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麵前的一桌子青菜,靳青在心裡默默做著深呼吸:她應該是被那老混蛋耍了。
發現靳青的臉色不好看,夏甲趕忙出言安慰:“想容啊,這些規矩都是為了你好,你看老祖年近雙百卻依然貌似少年,如今心境開拓,想再添一甲子壽數應該也非難事,足可見其中妙處。”
夏乙趕忙認同的點頭。
夏丙嗤笑一聲,抓著自己的酒壺仰著脖子頓頓頓的灌了起來:虛偽,明明就是甩鍋坑孩子,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他雖然也沒阻止想容去掙穀主之位,可往好了想,他沒假惺惺的勸啊!
靳青歪頭斜眼的看著夏甲:“除了不能吃肉,還有什麼規矩。”
趁她冷靜的時候趕緊說。
夏甲:“身為穀主需寅時起床,酉時安寢。”
夏乙:“戒口腹之欲,一生食素。”
夏丙:“過午不食,過申不飲。”
夏丁:“”發呆中!
夏甲:“無欲無求,拋卻世俗雜念。”
夏乙:“戒嗔戒癡,平心靜氣。”
夏丙:“忘卻傷心傷身的男女之情。”
夏丁:“”繼續發呆中!
夏甲:“少言少語。”
夏乙:“放慢呼吸。”
見靳青的臉色越發難看,夏丙:“”他不想說了,一個人若真做到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就像他們老祖,哪還像個,分明是將自己活成了羅漢。
發現餐桌上詭異的氣氛,靳不屈抱著自己的飯碗識相溜到門邊,拉開櫥櫃門鑽了進去:身為人子,他清楚感覺到靳青要發瘋了!
就在靳青看著麵前這些人運氣的時候,就聽夏丁忽然開口道:“原來今天吃烤羊肉啊!”
此時此刻,夏丁說出的這句話瘋狂的撩撥著靳青脆弱的神經。
靳青拍案而起,同時怒吼一聲:“老子今天就吃了,怎麼招吧!”
一盞茶後,靳青臉坐在凳子上:她拉肚子了。
夏陽子不知道對她做了什麼,她隻不過吃了一口肉就上吐下瀉,在以往的世界中,從沒發生過如此奇怪的事。
甲乙丙安靜的坐在靳青對麵,並不是因為心疼,而是他們發現自己根本打不過靳青。
事實上,若不是他們剛剛躲得及時,說不定現在已經被人抬出去了。
靳青陰沉沉的望著麵前的四個人:“老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一直魂遊天外的夏丁忽然說了一句:“要考慮神醫穀上下百十口的生計。”
顯然,夏丁還活在二十分鐘前。
靳青:“”她不做藥了,也不賺錢了,夏陽子在哪,她要把穀主之位還回去。
可惜,這個穀主之位,不是她想要就要,想還就還的。
夏陽子給靳青吃的丹藥中,帶有一部分巫蠱之力,最明顯的反應就是在找到下一個傳承人之前,靳青永遠無法吃肉。
而且,那個傳承人必須是心甘情願,否則這傳承便不可能成功。
靳青的拳頭捏的嘎巴作響,先揍誰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就在靳青用怨毒的目光掃視在場眾人時,夏丁忽然的跟上了甲乙丙第二輪的話:“要想辦法幫神醫穀還債。”
靳青的拳頭瞬間硬了:誰能給她解釋一下,這個債是怎麼回事!
隻不過是接手了一個山穀,靳青便成功將自己活成了負資產。
看著那厚厚的一本欠條,靳青:“”真沒想到,她竟然還有當負一代的一天。
側頭看向靳不屈,靳青出了口氣:沒事,發現身邊還有個負二代,她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靳不屈還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經變成自我安慰的道具。
將靳青看著自己,靳不屈當即露出討好的笑:“我幫你看吧!”
差點忽略了重要的事,這個娘貌似不是識字,他必須幫忙掩飾才行。
神醫穀確實一直都是負債的。
非疑難雜症不救,為惡好色之徒不救,非將死之人不救,看不順眼之人不救,心情不好之時,什麼人都不救。
這些條件看似逼格滿滿,可實際上卻徹底斷絕了神醫穀的生財之路。
一般來說,富貴人家得的病,神醫穀根本看不上。
於是,這類人根本不會有進穀治病的機會。
在江湖中混的稍有名氣之人,多半都有囂張跋扈的毛病。
神醫穀的人看他們不順眼,自然也不會救。
大多數時候,他們救的都是疑難雜症,。將死之人,以及因為各種的情感抒發,感動他們的人。
能在將死之時趕到神醫穀,或是在神醫穀門口拚情操的,大多數都是走投無路之人。
這些人除了為神醫穀提供新鮮案例外,再給不出更多東西。
有時候,甚至還要從神醫穀順些東西走。
為了保神醫穀在外人麵前的神秘感,也為了讓甲乙丙丁有一個良好的生活氛圍,夏陽子極少對外賣藥。
更多都是贈藥,有時候還會舉行義診,不管哪一項都是燒錢的。
可夏陽子卻以一己之力抗住所有壓力,硬生生的撐了一百多年。
這些白條中,大多數都是些日常用品。
其消耗最多的就是藥爐和藥架。
四個神醫都是煉藥狂人,炸爐的頻率也相當高。
為了提高成功率,保證甲乙丙丁的安全,夏陽子采購的藥爐都是市麵上最好的,而價格也是相當的高。
這也就導致神醫穀一直處於入不敷出的狀態,仔細算來,神醫穀竟然欠了不少錢。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經過夏陽子的不懈努力,他成功拖黃了不止一筆賬。
而且,大多數匠人都沒活過夏陽子。
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靳青終於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不崛起,就會窮死。
那怕是吃菜,她也要吃帶著肉味的。
心裡想著,靳青堅強的從床上爬起來,吩咐藥童將甲乙丙丁陸續帶過來談話。
了解到四個人擅長的領域後,靳青終於鬆了口氣:還好,這些都是實打實的神醫。
之後,靳青提著靳不屈去了書房,專心的寫寫畫畫起來。
靳不屈原本還想著藏拙,可等他看到靳青畫的人物肖像後,頓時改變了主意。
便宜娘都不怕被這些從小看她長大的長輩拆穿,他一個小孩子又怕什麼。
可惜的是,他並不了解靳青的尿性。
麵對眾人對畫上人物的質疑,靳青毫不猶豫的將手指向靳不屈:“老子不知道,都是他畫的。”
靳不屈:“”我竟忘了人心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