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爸能平安回來,我就燒高香了!”她虔誠地祈禱著。
“權勢那些都是過眼雲煙,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更在意的是我們一家人的幸福安康。”
周靜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但更多的是釋然。
在這個權力場中,她早已看透了太多太多。
江昭陽握著手機,目光望向窗外的夜色,對電話那頭的周靜緩緩說道:“媽,保重身體,一定要好好休息,彆太操勞了。”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流淌而出,滿載著對母親深深的關懷與不舍。
“好,兒子,你也一樣,一個人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記得按時吃飯,彆總是熬夜。”
周靜的聲音透過電話線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但更多的是欣慰與掛念。
那聲音穿越重重阻礙,直接觸碰到江昭陽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讓他感到一股暖流在心間流淌。
通話結束的那一刻,江昭陽輕輕地、幾乎是小心翼翼地掛斷了手機,仿佛害怕驚擾了這份難得的溫情。
他深吸一口氣,將手機放回桌上。
第二天一早,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他的臉上時,江昭陽的心情已經好了許多。
他知道,雖然現在父親身處困境,但至少自己能夠通過與伍文娟的聯係,及時了解父親的情況。
這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安慰。
他想著,等再過些日子,自己可以通過伍文娟給父親送去一些生活必需品,還有一些他平時愛吃的東西。
至少能讓父親在雙規的日子裡過得稍微舒服一些。
隻要父親沒有貪腐事實,那麼出來是遲早的。
紀委更多的是堅守原則、秉公執法的人,那些腐敗分子也不能一手遮天。
他們的鬼蜮伎倆是見不得陽光的。
他到了辦公室。
正當江昭陽走向角落裡的飲水機,心中盤算著用一杯清茶來驅散早晨的困倦,振奮精神時,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了自己的辦公桌。
那一刻,他愣住了——桌上,一杯熱氣騰騰的好茶正靜靜地等待著他。
茶香嫋嫋升起。
江昭陽不由自主地走近,目光中滿是驚訝。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那杯茶,杯身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瓷壁傳遞到他的手心,一股暖意瞬間湧上心頭。
他輕啜一口,那茶水醇厚而不失細膩,暖流順著喉嚨緩緩而下。
仿佛一股無形的力量,不僅溫暖了他的身體。
更似乎連帶著他心中那些因工作壓力而生的鬱結與疲憊。
也被這股暖流溫柔地包裹、融化,最終消散於無形。
顯然,這茶是有人剛剛為他倒上的,溫度恰到好處,似乎是在他踏入辦公室的前一刻,特意為他留下的。
這是誰做的呢?
江昭陽有些狐疑。
但是他也沒有多想,管他呢?
可能是有人看到自己又回到了辦公室,似乎又得勢了,來暗中獻殷勤了。
對於這種現象,他隻能搖頭歎息。
這不過是職場這片廣袤森林中,屢見不鮮的“趨炎附勢”之景罷了——那些擅長察言觀色,習慣於為得勢者吹喇叭、抬轎子的人。
他們就像是陰影中的藤蔓,總是無孔不入,無處不在,緊緊纏繞著權力的樹乾,貪婪地向上攀爬。
這種現象在機關單位尤為普遍。
這是職場生態中難以根除的“通病”。
要想讓這些“習慣性奉承者”始終圍繞你轉,除非你的權勢能夠永恒不衰。
有一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但真正能讓一切資源彙聚的,其實是“權”!
在權力的光環下,金錢與美人不過是附屬品,輕易可得,立馬可至!
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人都貪戀權力,趨之若鶩。
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取的原因。
江昭陽不再讓那些紛擾的思緒縈繞心頭,他埋頭開始工作。
辦公室內,隻剩下他手中筆尖與紙張間那細膩而堅定的摩擦聲。
不久,一個人影悄然進入了江昭陽的辦公室。
他向伏案工作的江昭陽探頭探腦。
然後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調研報告。
江昭陽全然沉浸在工作的海洋中,對於這一切渾然未覺。
直到長時間的凝視讓他的雙眼感到了一絲難以言喻的乾澀與疲憊。
他才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中的筆。
輕輕揉了揉眼睛。
試圖從那份全神貫注的狀態中抽離片刻。
以緩解視覺上的不適。
就在這一刻,他猛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影,正在偷窺。
江昭陽心中一驚。
他猛地一調轉頭,脫口而出:“你?”
何狄見狀,尷尬地一笑,試圖緩解這突如其來的尷尬氛圍,“江主任,您這是在撰寫什麼煌煌大著呢?”
“讓我都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了。”
他故意皺起眉頭,嘴角掛著一絲似是而非的笑意,“這是篇分量十足的學術論文吧?”
何狄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狡黠。
他不動聲色恭維道:“江主任,您能力出眾,才華橫溢呀,這手稿的厚度,少說也有幾十頁了吧,定是學術界的一力作。”
江昭陽壓抑住心中的反感,冷淡地說:“工作時間我寫什麼學術論文?”
“那您寫的是?”
江昭陽瞥了他一眼。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你不是一直在偷看嗎?”
“怎麼了?何狄,你的視力退化得這麼快?年紀輕輕就眼睛老花了?”
“一個字也沒有看清?”
繼之,江昭陽冷哼一聲,語氣中的嘲諷更加直白:“你眼睛沒有瞎吧?我寫的是什麼,你真的一字沒有看清?”
何狄心中火氣騰地躥了出來,這小子在罵人呢?
可是他知道,現在絕非造次之時。
此時若按捺不住,任由情緒肆意宣泄,隻會讓自己陷入更被動的境地。
萬一這小子磨洋工的話,出不了活,就會耽誤大事。
於是,他強壓下內心的怒火,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故作輕鬆地笑道:“江主任,您看您開玩笑了不是?”
“我剛才也是偶爾瞟了一下,隻看到調研兩字。”
“以為是學術調研呢。”
“學術?哈哈,那你豈不是找到了向領導告狀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