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兩個兒子越來越懂事,李氏心中越發欣慰。
偶爾也會命人準備些飯食,叫他們過來同兩個女兒一起吃飯,試圖緩和兄妹間緊張的關係。
趙雨韻倒是還好,當初沒出事的時候,兩個哥哥對她也算不錯。
雖然後來多有言語上的衝突,但也是“為她擔心”,因此很快便親近起來。
至於靳青,便更不用擔心,隻要上了飯桌,眼中除了食物再沒有其它。
隻膈應趙家兄弟食不下咽。
唯一對這兩人保持謹慎的便是趙梓敬。
不過,這本就是李氏與自己四個孩子的事,他的謹慎與否趙家兄弟根本不關心。
趙梓敬也不想同趙家兄弟同桌吃飯,隻是一直以來,但凡靳青在家,都是靳青走到哪裡,便將趙梓敬提到哪裡。
偶爾一兩次靳青沒去提趙梓敬,趙梓敬也會屁顛屁顛的自己送上門來。
這些日子他吃的好睡的好,還用靳青給他的本錢倒騰些小生意。
由於他精通法典,靳青偶爾還能出麵給他撐腰。
因此,他那些雖遊走於法典邊緣,卻不造孽的小生意賺頭極大。
利潤同靳青對半分,再交兩成給李氏作為家用,剩下三成自己攢起來,過的極其滋潤。
李氏雖然沒了房契地契,但當初那些鋪子的掌櫃卻依舊是她的人。
每個月都有人過來送賬本給她查看,順便交銀子過來。
因此她並不缺趙梓敬這點錢。
可趙梓敬的行為卻讓李氏心裡很受用,因為這還是她頭一次收到小輩孝敬來的銀子。
於是,李氏待趙梓敬也越發親近,甚至盤算著給趙梓敬備一套宅子,留作趙梓敬將來成親用。
趙梓敬和趙梓儒雖然看不上桌上的任何人,但麵上還是謙和有禮,看上去極為舒服。
隻是趙梓儒每吃幾口飯就會轉頭劇烈咳嗽,幾次之便徹底沒了胃口。
而趙梓銘自己連碗都拿不住,隻能等著彆人伺候。
兩個兒子這般模樣看在李氏眼中是滿滿的心疼,雖然在心裡並沒有埋怨過靳青,但看著兩個兒子的目光卻也是越來越柔和。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兩個月。
那天是剛好趙雨桐的生辰,趙雨韻的肚子已經七個多月。
李氏早就惦記著給靳青過生日,因此一早起來便吩咐人張羅飯食。
並讓剛養好身體的紫苑,去叫兩個兒子過來一同用飯。
至於趙時和宛如,李氏連提都沒提,似乎是打從心底厭煩了這兩個人。
聽到李氏叫自己用飯,趙梓銘和趙梓儒也帶著自己準備的禮物趕了過去。
趙梓儒帶來的是他新作的一幅畫。
那是一副山水圖,畫的高端大氣,還帶有隱隱墨香。
而趙子銘帶來的,則是他新得的一壇好酒,並一副酒壺。
那酒據說是貢品,趙梓銘費儘心力才得了一壇。
而那酒壺則更是精致,還帶著兩隻小巧的酒杯,喜得李氏當即便想將酒杯拿在手裡把玩。
靳青歪頭斜眼的看著李氏和趙氏兄弟倆的互動,忽然伸手將趙雨韻拎起來平平穩穩的放在屋外。
趙雨韻也沒想到靳青會有這麼突然的動作,她剛想重新進屋,卻見得趙梓敬搬了把椅子跑了過來:“二姐累不累,你先坐會,我再去給你搬個暖爐過來。”
之後也不等趙雨韻說話,她的麵前就被趙梓敬著人放了一隻暖爐。
於此同時,幾個丫鬟也拿著布帛將她圍了起來。
竟是直接為她包裹出一個溫暖獨立的小空間。
看著趙梓敬在自己身邊笑的一臉乖巧,趙雨韻:“”早知道這弟弟是個會鑽營的,沒想到竟如此貼心,難怪人家一個孩子都能賺到銀子。
屋內的幾個人都在看著靳青發呆。
李氏也沒想到靳青居然會有這麼突兀的舉動,可沒聽到小女兒的尖叫聲,倒是讓她放心了不少。
見兩個兒子臉上難以掩飾的厭惡,李氏伸手點了點靳青嗔怪道:“你妹妹哪裡惹到你了,值得你這麼折騰她。”
同時還不忘對趙梓銘說道:“還傻站著做什麼,忘記今日是你妹妹的生辰了麼。”
李氏不得不承認,大兒子剛剛的眼神,看得她心裡一陣陣發寒。
靳青聞言也不說話,隻是歪頭斜眼的看著李氏。
見靳青那油鹽不進的模樣,李氏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麵:“今日是你生辰,我親自下為你煮的壽麵,許久不曾下廚,手都生了,哪怕不好吃,你也一定要吃完。”
聽了李氏的話,靳青終於有了反應。
隻見她快步走到桌子旁邊,端起桌上的麵碗一仰頭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之後,繼續歪頭斜眼的盯著李氏三人看。
被靳青盯得發毛的李氏:“”熊孩子這是吃錯藥了麼?
707也非常好奇靳青此時的舉動:“宿主你再做什麼。”她家宿主現在看起來就像精神病發一樣。
靳青則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看傻子啊!”她最喜歡看熱鬨了,一個鏡頭都不能錯過。
707:“”宿主,你拿來的臉說彆人傻。
見靳青和李氏深情對望,趙梓敬輕咳一聲,將兩個精致的小酒杯斟滿酒放在靳青和李氏麵前:“娘,過去我和弟弟不懂事,讓你和妹妹們受苦了,以後我一定會擔起做兄長的責任,為您撐起這個家。”
一旁的趙梓儒也鄭重點頭:“娘,我和大哥一定會讓趙家興旺起來的。”
李氏非常感動的伸出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淚,卻並沒有接趙梓敬送過來的酒杯:“你們都是好孩子,這酒就不用喝了,你們父親今日沒過來,回頭我把酒和酒壺都給他和宛如送去。還有那畫,宛如一定會愛不釋手的。”
聽了李氏的話,趙梓銘微微蹙眉:“娘可是嫌棄禮輕了,可這畢竟是我和弟弟的一番心意啊。”
李氏沒有說話,隻是在飯桌旁邊坐下,直勾勾的看著趙梓敬拿來的那隻酒壺:“當年娘生下你們後,本想將你們都待在身邊的,可你們爹說後宅婦人教不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非要將你們待在身邊。”
趙梓儒抿起嘴唇一言不發,趙梓銘則是疑惑的對李氏問道:“娘,今天是妹妹的生日,你提那些作甚,平白惹人不快。”
李氏抬頭看著趙梓銘,悠悠吐出一口濁氣:“娘錯了,娘沒有好好教導你們,所以你們也不知道,就你們這些手段,後宅二十年前就已經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