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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武吉知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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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武吉知馬

第719章 武吉知馬

投石尋路。

在小樹懶往湖裡扔下的那枚椰子所激起的片刻波瀾中,安娜好像窺見了,酒井勝子和顧為經之間的關聯,比她想象的要緊密的多。

顧為經——這段時間以來,這個名字,她已經在不同的場合聽到過太多次了。

她想聽聽對方怎麼說。

“他?”

酒井勝子沉默了幾秒鐘。

“他是樹上的蟬,湖邊的蛙,光影與微顫。”

“蟬與蛙?你所說的一期一會的東西?”樹懶先生詢問道。

“對。如果說《雷雨天的老教堂》是顧為經在湖邊遇上的青蛙,那麼,顧為經就是我在湖邊遇上的青蛙。”

酒井小姐說:“我們已經分開了,那個春天也已經結束了,但他仍然是我在少女時代,曾在春日的湖水邊,所遇到了蟬鳴與蛙聲,那顫栗過我的光與影,透過天光遙遙回望,無論看向東南西北,都依然會盤旋縈繞著我的回憶,從遠方輕輕響起。”

——

我所思兮在太山。

欲往從之梁父艱,側身東望涕沾翰。

……

我所思兮在桂林。

欲往從之湘水深,側身南望涕沾襟。

……

我所思兮在漢陽。

欲往從之隴阪長,側身西望涕沾裳。

……

我所思兮在雁門。

欲往從之雪雰雰,側身北望涕沾巾。

……

——漢·張衡《四愁歌》

——

伊蓮娜小姐摘下耳機。

她將手裡的平板電腦交還給管家,從展台前的坡道上獨自行了下來。

管家提著包,遠遠的跟在後麵。

安娜在濱海藝術中心二層展台間穿行。

各種各樣的補光燈將展台和基座映的或溫暖或冷感。

光線被畫布沾著亮油的植物纖維表麵漫反射成一團蒙蒙的霧氣,又被那些雕塑、把那些金屬的基座,亦或是被擁有鏡麵般質感的現代藝術品折射開去,將空氣中漂浮著的微塵一一照亮。

它們依次在空中閃著光,並不墜落,而是緩慢懸浮,有一種潮濕的質地。

伊蓮娜小姐的輪椅行在主展區的基座之中。

她的裙擺垂落在腳麵,平滑的像是美人魚公主在亞特蘭蒂斯失落的海底宮殿遺跡中遊蕩。

那些漂浮的微塵、那些各地而來的遊客。

甚至是那些環繞著展台的光線。

它們都是人魚公主的護衛與仆叢,被她從中一分而開,又在她的身後安靜的合攏。

漂亮魚尾拍打水浪。

身後——

留下了長長的尾跡。

——

以安娜的身份,無論做為《油畫》雜誌的編輯的她,還是身為大富豪的她。安娜都是完全無需和世界各地的遊客一起,去湊這個熱鬨的。

所謂“參展機會”均等……抱歉,這是對普通人說的。

特權階級不跟你呼吸同樣的空氣,它是很誇張的形容。

但很多的藝術展。

特權階級壓根都不和你一起玩,這倒是真的。

安娜胸口帶著的是淺藍色“vip來賓卡”。

這張vip卡,不是那種買票給你打95折,入場時可以插隊,逛累了可以去二層的水吧區領上一杯免費的橙汁嘬著喝的vip。

它是真正意義上的vip身份卡,隻發給真正意義上的vip。

而真正意義上的vip,又往往是特彆注重隱私性的一群人,習慣了世界圍繞著他們而旋轉。

因此。

雙年展往往專門設置有單獨的vip開放日的。

在開放日期間,展覽會完全對外關閉,拒絕社會遊客入內。

展覽方將投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力,單獨服務有意向買畫的收藏家、知名藝術評論家,大富豪,或者像安娜這樣既是大富豪,又是知名藝術評論家,還有意買畫的超級vip。

