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最基本的尊重和體麵都不願給予。”
“現在他們江家失勢了,難道我們還得繼續遷就,低三下四嗎?”
朱潔玉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憤慨,幾分不甘。
她邊說邊開始收拾起桌子上的蛋糕碟子。
每一下碰撞,都似乎在訴說著心中的不滿。
她用手指指著桌上那塊僅存的蛋糕。
朱潔玉對柳雯說道:“如果不是何狄的細心周到。”
“今天你的生日,恐怕連蛋糕都吃不上。”
“我們原本以為江昭陽會記得你的生日。”
“畢竟他平時看起來挺細心的。”
“還想著他肯定會提前為你預定好一塊精美的蛋糕。”
“結果呢,他兩手空空地來了。”
“就像是從未記得過今天是個特彆的日子。”
說到這裡,她不禁搖了搖頭,語氣中滿是對江昭陽行為的失望。
“他呀,純粹是來蹭蛋糕吃的!”
接著,朱潔玉努了努嘴,示意柳雯看向茶幾上何狄送來的禮物。
精致的禮盒裡,高檔的煙酒熠熠生輝,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瞧瞧這些,這煙這酒,哪一樣不是頂級的?”
“少說也得大幾千元吧?”她感歎道,語氣中既有驚訝也有對何狄出手闊綽的認可。
“他爸與你爸一樣,也不過是一個副局長,家裡也沒有礦。”
“何狄與江昭陽一個單位,工資比江昭陽高嗎?”
說到這裡,她故意停頓了一下。
目光緊緊鎖定在柳雯的臉上。
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反應。
“那何狄為什麼願意這麼舍得呢?”
“還不是因為他心裡有你,把你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
“反觀江昭陽,他為什麼就舍不得呢?”
“還不是因為他心裡沒有你。”
“或者說,你在他心中的位置遠遠比不上一塊蛋糕的價值。”
朱潔玉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深意。“兩人這一比,高下立判啊!”
“你是一個大學畢業生,見多識廣,應該比我更有判斷力。”
“你說,媽媽這番話有沒有道理?”她看向柳雯,眼神中充滿了狡黠和期待。
她這一挑撥,柳雯有些吃不住了。
柳璜見狀,心中暗自竊喜。
他知道,是時候進一步引導柳雯了。
於是,他循循善誘地說道:“小雯,你想想看,就像主人請客吃飯,一桌子客人圍坐在一起,我也在其中。”
“當一道道美味佳肴被端上桌時,一碗紅燒肉尤其誘人。”
“可是客人多而肉少,碗裡實際上隻有那麼幾塊珍貴的肉。”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怎樣才能吃到那讓人垂涎欲滴的紅燒肉呢?”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等待著柳雯的回答。
“按理說是下手快者得之,對吧?”柳雯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順著柳璜的話說了下去。
“對!”可是手快者哪如筷子長的人呢?”
“筷子長的人輕輕一伸,就能夾到那塊肉。”
“根本不用與人爭搶,甚至不屑於參與這樣的比拚。”
說到這裡,柳璜話鋒一轉,“你明白了嗎?”
“我,我沒有明白。”柳雯一頭霧水。
柳璜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釋道:“我告訴你吧,這是個比喻。”
“這桌上誘人的紅燒肉,它象征著官帽子,那個在官場中人人渴望的位置。”
“但官帽子是有限的,就像這盤紅燒肉隻有這麼幾塊。”
“不是每個人都能分到,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品嘗到它的美味。”
“也不是你努力就能得到。”
“彆說它有時隻有咫尺之遙,可是你不一定能得到。”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的‘筷子’比你長。”
“他們能夠輕易地夾起那塊紅燒肉。”
“而你,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柳璜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諷刺,幾分現實。
“如果有何家的助力,他們就會在我麵前擺放一雙長長的筷子。”
“我拿的筷子比彆人的長,而我的手不比彆人短,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想要的紅燒肉。”
“這樣的人家,我會輕易放棄聯姻的機會嗎?”
“你可能對何狄有些排斥,覺得他的長相不夠英俊,甚至有些猥瑣。”
“文憑也不如江昭陽那般耀眼。”
柳璜輕輕歎了口氣,“但你要明白,男人無醜相,真正重要的是他的能力和背景。”
“在政府機關裡,文憑隻是一個參考,一個敲門磚。”
“真正決定你能否走得更遠的,是你的背景和人脈,以及你處理事務的能力。”
“何狄的背景有了,他的處事為人的能力會差?”
“你看他到我們家來出手多大方?”
“到了領導那兒,出手會小氣?”
“在這個世界上,舉手不打送禮人,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柳璜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領導的賞識和認可,對於一個人的仕途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有了這樣的能力和手腕,他豈能不飛黃騰達,青雲直上?”
“更何況他家現在還與張超森關係特殊呢,是張超森船上的人。”
“張超森馬上就要當縣委書記了。”
“他豈能不順手提攜一把自己船上的人?”
“他爸的提拔,那簡直是板上釘釘,指日可待的事!”柳璜一臉篤定地說。
“我甚至懷疑……”柳璜話到嘴邊卻又猶豫了。
“你甚至懷疑什麼?”柳雯還沒來得及回答,朱潔玉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追問起來。
她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
柳璜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甚至懷疑這樣整江景彰,其實是為了給何東來騰位子。”
“你們想啊,江景彰在第一大局局長的位置上穩如泰山。”
“可張超森一上台,要想動他,那得有多大的難度?”
“是不是得想一個方法?”
“你是說……何東來有可能繼任第一大局局長?”朱潔玉聞言一驚,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不是嗎?蘇朝翰剛剛調整完全縣各部辦委局的領導班子不久,各種關係錯綜複雜。”
“張超森要想在這個時候動班子,那可真得費一番心思。”柳璜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就是說得大費周章,還得小心翼翼,不能引起太大的動蕩。”朱潔玉補充道。
“沒錯,他隻能將這些領導乾部相互挪移一下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