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月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狠狠地吃了一驚。
如今這個年代,無論是男女老實,都很是純情樸素,彆說同居了,就是走在路上拉拉小手都會覺得害羞臉紅。
有平日裡跟冷建國一家相處好的鄰裡,直接一口唾沫吐在了李建剛的腳邊。
“我呸!還城鎮戶口大學生呢,我看就是個喜歡搞破鞋的流氓犯。”
話音剛落,其他人也對著李建剛一家子指指點點。
都是對李建剛個人作風的鄙視。
李建剛算是徹底的慌了,他沒想到冷秋月居然知道的這麼多。
他很清楚,這個時候,自己是絕對不能承認的,一旦承認不僅他完了,還會連累肖愛柔,雖然現在他已經恨死了那個叫肖愛柔的女人,但是為了自己,他也不能承認。
李建剛一臉陰鷙的狠狠盯著冷秋月,怒道:“你胡說八道,小心我告你誹謗。”
冷秋月可不怕他告。
上輩子冷秋月不是聽沒聽旁人說過李建剛在個人作風上有問題,隻是那個時候冷秋月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解決一家子老少的溫飽上,再加上李建剛詛咒發誓求著冷秋月相信他,冷秋月就沒深究那些事。
畢竟人都是在吃飽喝足的情況下,才會想情情愛愛的事情。
飯都吃不飽的情況下,哪還有心思想彆的。
如今想來,李建剛跟肖愛柔應該是早就搞在一起了。
否則,如今的李建剛也不會如此的緊張。
冷秋月隻是不明白,上輩子李建剛那麼愛肖愛柔,既然都重生了,為什麼不去找肖愛柔,跟肖愛柔結婚?
難道就因為他不想讓肖愛柔承擔照顧李家一家老小的負擔?
又或者,現在的肖愛柔知道李建剛家的情況,所以壓根就不想嫁給李建剛。
隻把李建剛當備胎呢。
但無論是那種情況,冷秋月都不會再重蹈覆轍嫁給李建剛,給他們一家人當牛做馬,被他們敲骨吸髓。
冷秋月毫不客氣的回懟:“有本事你就去告,正好也讓人民警察替大家夥好好查查你這個思想敗壞的臭流氓!”
冷建國舉起鐵鍬作勢就要朝李建剛的身上招呼:“好啊,我就說你怎麼非得逼著我家小妹嫁給你,原來你是想娶我妹子回去伺候你們一家老小,你自己好跟彆的女人在外麵逍遙快活啊,李建剛,你這個心腸爛透了的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冷建國一邊罵著,一邊舉著鐵鍬往李建剛的身上打。
其他幾個本家的男青年也紛紛舉起手上的鋤頭鐵鍬朝李建剛一家人打過去。
李老太哪見過這個陣仗,嚇得哇哇大叫,伸出兩隻手讓李建剛帶她走。
李建剛哪裡還顧得上李老太,眼看著自己就要被這一群莊稼漢打死了,他不管不顧的抱頭鼠竄,跟李老頭一起撒開腳丫子就往村子外麵跑。
直到跑出了村子,才叉著腰大罵:“一群泥腿子,等我以後發達了,我讓他們好看,他們一個我都不會放過。”
李老頭則一拍大腿,說道:“剛子啊,你媽還在他們手裡呢,咱們趕緊去救你媽吧。”
李建剛當然知道李老太還在村子裡,但是很顯然他如今已經引起民憤了,肯定是不能回村裡了,他隻能讓李老頭回村子把李老太帶回來。
李老頭又不傻,他當然也不想去了。
他指著李建剛就擺出了大家長的譜:“她是你媽,你不去接她,讓我這個體弱多病的老年人去接她,這像話嗎?”
李建剛皺了皺眉頭,他說:“爸,您沒見村裡那些人對我是什麼態度嗎?我回去還有活路嗎?我可是大學生,將來出息了您還不是要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
李建剛從小聰明,在學習上一點就通,所以李老頭早就把後半輩子的幸福壓在了李建剛的身上,如今聽李建剛這麼說,還真怕李建剛回去再被那群莊稼漢打出個好歹來。
斟酌了片刻,李老頭一揚手說:“彆管了,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們還能把一個癱瘓的老太太活活打死。”
甚至在李老頭心裡,村民們若真把李老太打死了那還好了呢,他不僅能得到一筆賠償款,家裡還少了一張嘴吃飯。
想到這裡,李老頭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他恨不得丟掉李老太這個累贅。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村長的聲音。
“李建剛同誌,你們兩個先停一停。”
李建剛跟李老頭停下腳步,回頭看。
村長推著輪椅,身後還跟著兩個年輕力壯的男青年。
村長將坐在輪椅上的李老太推到了李老頭的麵前,將人親手交給他,說道:“老大哥啊,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今天這事你們家做的不地道。
唉,這門親事就算了,以後你們也彆提了。”
說完,村長再次歎口氣,轉身走了。
他身後跟著的那兩個年輕的男青年狠狠地瞪了李建剛一眼才跟著村長離開。
一家子外地人,居然來他們村欺負他們村的姑娘,若不是村長壓著,他們這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早就狠狠的將李建剛揍一頓了。
李老太對李建剛扔下她的事情很是不高興,她惱怒的問李建剛:“剛子,你剛才怎麼能丟下媽呢?”
