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診部也是人滿為患。
薑寧打了狂犬疫苗,又掛上了點滴,因為燒得厲害,還混上了重症病患才能享受的輸液床位。
一瓶藥水滴完,臉上的熱感明顯消退,身體舒服了,薑寧直接睡了一覺,直到護士過來換新藥水才醒。
護士按例詢問了一下感受和狀況,然後站在旁邊擺弄點滴管,欲言又止。
薑寧疑惑,“有什麼事嗎?”
太久沒喝水,嗓子啞得跟砂紙磨過一樣。
護士瞄了眼左右,彎下腰小聲說:“姐妹,咱看男人不能光看臉,就你那男朋友,除了高點帥點還有什麼?趕緊止損吧!”
薑寧下意識想到韓放,慢半拍才想起來韓放已經是過去式,她現在哪裡還有什麼男朋友?
腦子在說沒出息,心又開始密密麻麻的痛起來,完全不受控製。
護士還在義憤填膺,“女朋友燒成這樣都不管,還要先送狗去寵物醫院,這種男的……”
見薑寧麵色發白,護士堪堪收住後麵的話,“你先好好休息吧。”
薑寧揉著眉心閉上眼睛。
這顯然是鬨誤會了,她猜應該是狗主人得知她被咬,過來看了一趟。
其實還好,沒有逃避責任。
畢竟倆人都沒打照麵,咬都咬了,狗主人裝不知道,她也沒辦法。
薑寧輸完液就好多了,醫生又開了三天的口服藥讓她帶回家吃。
護士囑咐她記得在被咬的第三天、七天、十四天、二十八天來打剩下的狂犬疫苗。
藥費狗主人付過了,薑寧隻出了後麵口服藥的部分。
人燒糊塗了,手機忘充電,關機了。
幸好在衣兜裡摸到一把零錢,否則藥費付不了,她還得腿兒著回去。
也不知道該說淒慘還是失敗,這種時候她連個可求助的人都找不到。
手機一關,記得號碼的叫不來,叫得來的記不住號碼。
仔細想想,除了自己的號碼,她就記得韓放的。
簡書顏同誌對此頗有微詞,給她扣了老大一頂重色輕友的帽子。
於是她特意背了一下簡書顏的號碼,結果剛記熟,那家夥手機被偷,換號了。
回到家,薑寧給手機充上電,點好外賣,然後紮進浴室洗頭洗澡。
精神一恢複,腦子就開始胡思亂想。
一會兒想到大學裡跟韓放一起逛非遺展壓馬路走到腿軟也不覺得累,一會兒想到兩人遠隔重洋抱著電話解相思,打到手機發燙都舍不得掛。
思緒一轉,又回到那天的校門口。
她可笑的以為他會求婚,結果人家不僅已經結了婚,再過倆月孩子都要出生了。
明明半個月前,他還在手機上早安晚安對她噓寒問暖。
鑽牛角尖的時候她也會想,是不是因為自己默守陳規,所以韓放才選擇了彆的女人……好在她鑽牛角尖的時候很少。
幸虧她守住了原則,像這種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婚前發現一律都該當喜事處理。
薑寧站到淋浴下衝頭,試圖給大腦清一清緩存,衝走那些沒必要再儲存的垃圾。
吹完頭發,外賣剛好送到,飽餐一頓後薑寧去了田阿姨的姻緣館。
田阿姨跟爺爺奶奶是老熟人,裡外裡攏共十平方的小鋪麵,三麵牆都是錦旗。
田阿姨知道薑寧有男朋友,得知她要相親,雖然驚訝,但也沒有多問。
肉乎厚實的手掌拍著她的肩膀,笑嗬嗬說:“放心吧,包在嬢嬢身上,剛好我這兒來了個超級大帥哥,我跟他聯係一下,看看什麼時候方便安排你們見麵。”
薑寧把果籃放到桌上,“儘快。”
田阿姨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第二天就安排好了,約在一家川菜館吃中午飯。
薑寧態度端正,認認真真打扮了一番。
她提前十分鐘抵達川菜館,田阿姨已經到了,站在門口衝她歡快招手。
薑寧手裡捧著溫熱的奶茶,攝入糖分能讓人心情好一點。
另外還有一杯沒開封,是給田阿姨帶的。
田阿姨接過,順勢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我跟你說,這回這個是我最新入庫的絕世大帥哥,打著鐳射燈都找不到的,早一天沒到晚一天就沒有了,剛剛好讓你碰上,你可得抓住機會。”
薑寧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好好好,都聽你的。”
田阿姨正色,“我跟你說正經的,這個是真的特彆好,要不是看在你爺爺奶奶的麵子,我都不舍得介紹給你。換個人,我要她雙倍媒人錢都是少的。”
薑寧乖順應著,推著她到預訂的位子坐下。
以前她偶然碰到過一次田阿姨組的相親局,男方是個頭發都沒剩幾根的大叔,她也是套差不多的詞兒,隻是誇的點不一樣。
那大叔一開口就要求女方必須生兒子,還得生倆,嚇得女方飯都沒吃就找借口遁了。
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兩張嘴,一張是男人的,另一張是媒人的。
薑寧也是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
負氣答應韓放的局,總不能一個人去,圈子又太小,無人可用,隻能相親碰碰運氣。
再說她也老大不小了,開拓一下圈子多接觸幾個人也不是什麼壞事,沒準兒她的正緣就在田阿姨的資源庫裡呢。
田阿姨喋喋不休的叮囑,直到十二點整,男方卡點落座。
薑寧看著對麵的男人,笑容加深。
田阿姨這回沒吹,這男人是真帥!
寬肩窄腰,頎長挺拔,天生的衣服架子,簡簡單單一身黑色的襯衣西褲愣是叫他穿出高定範兒來。
接近寸頭的短發乾淨利落,一張臉完全長在她的審美點上,五官單看好看,合起來更好看,屬於那種陽剛硬朗,但又硬得剛剛好,不會過分強勢的帥。
她的現任,必須得比韓放更帥。
都說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上下嘴皮子一碰,隻要把邏輯編圓了,多少能糊弄一點,但硬件設施沒法糊弄。
矮就是矮,醜就是醜,做不得假。
就是這短發和個頭……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