商業化屬性比較強的雙年展的話。

對於展覽的藝術品銷售部,從賺錢角度,一屋子的普通遊客,也比不上一位vip來賓的重要性。

他們隨便簽一張支票,買一張重量級畫作,能銷售部所帶來的業績收入,就超過了一千張入場門票的價值總和。

唐克斯館長聽說,以前花了800萬美元包下過整個巴塞羅納雙年展的陳先生對新加坡雙年展感興趣,cdx畫廊願意引薦對方的時候,會那麼開心,也便是這個緣故。

不僅展覽期間有單獨的vip日。

重要人士還能享受提前看展的待遇。

行業習慣——藝術展如果是星期一開幕的話,那麼提前一周的周末,經常會被主辦方設置成vip提前參觀日。

比如這一屆的獅城雙年展。

vip提前參觀日就是7月8號和9號,也就是上周六和上周日。

唐克斯甚至給《油畫》雜誌的報道團隊,專門空出來了一個時段,邀請他們做為本次藝術展的第一批入場嘉賓。

濱海藝術中心隻為安娜一行人開放。

伊蓮娜小姐想怎麼逛,就怎麼逛,想翻那位藝術家的牌子,點誰“伴駕”就點誰“伴駕”,想在展廳裡飆輪椅,就在展廳裡飆輪椅,想在會場那些小坡道上玩滑梯,就在那些小坡道上玩滑梯。

不光她可以自己玩。

她還可以帶著奧古斯特一起來玩,大狗狗想怎麼撒歡,就怎麼撒歡,大狗狗“汪汪”夠了,就換唐克斯館長自己在旁邊“汪汪”叫。

唐克斯陪笑都練習好了。

英國館長如今能準確的把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滿嘴28顆牙齒外加3顆智齒,跟頂著球,張開血盆大口,等待飼養員投喂的大鯊魚似的。

奈何人家正主沒到。

油畫團隊確實來了,卻是由視覺藝術部的一名副總編帶著隊,做了一些周邊報道和圖片攝影相關的工作,就走了。

上一周裡。

安娜在城市裡做了幾個小型的采訪,采訪了新加坡方麵藝術項目的負責人,聊了聊從南條史生策劃第一屆藝術雙年展以來,獅城雙年展所發生的改變與進步,聊了聊獅城藝術產業未來的發展規劃。

還對談了一下cdx畫廊的亞洲區負責人與新加坡本地影響力最大的畫廊白立方畫廊的合夥人。

事情做的不能說少。

奇怪的是,她在今天以前,從未踏入濱海藝術中心一步,搞的唐克斯心中的小鼓劈裡啪啦的敲個不停,暗暗嘬著牙花,尋思是不是有啥事情沒做好,得罪了現在這位《油畫》雜誌欄目的掌舵人。

唐克斯想多了。

安娜一直以來,都沒有來到雙年展的現場,並非她對組委會心中抱有成見,而是她……想在展覽正式開幕那一天,和普通觀眾一起,看看那些參展遊客們對各幅藝術品,最真實的反應而已。

畫作在人群中,所引發的未經過修飾的第一聲回響。

聽到耳中,往往能夠說明很多問題。

安娜在中央展區觀察了這麼久,音樂劇《貓》係列水彩畫稿的展覽效果,大致上和她先期所預料的差不了太多——

也就是……好極了!

