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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也有個大哥。
不過沒有帶過來而已,現在也在城裡上班。
王平看著對方,嗤笑了一下。“那你讓你大哥給你錢啊?讓你大哥管你啊?”
說完,看著旁邊癟嘴流眼淚,又不敢哭出聲音小麥。
他一陣的心疼,聲音降低了一下說道“小麥,把飯吃了,我們找隊長。”
說到他大哥、二哥,讓他更加的來氣了。
大哥就是個普通工人,本來還能接濟一點,但是現在困難時期,他們自己家日子都難過。
二哥有錢,給了不少的錢。
甚至一個月給他們5塊錢。
這錢已經不少了,要知道城裡的臨時工和學徒工也就十幾塊錢一個月,正式工也就三十左右。
二哥去城裡的時間短,隻是個學徒工,工資隻有二十多,前段時間剛剛轉正,工資28塊5毛錢。
但是這年頭的糧食價格太嚇人了。
大哥二哥他們在城裡有定量,用糧票買玉米麵才1毛1分錢一斤,灰麵也就一毛八一斤。
但是沒有定量的情況下,隻能吃黑市的高價糧了。
現在糧食短缺。
玉米麵的價格高達三塊一斤,灰麵也到了5塊一斤。
至於肉,黑市裡那是按照兩來算的,一塊錢一兩。
就二哥給的錢,也就能買一斤多的糧食。
當然了,給這麼多也是去年娶了個有錢的媳婦開始,之前二哥可沒這麼多錢給他。
這也是他為什麼火大的原因。
這些錢可都是被他拿來買糧食填到了家裡了。
就為了能夠讓小妹在家裡能過的好一點,他也能安心的讀書,將來帶著小妹一起進城。
結果呢?
自己妹妹被吃成了一個“大胖子”。
聽到這話,小麥抹了一把眼淚,一口將稀湯喝了一下去,幾乎都不用咀嚼。
因為碗底的玉米渣子幾乎能數的過來。
喝完以後就站了起來。
“走!”
王青鬆見小妹吃了飯,去了屋裡拿了一點東西,給小妹戴上帽子,穿上他唯二的破爛棉鞋,拉著小麥就往外走去。
出來以後,外麵白雪皚皚,冷風呼嘯。
零下二十來度,凍的人臉上生疼。
兩人瘦小的身體踩在雪地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打著哆嗦向著生產隊長家走去。
本來攝入的糧食就少,能量不足,天又這麼冷。
兩人都是打著哆嗦走著。
等兩個人離開以後,王平一臉不滿的說道“娘,怎麼辦?要是分家了,他二哥給的錢可都不是我們的啦!”
孫秀禾一改之前的委屈表情。
撇撇嘴說道“行了,有我在,這個家分不了。他趙大田要是敢答應,我鬨的他雞犬不寧。”
隨後繼續說道“再說了,就算現在分家了,那死丫頭誰給他帶?他擱哪住去?沒被子蓋,也沒吃的,沒柴火燒炕。他還能上天不成,放心,會乖乖回來的。”
一邊說,一邊起身回了屋裡。
摸出來兩塊黑中帶灰的窩窩頭遞給了大兒子一個。
“行了,吃飯吧。”
將剩下的一個窩窩頭掰開,給旁邊最小的小男孩喂了過去。
王平嘿嘿一笑,接過窩窩頭就咬了一口。
感覺有點噎人,喝了一口稀湯帶下去。
……
“三哥,他們昨天吃雞蛋了。”
走在路上,小麥拉著哥哥的手,一臉委屈的對著他說道。
聽到這話,王青鬆深吸了口氣。
對著她笑道“沒事,小麥乖,以後哥會給你雞蛋吃的。再等等。”
沒敢給她打包票什麼時候能吃到。
畢竟現在城裡都兩年多沒吃雞蛋了,當然了,有能耐的、和去黑市買的除外。
至於家裡的雞蛋,就不用想了。
家裡一共養了兩隻雞。
這時候的雞蛋,可是雞屁股銀行,家裡的財米油鹽,針頭線腦、洋火之類的都要用雞蛋來換。
就算不是困難時期,平時都很少敢吃雞蛋。
現在是冬天,家裡的雞更是幾乎不下蛋。
隔很長時間才會下一個。
自然是沒有他們兩個人的份,理由就是拿去換東西了。
聽到三哥的安慰,小麥噘著嘴哦了一聲,乖巧的沒有去鬨。
因為鬨了也沒用。
家家都吃不到雞蛋。
小麥走了一會,喘著氣對著他說道,“哥,我走不動了。”
王青鬆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妹妹,知道這是浮腫,加上饑餓,讓她的心臟接受不了走路。
這時候,應該做的是和村裡大部分人一樣,躺在床上,減少消耗。
但是他不能回去,今天必須要分家。
不過他也沒有信心,因為這事情他提出來已經十來天了,隊裡都沒給解決。
因為現在的大環境都是這樣,家家都不好過。
這種家事說不清楚。
而且他們王家不是這裡的大姓,而是以前從外地逃難過來這裡的,人微言輕。
但是今天必須要解決。
“行了,我背你!”
說完,將小家夥給丟到了自己的背上,踩著雪地向著隊長家走去。
來到隊長趙大田家門口,王青鬆對著裡麵喊了一聲。
“隊長,隊長,在家嗎?”
屋裡,趙大田正喝著稀粥,聽到聲音就是一陣的頭疼。
將飯碗放下,在那裡歎氣。
隊長媳婦李桂枝聽到外麵的聲音,看向了自己的丈夫“當家的,怎麼辦?這事情你就不管了嗎?”
旁邊兒子媳婦,孫子孫女都在那裡看著。
趙大田也是無奈的說道“我也想管,怎麼管啊?這寒冬臘月的,你讓他們去哪裡?如果分了家,沒糧食,沒地方住,幾天不就餓死了啊?”
說完以後,在那裡嘀咕著“我前麵也跟他說了,讓他忍一忍,等他考上了中專,就有補貼了,那時候他才有底氣離開那裡。”
“那……那不管也不是個事情啊!這倆孩子也挺可憐的。”
李桂枝滿臉皺紋的老臉,露出了一絲絲的可憐。
聽到媳婦的話,趙大田沉思了一下。
聽著外麵還在喊個不停,琢磨了一下還是將東西放下,站起身來。
外麵的王青鬆見沒人開門,他還是在那裡賣力的喊著。
他知道趙大田必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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