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相信了愛麗絲的話，將晚餐放到桌上。
今天的晚餐和昨天一樣，看色澤，明顯是昨天剩下的。
環筱沒有胃口，於是坐在一邊看著他們吃。
折騰了一下午，人們餓慘了，也不管這些飯菜新不新鮮，就開始吃起來。
人偶見到環筱沒有吃，於是疑惑看過去。環筱隻是搖了搖頭，說自己還不餓。
薇薇坐在桌子前，眼神在眾人身上掃視，見到環筱沒吃，笑著對愛麗絲說：
“你喜歡的這個人挑食，不需要管她，餓一頓就知道吃了。”
愛麗絲沒有順著薇薇說，而是問：
“什麼時候可以幫我換回人類身體，這幾天可以嗎？”
但這個話題，薇薇顯然不喜歡。
“你這麼急著想控製鬼嗎？有什麼想做的，我可以幫你完成。”
她看起來，還不想愛麗絲回到人類的身體。因為愛麗絲從頭到尾都參與了養鬼，如果它回到自己身體，血汙鬼一定不會再聽薇薇的命令。
習慣了鬼帶來的便利，薇薇不舍得就這麼將鬼交出去。
愛麗絲搖頭：“不，我隻是想重新做回人。”
她們兩個對話，小人們在一旁聽著，連飯都不吃了。
環筱親眼見到，有個人因為眼睛盯著薇薇和人偶這邊，吃了半隻青蟲都不知道。
難道他感覺不到吃的東西口感不對嗎？
“重新變回人？這個理由我可不會相信，愛麗絲，你如果隻是想變回人，用其他人類的屍體也能做到。”
薇薇聲音中帶著些微憤怒，她盯著人偶，第一次為看不到人偶的表情而遺憾。
如果可以，她真想看清楚愛麗絲現在的表情，因為愛麗絲向來將情緒表現在臉上，她可以輕易從對方的表情中分辨出真假。
可人偶的臉不可能發生改變，就算有，也是妝容受損或是臉部壞掉。
薇薇說完，發現自己語氣太過急切，於是改變語氣，重新說一遍。
“你有那麼多選擇，為什麼偏要變回從前的樣子呢？說不定，你已經不能適應你的身體了。”
畢竟離開了軀體這麼久，就算回去也會各種不便。
“與其執著你原本的身體，不如換個你喜歡的人類外形如何？你不是喜歡長長的金色卷發嗎？我可以去國外幫你找到最符合你喜好的人。”
“不要。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薇薇，你答應我的，現在想反悔嗎？”
人偶出奇的堅定。
一旁圍觀的小人們聽得差不多明白了，原來人偶才是鬼的主人，薇薇隻能勉強控製鬼。如果人偶回到從前的身體，薇薇就無法控製鬼了。
這麼說，人偶才是最厲害的，前提是它能回到自己身體裡。
剩下幾個還在吃飯的人停下手上的動作，聚精會神地看著薇薇她們，想聽到控製鬼的辦法。
但是，他們隻能失望了，直到薇薇和人偶不歡而散，他們也沒有聽到想要的。
隻見薇薇奪門而出，門被關得哐當響。
沒有看小人們，人偶走到茶壺後麵熟悉的位置邊，坐了下去。
環筱走過去，也坐下來。
“你為什麼跟過來？”愛麗絲說。
環筱：“其他人看起來不歡迎我，我隻能來這裡。”
她沒有因為人偶的驅趕詫異，因為她看得清楚，薇薇和人偶多年的感情，不是她一個認識一天的人能夠相提並論的。
要是人偶對她比對薇薇還要好，那她就要考慮考慮人偶是不是知道她身上有好東西，所以才來套近乎了。
這樣的發展反而正常。
“小環，你不擔心嗎？”愛麗絲的聲音有些彆扭，她心裡自責，認為自己不應該把氣撒在彆人身上。
環筱：“擔心什麼？”
“我和薇薇吵架了，你不怕薇薇不放你出去嗎？”
“不怕，我的運氣一向很好。”
如果運氣不行，她還有鬼氣。
但人偶卻不知道，它驚訝於環筱的好心態，羨慕道：“我要是也能像你一樣冷靜就好了。”
沒等環筱說話，人偶自言自語道：
“果然是沒有被鬼氣汙染的人，看來你真的沒有接觸過鬼。”
也不知道話題為什麼又繞到這裡了。
接著，人偶用其他小人聽不到的聲音，說道：
“你知道薇薇為什麼不養其它鬼嗎？”
“一個人隻能養一隻？”
“不是，是因為我把寫著養鬼過程的紙條燒掉了，薇薇想養也養不了。”
“……”
“我已經把過程忘得差不多了，薇薇隻能使喚我養的那隻鬼。”
人偶的聲音帶著得意，但很快就轉為失落，“我以為這樣，她就不會被鬼氣影響傷害彆人。沒想到，傷害的人反而更多了。”
……人偶開始絮絮叨叨，把它和薇薇之間的事情挑幾個有趣的講給環筱聽。
小人們蹲在茶壺的另一麵，想湊過去聽，但又怕愛麗絲招呼鬼傷害他們。
講著講著，人偶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睡著了。
人偶身體沒有人的器官，愛麗絲卻還是睡著了，就和今天早上一樣，睡得很沉，叫也叫不醒。
小人們原本以為人偶是在發呆，直到他們蹲了十分鐘，人偶也沒動，他們才知道，原來人偶是睡過去了。
一隻怪物，居然要和人一樣睡眠，多稀奇啊。
但小人們可不管這個，他們隻知道，現在是個好機會！
幾個人悄悄靠近，對人偶低聲喊了幾聲。
“愛麗絲，愛麗絲，你醒了嗎？”
人偶沒有反應。
小人們的聲音逐漸增大，直到和正常的說話聲音一樣。
“愛麗絲，愛麗絲，你要醒了嗎？”
人偶依舊沒有醒來。
見到這一幕，他們高興地笑了。
目光開始轉向環筱。
“喂，小環，過來和我們聊會天吧？”
斜劉海男眼神如刀子般看過來。
環筱站起來，“要聊什麼？”
見她沒有嘗試喚醒人偶，斜劉海男投過來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聊聊你和怪物剛才都聊了什麼。”
環筱被抓了過去，蕊蘭在人群後麵看著，沒有上前。
以斜劉海男為首，小人們將環筱團團圍住。
環筱就像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一般，臉上不見害怕，“你們想知道什麼？”
“鬼怎麼養的？你肯定聽到了吧？”斜劉海男問。
“不知道。”
知道她不會隨意妥協，斜劉海男從衣袖裡摸出了一把閃著寒光的鋒利小刀。
原來劃開盒子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