《貓》係列這樣的畫稿,放在嚴肅的雙年展上,會有一係列無法被回避的問題。

原創屬性不夠高。

藝術思想性不夠高。

畫法調性也不夠高。

整水彩畫的篇幅也有點小。

……

無需諱言。

安娜以樹懶先生的身份給偵探貓提出的參展建議,從來都不是完美的繪畫建議。

甚至它離“完美”這個評價,相差了非常遠。

畫音樂劇《貓》的水彩畫,隻是在極短的時間,在有限的條件之下,她們所能實現的最優繪畫方向而已。

但是。

偵探貓卻把它們完美的表現了出來,筆觸堪稱毫無瑕疵。

她畫的實在是太好了。

碾壓性質的好。

展台基座總共有十二隻貓咪的畫稿,安娜給這個畫集起了一個名字,叫做“貓咪十二羅漢”。望著它們整齊的排列在屬於特邀畫家的中央展台之上,所有觀眾都像是看了一出無聲的音樂劇。

喜笑怒罵。

活靈活現。

“藝術性”不夠高也有好處的——

至少人人都看的懂。

“思想性”不夠深刻也是有好處的——

起碼人人都能會心一笑。

在莊嚴的、深髓的、甚至有些枯燥的藝術展的現場,在每個展台上的創作者都在竭儘所能的表達深刻的社會議題,在每位畫家都想成為下一位達米安·赫斯特或者傑克遜·波多克的時候。

轉過拐角。

這些可愛的,毛絨絨的生物們出現在眼前。

就像是宿醉後的清晨從迷離的幻夢中清醒,發現有一隻貓貓正趴在胸口,用耳朵蹭著你的下巴。

難免偶爾有遊客會覺得這些作品過於兒童化,純粹的寫實風格的水彩,在這個時代又顯得過於陳舊,而暗暗搖頭……這不是遊客的問題,這就是這幅畫的問題,這一點沒什麼好說的。

可大體上。

從長輩牽著手的小孩子到胡須蒼白的老叟,他們在貓女士畫的貓麵前,駐步停留的時間,往往要比在其他畫麵前,所停留的時間長上幾倍不止。

“是個好兆頭。”

