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伯安這樣做倒也不是在敲打劉全,而是現在所處職位上,對這種事情最高明的處理方式了,說白了這其實也是上位者操控全局的一種體現。
實事求是的說,在沒有敲定好改革方案之前,這種事暫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不然會引起下麵基層員工們的恐慌心理,心浮氣躁人心渙散了,隊伍可就不好帶了。再進一步實事求是的說,大家夥兒要是都焦慮的不積極乾活,甚至是乾錯了活兒啥的,導致一些工程延期的話就不好辦了。
到時候免不了要付違約金什麼的,而且萬一事情醱酵起來,引發出一係列的負麵事件,進而發展出成不好控製的局麵。這對即將離任的許伯安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這種事情,於公於私來說,站在上位者的角度,都必須要遏製小道消息的傳播和蔓延。
劉全看到許伯安嚴厲的表情,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最近在公司內部傳言說是要進行裁員了,甚至傳言您……是事先知道了這件事的內部消息所以才休假的,其實您是利用休假的時間出去跑關係了。”
許伯安聞言頓時無語了,天地良心啊!自己隻不過是正好有事就休了幾天假而已,卻被有心人扭曲成這樣。小道消息竟恐怖如斯!
果然是職場如戰場啊!
幸虧許伯安現在抗壓能力足,抵抗風險能力強,最主要的是位高權重,要不然放在昔日人微言輕的那個許副總工身上,聽到這些還得趕忙辟謠解釋一下才行。
眼下的許伯安卻不需要向公司的人作任何的解釋,聽完劉全的話,許伯安隻是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中午休息會兒,下午勁頭兒才足嘛!”
劉全麵色微微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失望,而後點了點頭,輕聲道:“哎,好的許總,那我先出去了!”
看到劉全正要轉身出去,許伯安突然又開口叫住他說道:“你對這些流言,你有什麼想法?”
劉全站定身形,緩緩的說道:“雖然集團上層的事兒咱們無法掌握具體情況,但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頓了一下,劉全見許伯安沒有什麼表情變化,至少沒有因為自己談論的話題而有不滿的動靜,這才繼續補充說道:“當然,他們說的這些莫名其妙的荒唐言論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這話也算是表忠心了,相當於是在這個風雨飄搖、形式未定的時候,劉全決定押寶在許伯安身上,選擇依然站在許伯安這一側!
當然,所謂的風雨飄搖、形式未定是在劉全看來的,在許伯安眼裡,這不過是一件小魚兒翻小浪花的局麵,十分的不值一提!
但是對於劉全的表態,許伯安還是很滿意的,畢竟誰也不想自己遇到忘恩負義的人。
劉全是許伯安一手提拔上來的,而且之前許伯安還在劉全老婆那裡定了全公司的工服,也算是變相的給他發了福利。
這樣的恩情如果錯付了,那就真夠惡心人的了。
不過許伯安也知道。這種概率不太大。畢竟正常來說,劉全身上已經打上了許伯安的烙印,所謂嫡係不過如此,他要是叛變了,在公司裡的名聲可就毀了。
在公司裡,對劉全來說,許伯安就是他的靠山,但同時他在得展現自己的價值,所以日常工作生活當中,劉全在公司不僅做著自己服務公司的的本職工作,還任勞任怨儘心儘力的做著對許伯安的服務工作。
這樣的角色固然是寵臣親信,但明眼人都知道他身上是帶著標簽的,他背後的靠山一走,他的日子就難過了,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許伯安微微點了點頭,對劉全說道:“不管公司裡傳什麼樣的小道消息,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你隻要好好工作就行,其它的……不要多想。”
許伯安雖沒有明說公司會有怎麼樣的波動,也沒說他自己會有怎麼樣的安排,但這麼說,也已經是給劉全吃了一劑定心丸,側麵告訴劉全你無需擔心,不管公司發生什麼變化我都有能力保你。
想必這段時間一來,劉全聽到這樣的傳言,許伯安又在休假,劉全心裡肯定也是慌的沒底,怕自己職場跌到穀底。
劉全家的情況許伯安是了解的,他老婆有產後抑鬱症,為了康複治療錢也沒少花,雖然說現在的情況好多了,跟妹妹開了一家服裝店,但主要經濟壓力還在劉全一個人身上,而且他現在好不容易升職加薪了,還在公司機關穩定的過著朝九晚五的工作,能照顧到家裡,肯定不想再去項目上過那種五加二白加黑全年無休的日子了。
但是如果許伯安真的走了,那就是不得不麵對的問題。畢竟許伯安想要自己的親信之人來掌管機關辦公室這個部門,新的領導自然也會需要人家自己的親信掌管辦公室。這無可厚非!
更讓劉全擔憂的是,當初為了來這裡,他還舍棄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在市區內的項目部做閒差的工作,眼下要是真的被趕走了,新來的領導肯定不會這麼照顧自己,讓自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了,十有八九會把自己隨便丟到一個項目部去,眾所周知,在工程企業中,隨便放人的項目一定是偏遠的地方,必然是不好的項目!
