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孔瑤有些心慌,她拒絕接受龍昊乾即將入獄的事實。
可惜,她的拒絕並沒有什麼軟用。
因為一個新的災難已經降臨,該繳住院費了。
當初被抬過來時,孔瑤算是傷得最輕的一個。
可饒是如此, 她的胳膊腿也全都斷了,身上更是有著不少劃痕。
接骨,住院,縫合,雖然都是最基礎的開支,可也算是一大筆錢。
之前孔瑤正在昏迷中,醫院隻能先救人再說。
可現在孔瑤醒了, 立即便有醫護人員拿著賬單過來。
孔瑤是在校學生, 住院費醫保可以報銷65,可剩下的錢就要她獨自承擔了。
望著那將近四萬元的賬單,孔瑤下意識想讓護士將賬單交給龍昊乾,卻又及時閉嘴。
她終於想起來,龍昊乾已經自身難保了。
在遇到龍昊乾之前,孔瑤一直在酒吧陪酒。
可由於她長的不算出挑,隻賣酒不出台,還不會討好客人,因此生意一直不算好。
等入了龍昊乾的眼後,龍昊乾便開始對她死纏爛打。
由於龍昊乾的身份特殊,孔瑤拒絕的態度又十分堅決。
在兩人的各種折騰下,孔瑤的工作丟了。
再後來,孔瑤的母親病情惡化。
孔瑤不得不委身龍昊乾,換得母親活下去的機會。
兩人確定關係後,龍昊乾倒是給了她一張無限額的附屬卡, 可她從沒刷過。
無奈之下, 龍昊乾便開始給她轉錢。
可每一次給錢, 都是兩人戰爭的開始,因為孔瑤將龍昊乾的這種行為視為對她的侮辱。
時間長了, 龍昊乾也不敢再侮辱孔瑤。
隻說每個月給孔瑤兩萬塊作為家用,而他則偶爾回去吃飯。
要求是孔瑤必須每天晚上做飯,以便他隨時回去。
對於這樣的雇傭關係,孔瑤自然感覺很舒服。
偶爾還會在龍昊乾的要求下,給自己買些新衣服和飾品,以保證雇主的愉悅度。
月底的時候,花不完的錢,孔瑤會原封不動的打給龍昊乾。
以示她並不貪這些錢。
而且,她能接受的程度也隻是兩萬塊。
有時候龍昊乾想要多給,孔瑤還會生氣。
這樣的折騰,確實充分證明了孔瑤視錢財如糞土的高貴品質。
卻也給孔瑤帶來了新的煩惱:她沒有積蓄。
這個月剛過了一半,龍昊乾給她的錢還剩下一萬多。
這些錢遠遠不夠孔瑤的住院費。
孔瑤想了很久,最終還是同護士借了手機,讓自己的閨蜜將龍昊乾當初給她的卡送了過來。
先用一下吧,她回頭會還的。
看到孔瑤傷成這樣,胳膊腿上都打了釘板。
閨蜜的眼淚劈裡啪啦往下掉,連連問孔瑤龍昊乾在哪, 為什麼不好好保護孔瑤。
孔瑤有苦說不出,隻想將這個除了哭隻會傳八卦的閨蜜趕緊攆走。
就在孔瑤被哭的心意亂時,幫忙交住院費的護士從外麵走進來,麵色詭異的看著孔瑤:“這張卡停用了。”
不隻是這張卡,確切來說龍昊乾名下的所有財產都被凍結了。
這說明從現在起,孔瑤再不用擔心會有人用錢羞辱她了
閨蜜的哭聲戛然而止,目光灼灼的看著護士,眼中閃現著無數八卦之光。
看著閨蜜這個德行,孔瑤的腦袋嗡嗡作響,隻恨不能將對方從病房中攆出去。
好不容易才將閨蜜打發走,孔瑤同醫院簽了貸款協議。
四萬塊錢,兩年還清,每個月還要償還一定的利息。
按理來說,已經算是比較合理。
可孔瑤的心情卻並未因此變得輕鬆。
因為她想到了自己還躺在療養院裡的媽媽。
媽媽剛換完腎不久,現正處於半昏迷狀態,每天清醒的時間很短,依靠營養液維持生命。
可是營養液很貴,之前有龍昊乾幫襯還不覺得。
現在孔瑤在心裡算了算,卻發現那一個讓她頭皮發麻的數字。
如果說她以一個應屆畢業生的身份去找工作,實習期的月工資在四千左右。
那她不吃不喝不租房不買生活用品,攢下一年的工資,可能都不夠媽媽在療養躺一個月。
一時間,孔瑤的腦子裡嗡嗡作響。
甚至有些慶幸,還好龍昊乾已經幫她提前交了療養院一年的費用
媽媽以後怎麼辦,可以等療養院的費用到期再說。
她現在要想想自己以後怎麼活。
手術費雖然用貸款湊齊了,可是每住一天院,就會多出各種費用。
孔瑤手中這一萬多塊錢,要支撐她每個月的還款。
還要保證她能平安用到養好身體,並賺到第一筆工資。
每個月的還款金額是兩千,這表示她要儘快找到一份至少月薪四千的工作。
可她不但是個傷患,更是一名在校大學生,想要月入四千,怕是還要去夜店
錢錢錢,一時間孔瑤腦子裡飛舞的都是一張張百元鈔票。
孔瑤忽然發現,錢這個東西,似乎也不是那麼沒用。
放在過去,龍昊乾帶她吃頓飯,買件衣服都不止幾萬塊。
可現在,她卻被這一點點錢逼得抬不起來。
想到衣服,孔瑤微微一愣。
她想起來了,之前為了方便兩人約會,龍昊乾在她學校對麵,用她的名義買下了一套公寓。
也就是她現在住的那套。
而龍昊乾送她的所有名貴禮物都放在公寓裡麵。
這些東西她當初一件都沒拆開,隻是連著包裝袋一並扔在櫃子中。
她當時想的是,絕對不能迷失在龍昊乾的金錢攻勢中,一定要保有本心。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不同,她被逼到了絕境。
那些東西,隻要送去回收店,一定能解她的燃眉之急。
等她以後賺到錢,也定然會再買同樣的東西給龍昊乾還回去。
心裡打定主意後,孔瑤當即給閨蜜打去電話將人叫了回來。
她想讓閨蜜送自己回家,以便清點一下,自己究竟能換到多少錢。
閨蜜原本還有些不情願,可聽到孔瑤打算賣奢侈品的消息頓時來了精神。
字裡行間的意思,就是相同孔瑤要一個包。
望著閨蜜那張貪婪的臉,孔瑤一時間竟有些迷茫:她怎麼會和這樣的人成為朋友。
可無奈之下,孔瑤隻能應了閨蜜的要求,讓對方送自己回了公寓。
一路上,閨蜜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話,而孔瑤卻一臉迷茫,她已經開始後悔。
若不是輪椅的控製權在閨蜜手中,孔瑤甚至想轉身就跑。
這不應該是她做的事,她背叛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