從繪畫功力上來說,中心展台區裡頗有幾位水平不錯的畫家,但都和偵探貓差的很遠。

任何人都能觀察到這些作品表現力的差彆,且是從很遠的地方,隨便一眼就能看出來。

它是燭火與太陽的區彆。

就“藝術性”的角度,評委們在投票的時候,也多多少少會顧慮到普通觀眾的整體感受。

在安娜心中,偵探貓的作品便是特彆展區的所有作品裡,最為優秀的那個。

今年的“人間喧囂”藝術雙年展,較之往屆的獅城雙年展,辦展成本更大,參賽畫家更多,受關注程度更多,競爭相應也更激烈。

能在這樣的雙年展上,擁有一個特邀展台位置的作品。

就沒有水平特彆差的。

除了偵探貓的《貓》,有趣的作品還有很多。

比如來自cdx畫廊藝術家的作品——《bukit tiah》。

bukit tiah是馬來語,按照新加坡本地華人習慣的閩南語的叫法,應喚作“武吉知馬山”。

武吉知馬山的海拔為163米。

對。

它的全高也隻相當於一座50層樓高的寫字樓,和胡夫金字塔的原始高度相差仿佛,是帝國大廈高度的三分之一,是目前世界最高樓,迪拜的哈利法塔的五分之一不到的樣子。

和那些奇絕瑰麗的名山高峰比起來,它隻能算是一個小土丘。

新加坡畢竟國土麵積實在太小了,又地勢較為平坦。這座海拔不到兩百米的武吉知馬山,已經是新加坡全國的最高峰了。

山不在高。

有仙則靈。

武吉知馬山把這一點體現的很好。

那麼矮的小山,卻有湖泊,有懸崖,有瀑布,還是全世界目前僅有的兩個繁華城市中所保留著的原始熱帶雨林保護區之一。

新加坡人很為他們的“武吉知馬山”而感到驕傲。

而cdx畫廊投其所好,它們這屆雙年展所主打的作品,就叫做《bukit tiah》——“武吉知馬”。

cdx畫廊在雙年展的正中央,擁有一個專屬的展台。

它們的展台基座的造型就和其他展台不一樣,是一座山丘的模型,高163.6厘米。

一米半。

正好和武吉知馬山163.6米的高度相當。

用山峰的複雜模型來當作展品的基座,處理不好會出現喧賓奪主的問題。

展品基座往往隻需要做好“承載藝術品”的本質工作就好了。

經過額外的特殊設計。

搭配得當的話,固然是錦上添花的好事。

可要是過於繁複華麗,便可能過多的搶奪觀眾的視線,和上麵的作品打架。

好比插花師用一座非常非常精美,有著複雜的鏤空、雕刻,鑲金嵌玉的花瓶去做插花藝術,未必就比用一支普通的素色細頸瓶更合適。

稍有一點不甚。

觀眾的視線全都被吸引到花瓶上,而非花瓶所承載的藝術品上,藝術家的努力就白白的被浪費了。

花花綠綠的山峰模型,那些山體上遍布的雨林和湖泊,稍微製作的不精美一些,就很像售樓處大廳所擺放的銷售模型。

顯得俗氣。

不光無法凸顯上麵擺放著的藝術品,還會把畫家繪製的作品本身顏色,襯托的宛如農村大集。

注意——

農村大集般的配色未必是一個貶義詞,它會顯得很有鄉土味,有煙火氣,甚至會顯得“反差”潮。

顏色沒有天然的好與壞。

隻有合適與不合適。

就像吹嗩呐的並不是就要比彈鋼琴的顯得下裡巴人……但……如果在巴赫的宗教交響樂中,定音鼓剛敲完,提琴手放下琴弓,忽然響起了嘀嘀嘀的嗩呐聲,總會讓人覺得有點奇怪。

除非“怪”這個點,就是藝術家們想要表達的美術元素之一。

否則。

無論概念有多麼繁複,審美哲學有多麼高大上,讓觀眾覺得奇怪的設計,都是不好的設計。

什麼又是好的設計的標準呢?

安娜是專程為了看偵探貓來到濱海藝術中心的。但她依然要說,身前cdx畫廊的展台,便是標準的好設計。

基座整體製作時,用了金屬鑄造雕刻的工藝。

沒有任何花花綠綠的雜亂顏色。

準確的說。

它根本就沒有被噴塗任何顏色。

它通體隻呈現銀白的金屬原色。

這坐山丘展台,應該是用模具開模,用融化的錫水澆築出山勢大體上的走向和起伏,再由雕刻家手工雕刻出精細的紋理和陰影。

它是一座錫山。

因為曆史上盛產輝銻錫鉛礦,武吉知馬山的馬來語原名叫“bukit tiah”,其中“bukit”在馬來文裡的意思是“錫製品”,而“tiah”的意思是“山丘”。

這兩個詞彙所組合起來。

它的名字正正好好,便是“錫山”。

旁邊cdx畫廊的銘牌上顯示,展台基座是由畫廊和一家位於加拿大的化工廠合作,包含有從16000隻回收的可口可樂鋁製易拉罐的錫製鍍層上,所提煉到的錫粉。

彆的不說。

僅僅這座展台本身,就能算的上一件頗為精巧的裝置藝術品了。

展台基座上,東西南北四個麵,一共隻有四幅不同的作品。

西側靠山頂的位置,擺放著一隻由海鑼、木料和賽璐璐製作出的小雕塑,它名為《海與塵世的愉悅》,看銘牌介紹,表達了藝術家對於大地和海洋關係的思索,以及她對海平麵上漲對未來人來生活方式影響的憂慮。

