子,聽了哭聲,笑的更開心了,“好好坐我的坐騎,彆以為比我大就威風,我娘可是國夫人!”
正走在一旁的子嬰聞言一愣,這國夫人不是沒有子嗣嗎?怎麼來了個兒子?於是問乳娘,“國夫人有子嗣?”
乳娘點頭低聲道“昨天剛認的,也是大王的子嗣,聽說叫胡亥。”
好家夥,子嬰一愣,轉而盯著一旁的胡亥,這黑小子竟然是胡亥,沒想到這麼小就這等霸道。
大秦不就亡在了這小子身上嗎?
胡亥這時候也看到了子嬰,望著被抱著的子嬰,胡亥哈哈大笑道
“這不是那個啞巴麼?怎麼,也想來被爺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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