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少年和被女人領在手裡的小姑娘相比,夏添的容貌和女人更為相像。
是那種即使掉進人堆裡,也能被迅速挑出來的相似。
707幾乎迅速辨彆出,這人就是夏添的生母駱芝。
靳青則是歪頭斜眼的望著駱芝,不知道在想什麼。
知道駱芝已經徹底失去記憶的夏添,放任自己用仇視的目光瞪視駱芝的臉。
早知道這女人在這,他應該帶上菜刀的。
盯著女人看了好一會兒,靳青終於一臉厭惡的撇過頭,對707嗤笑一聲:“你還能做點什麼?”
莫名被懟的707:“”納尼,關他什麼事,為毛忽然罵他一句。
見707沒領會到自己話中的意思,靳青索性對707多說了兩句:“回去以後,你的唯一的任務,就是把世界意識傳給你的劇本燒了,烤個豬腦好好補一補。”
愚蠢的係統,破爛王。
依然沒搞清楚情況的707:“”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夏添此時根本顧不得聽靳青和707說話,因為他的頭就像是要裂開一樣痛。
駱芝先是疑惑夏添為什麼會一臉仇恨的看著自己,而後又覺得夏添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
等認真辨認過夏添的相貌後,駱芝的雙眼瞬間瞪大:“你是夏添,你怎麼還活著。”
駱芝的叫喊聲,就像是推開了夏添意識深處的一道緊閉的大門。
夏添隻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隨後嘩啦啦的響成一片。
大量塵封的記憶湧入他腦海中,那種頭痛欲裂的痛苦,讓他情不自禁的抱著頭蹲在地上。
可強大的忍耐力,卻迫使他咬緊牙關,縱使嘴角已經出現了血漬,他依然不哼一聲。
就仿佛,這已經是他僅剩的一點驕傲。
而駱芝卻還保持著剛剛那震驚的模樣,她的頭在瘋狂的搖晃,嘴裡則在不斷的念叨:“你應該死了才對,你應該死了才對”
隨後,駱芝白眼一翻,竟是受不了這個刺激準備暈倒。
靳青歪頭斜眼的看著地上的夏添,和搖搖欲墜的駱芝,忽然從輪椅上站起身,一巴掌扇了過去。
駱芝被打了個360度大旋轉,隨後重重摔在地上。
周圍看到這一幕的客人們紛紛驚呼起來:他們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平日裡都玩心眼,玩腦子,哪見過像靳青這樣,一言不合直接動手的人。
而酒店的大堂經理和駱芝的一對兒女也驚呆了,當即高聲尖叫起來:“保安,保安,快來人啊!”
靳青一把將夏添提起來扛在肩膀上,隨後踩上了駱芝的小腿:“你是打算繼續裝暈,還是老子現在就送你一條殘腿。”
靳青自認為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但是她老天拔地拉拔大的崽子,怎麼也得給人爭口氣才行。
想欺負就欺負,當她是死的麼!
見到靳青想要傷害自己母親,駱芝的兩個孩子當即上來拉扯靳青,卻被靳青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掐住脖子甩到一邊。
看著摔成一團的兩個孩子,707悄悄咂舌。
雖然說,她家宿主麵對孩子時總是會心軟,但這孩子卻分成兩類:自己家的和的彆人家的
很顯然,在靳青心裡,夏添就是那個看起來哪哪都好,自己家的孩子。
至於駱芝那兩個
嗬嗬,它還是先準備蠟吧!
見靳青竟然真對自己的孩子們動了手,剛剛還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駱芝瞬間坐了起來。
隻見她頂著個豬腦袋,對靳青艱難的說道:“我沒事了,你不要碰我的孩子。”
被靳青扛在肩膀上夏添,在驟然失重後,他的神誌竟然清醒了不少,就連頭痛症狀也已經減輕。
雖然知道,自己此時可能已經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但夏添心裡卻滲出絲絲的甜。
他像死狗一樣趴在靳青肩膀上,盯著靳青的大腿發呆:其實還挺細的。
見靳青沒打算回自己的話,駱芝緩緩從地上站起身,落落大方的轉頭對經理交代道:“去給我拿些冰,再準備個沒人的休息室,我們有事要談。”
說完話,她的眼神留戀的看了看了自己的兩個孩子一眼,隨後再次看向靳青:“能談談麼?”
有些事,遲早是要還的。
駱芝兩個孩子從地上爬起來,看到駱芝帶著靳青向辦公室那邊走,當即想要追過來,卻被駱芝示意保安將人攔住。
她希望自己在這兩個孩子心裡,依然是個好母親。
兩個孩子,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一步步走出他們的視線。
為了彌補之前那場鬨劇造成的影響,大堂經理為每一桌用餐的客人都送上一張酒店客房體驗券。
道歉的同時,也順便做了廣告,為酒店拉來了人氣。
見沒熱鬨看了,大家也都消停下來,繼續安心的用餐。
駱芝將靳青和夏添帶進了辦公室,同服務生要了一根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她抽煙的模樣很美,三根細白的手指撚著一根點燃的香煙。
隨著煙上紅點明明暗暗的亮起,煙霧中的她看起來高貴又優雅。
可很快,她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駱芝匆匆忙忙的將煙掐滅,一臉不好意思的看著靳青和夏添:“見笑了,很多年不抽煙,都已經不會了。”
已經平複了心情的夏添,一臉複雜的看著麵前的駱芝。
如果說之前他隻是想狠狠給駱芝幾刀,那現在,他則是想抱著駱芝同歸於儘。
他什麼都想起來了。
沒想到,被他催眠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他自己。
駱芝像是沒發現夏添眼中的恨意,隻見她的臉頰已經咳嗽的泛紅,可能是感到呼吸困難,她竟然伸手拉開了旁邊的窗子。
就在夏添以為駱芝想要開窗透氣的時候,卻聽駱芝尖叫一聲:“不要。”
之後便背倚著窗框向窗外掉了出去。
夏添眼睛猛然睜大,下意識的衝過去,想要拉住駱芝。
同一時間,辦公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一個相貌普通卻氣度不凡的男人衝了進來,目眥欲裂的對駱芝喊道:“芝兒!”
夏添陡然屏住呼吸:他認識這個男人,這人就是當年那個給了他一張卡,讓他以後再不要打擾駱芝的人
駱芝的身體向後倒去,但看著中年男人進來後,她眼角滲出一滴晶瑩的淚,仿佛蘊藏了無限愛意,繼而又化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