此時此刻,聽到許伯安的話,劉全懸著的心才放下去不少,當即感動的笑著說道:“感謝許總,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而後也沒再久留,轉身從許伯安的辦公室走了出去。
許伯安笑著搖了搖頭,無比的感慨,如果不是盆景世界這個金手指的及時出現,自己遇到這種事兒後恐怕也會有些劉全一樣的擔憂吧!畢竟穩定的一份工作這玩意兒,你說它挺好吧,的確是穩定,嗯,窮的很穩定。你說他不好吧,往往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辭職了之後你也未必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說起來其實有些雞肋,屬於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存在。
不過眼下的許伯安不一樣了,有了盆景世界金手指的他,對於劉全說的那些事,許伯安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而且他都打算離開了,除了不想有不好的名聲外,也沒什麼好擔憂的了,所以許伯安喝了口水,就回到套間內的休息室睡覺去了。
午休過後,坐到辦公桌前,批完一大堆文件後,看時間離下班已經不到一個小時了,正準備拿出手機打電話叫副總工李文達到自己辦公室一趟,交代一些任務,就聽一陣電話鈴聲響起,許伯安看到來電的是張文忠。
頓時有些奇怪,不是早上出門之前才和張文忠約了晚上要去他家的給他愛人和女兒治療的嗎?怎麼這個時候後就打來電話了?
許伯安剛接起電話,就聽電話那頭張文忠焦急的說道:“許先生,我太太暈倒了,請問您現在有空嗎?
許伯安聽到後心想不應該啊,自己前段時間出國之前才給她進行過第二階段的治療,就算還沒有徹底治療完成,按理來說隻要好好休養,是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更不會出現暈倒這種情況,隻不過現在情況緊急,許伯安也顧不得多想、多問,對張文忠說道:“你彆著急,我馬上就到”。焦急的張文忠也顧不得和許伯安說客套話了,便匆匆掛了電話,
許伯安看看時間也快到下班的點了,再遲一些就趕上高峰期的交通擁堵了,當即便趕忙穿好衣服,出了辦公樓,驅車向中央彆院駛去。
到了中央彆院之後,許伯安過家門而不入,徑直到了張文忠她們住的十八號彆墅,剛到門口,許伯安就看張文忠在門口焦急的踱著步子。
看到許伯安過來,張文忠就像看到大救星一般,立刻就將許伯安引進門去,直接帶上去二樓他們的臥室了。
許伯安一進門許伯安就看到張文忠的太太躺在床上,臉色一片慘白。
一旁張文忠的女兒張盼盼也是一副擔憂的神色,雖然兩人的矛盾很深,但畢竟她的媽媽死後,都是小姨一直在任勞任怨的照顧自己和爸爸。她會經常因為不滿,自己的小姨變後媽這件事情,而故意挑刺跟小姨爭吵,但也絕對不希望小姨出事兒!
眼下發生這樣的事,她也有些不知所措,站在一旁的角落裡身子都有些發抖,要是今天小姨因為和自己爭吵的事情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自己恐怕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之中。
此時張盼盼的內心也是很複雜的,她其實也每天活在痛苦之中,每天被這種又愛又恨的複雜情緒糾纏著,感覺自己都快崩潰了,每次回到家裡都不知道如何麵對,甚至感覺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
許伯安在下車之前就已經將針灸針從盆景世界取出,此時看到這種情況,許伯安快步走床前,仔細檢查一番後,二話不說拿出銀針,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開始施展他的針灸,找準穴位,他首先選擇了“水溝”穴,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人中,這是急救暈厥的常用穴位。
許伯安手法嫻熟地將銀針輕輕刺入穴位,然後輕輕撚轉,以刺激穴位達到醒神開竅的效果。接著,他又迅速在“百會”、“內關”和“湧泉”等穴位上施針,這些穴位對於調節氣血、恢複意識有著顯著的作用。
隨著銀針的逐一刺入,張文忠太太的身體開始有了微弱的反應。她先是手指微微顫動,接著是眼皮輕輕翻動,最終,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許伯安邊輕輕拔出了銀針,一邊從消毒棉擦拭銀針,一邊微笑著對張文忠說:“幸虧你打電話及時,再遲一會就危險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張文忠聽到後,激動的握住許伯安的手說道:“許先生,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又救了我們一次,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了。”
許伯安笑著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好了,你太太現在剛醒身子虛弱,先讓她緩緩,然後給她喝點營養的東西,補充補充體力,方便我一會為她進行最後一個階段的治療,”
張文忠聽到許伯安的話大喜過望趕緊向著樓下喊道:“崔媽,快給夫人熬一些我剛拿回來的人參。”
很快,樓下有人應了一聲。
張文忠看到蘇醒過來的太太,剛才緊張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趕忙走上前去,抓著太太的手激動的眼眶都紅了,說道:“梅梅,你可總算是醒了,剛才嚇死我了”。
張太太看到張文忠激動的表情也是會心一笑,虛弱地說道:“文忠啊,不用擔心,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你還不知道我?我命硬著呢,死不了!”
張文忠聽到太太的話急忙製止說道:“這是說的什麼話,以後不要再說死不死這種話,我們美好的日子還在後麵呢。”
說完後兩人相視一笑!
此時一旁的張盼盼看到小姨醒過來了,剛才心裡懸著的石頭也終於落地了,心裡還是很開心的,但是以她現在和小姨的相處模式,絕對不會像一般母女那樣,在女兒看到母親醒來那種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此刻的張盼盼雖然內心肯定是開心的,但是表麵上卻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看到小姨醒過來了,轉身就準備從房間出去,張文忠看到女兒張盼盼這副做派,就氣不打一處來,
火冒三丈的張文忠當即厲聲說道:“張盼盼,你給我站住!你都多大了,看你把你媽媽氣成什麼樣子,快過來道歉!”
聽到張文忠的話,站在一旁的張盼盼還沒有說話,坐在床上的張太太趕忙對張文忠說道:“你跟孩子說話這樣嚴厲做什麼?再說剛才我暈倒那是因為我自己身體本來就不是太好,再說剛才我暈倒也是盼盼給你打的電話?”
張文忠握住妻子的手,不滿的盯著女兒看了一眼,嚴厲的說道:“就算是她打的電話,要不是她,你能氣成這個樣子嗎?你這次可彆再維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