南北兩側的山勢上,能被用來以合適觀眾觀察的角度,放置藝術品的空間較小,分彆陳列了一幅水平不錯的色點畫,以及波普主義的油畫。

而山體的正麵——武吉知馬山正東側的山體約三分之一高度的位置上,有像牆麵一樣幾乎垂直地麵直通山底的懸崖。

地質學家說,這是千萬年前,岩層呈現垂直節理發育,山體劇烈抬升所形成的懸崖。

不管懸崖是怎麼形成的。

這種垂直的大平麵,便是懸掛繪畫作品最佳的天然位置。

那幅同樣也叫做《bukit tiah》的油畫作品,牢牢的占據了人們視線的中央。

台下承載作品的展台,它幾乎完美的用雕刻複現出了武吉知馬山山體的起伏與構形,卻沒有任何顏色。

而這幅油畫。

它完全抽離了山體的顏色,卻沒有山的構型。

是的。

這幅油畫名字叫《武吉知馬》,它卻不是山體風景畫,它是人物畫。

雨林的綠色、湖水的藍色、礁石苦艾酒般的色彩以及那些采礦業機器過去所留下的如傷口般礦坑的空蕩蒼白……

這些色彩彼此組合。

最後在畫布上形成了抱著膝蓋的女人的剪影。

畫麵很簡單,和範多恩那種被安娜評價為“為一團亂麻”的筆觸表達不同,它還是帶給了伊蓮娜小姐一些“視覺通感”。

畫麵上的女人完全浸泡在武吉知馬山的氣質之中。

瀑布與叢林。

帶著潮氣的棕櫚葉。

劃船的遊人。

岸邊的情侶。

種種感覺與想象,一一在畫麵上浮現。

“……這幅畫對於人體結構的表達有所缺憾,縱然是抽象主義或者藝術的解構主義,亦非是給予缺少對人體描繪能力的畫家的‘避風港’……如果是那樣,那麼畫家隻需要把每個人都畫的像是e.t外星人就好了……線條表達能力也不好,去看看傑克遜·波洛克的畫吧,它告訴我們,既使純粹由抽離線條構成的藝術作品,也可以表現的流暢、優雅、如瀑布般飛流直下,又如陽光一般熠熠生輝。而它的線條,仿佛由煙垢扭曲成的……”

安娜看到這幅畫的時候。

她腦海裡連評論文章應該怎麼寫都想好了。

在一通標準的安娜式銳評之後,伊蓮娜還是會筆鋒一轉,給予一個相當高的評價。

“誠然。”

“這幅畫不是一幅完美的作品,創作者那些對於自然的幻想與野心,並沒有完全實現,但它依然是一幅不錯的作品。yovan先生在這幅作品中,為他對自然,對色彩的解讀巧妙的找到了用武之地。”

“他的線條無法讓我想到傑克遜·波洛克,但他的色彩運用,讓我想到了晚年的馬蒂斯,我並不是指他照抄了馬蒂斯的顏色風格,而是這種對於色彩的馴服與駕馭……”

伊蓮娜小姐望著著cdx特彆展台邊的解說銘牌。

《bukit tiah》的創作者,名叫yovan phin,旁邊畫廊還配了照片,那是個皮膚略微有一點點黝黑的亞裔中年人。

竟然是少見的馬爾代夫出身的藝術家,不過已經在新加坡定居了多年。

看介紹。

yovan phin不僅是位油畫家,還曾專門去東夏的江滬一帶,學習過錫雕的技藝。

這座造型仿造武吉知馬山的錫製的部分設計與雕刻,便是出自於他自己的手筆。

“我能看到藝術家在完成這幅作品時,所麵對的困難和付出的決心。作品所施放出的那種自然的輕快感,正像cdx畫廊的銘牌上對這幅畫所表達的理念做出的闡釋解讀——”

安娜輕聲念著銘牌上的文字:“站在武吉知馬的山巔,感受著自然與城市,人與土地之間喧囂碰撞。”

「這個宣傳語為了點題而點題的意味太濃,而且寫的像是四周的旅遊公司的推銷療養服務的宣傳語。但我依然要說,這幅畫配的上它。」

「就算這是為了參展而參展的命題作文,這依然是一篇,優秀的命題作品。」

評論專欄的結尾,就這麼寫吧?

伊蓮娜小姐在心中打好了草稿。

cdx不愧是被媒體評選為近五年來,風頭最勁的新興畫廊,它們主推的衝獎作品,還是相當討評委團喜歡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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