李建剛自知理虧,隻能立刻道歉:“媽,對不起,我剛才也是太著急了。再說了,他們想打的人是我,不會對您做什麼的,您看,您現在不是沒事嗎?”
李老太又問:“剛才那鄉下丫頭說,你在學校就有相好的了,是不是真的?聽那村姑說,對方還是城鎮戶口呢,到底是誰家的姑娘啊?”
李老頭也說:“對啊,既然你都有相好的了,我跟你媽也不是思想守舊的人,你領來給我們看看,咱們娶回家,何必非得娶冷秋月那個村姑。”
李建剛一臉煩躁的說:“你們能不能不要把娶回家說的那麼輕鬆,你們也不想想,你們能拿出多少彩禮來,現在娶親最少也要五百塊的彩禮,還有三轉一響,可是你們能拿出什麼來?除了跟親戚借的那兩百塊錢,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
你們說,這樣的情況,誰會嫁給我?”
李老太不服氣的說:“剛子,你怎麼能這樣想呢?你可是大學生,多稀有啊,哪怕咱們一分錢的彩禮都不給,也有的是女人願意嫁給我兒子!”
李建剛心裡很清楚李老太這話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如果隻是沒有彩禮還好說,最重要的是,他們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都是需要彆人伺候的主,誰願意把自家的姑娘嫁進這樣的人家受苦。
上輩子,也就冷秋月那個傻子同意了,還累死累活的伺候他們一家老小。
想到這裡,李建剛臉上浮現出一抹陰狠,他說:“我說過,冷秋月必須嫁給我,既然她敬酒不吃那就隻能吃罰酒了。”
李老頭被李建剛陰冷的表情嚇得一驚,他疑惑的問:“你為什麼非得娶一個村姑呢?”
李建剛想到上輩子,他很清楚,這世上除了冷秋月會心甘情願的為李家當牛做馬,其他人根本不會。
所以,他必須讓冷秋月嫁給他。
但是這些話,他不可能跟李老頭說。
他隻冷冷的扔下來一句:“這事你們就彆管了。”
……
本來大家對冷秋月無故退婚還有些意見,自從冷秋月把事實說出來後,大家全都站在了冷秋月的一邊,幾位鄰居大娘拉著冷秋月的手說:“怪不得他一個大學生,又是城鎮戶口卻要來咱們鄉下找媳婦,原來是想娶回去給他們家當牛做馬呢。
誰家的姑娘不是當娘的一口奶一口奶的奶大的,憑什麼讓他們家禍害了去,秋月丫頭,這次幸好你拎得清退了這門親事,若真嫁過去,沒你好果子吃。
你被他們當牛做馬使喚一輩子,到頭來也撈不著好。
嬸子活了大半輩子,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你可一定要信嫂子的。”
冷秋月當然信,因為上輩子她就是給李建剛一家子當牛做馬一輩子,到頭來還被他的小三害死。
張鳳珍見冷秋月神情懨懨的,笑著跟幾位嬸子告辭後,拉著冷秋月的手就進了裡屋。
張鳳珍先把冷秋月口袋裡的剪刀拿了出來,放回抽屜裡,對冷秋月說:“嫂子告訴你,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準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這個家裡有你哥,有我,還用不著你去跟那些畜生們拚命。”
冷秋月笑著點頭:“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張鳳珍皺著眉說:“不過這個李建剛也是奇怪,天下這麼多女子,怎麼就非得認準了你,要害你呢?”
聽到這話,冷秋月的臉也瞬間沉了下來。
俗話說,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也不知道李建剛有沒有死了娶她的心思,如果還沒死心,那對她來說,確實是個大麻煩。
因為她完全不知道李建剛接下來會做什麼。
很顯然冷秋月能想到的,張鳳珍也想到了。
這時候,冷建國也回來了。
張鳳珍連忙拉住了冷建國的手,問道:“當家的,咱們趕緊給秋月重新說門親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