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月用力抱著靳青的腰,嘴裡像是受傷的小獸般,不停發出嗚咽聲:“娘,阿娘!”
見閔月將自己原本就臟兮兮的衣服抹的更臟,靳青:“”小孩是垃圾堆裡爬出來的麼。
靳青將身上的豬轉到另一隻手上拿著,伸手拎起了閔月的衣領,讓閔月與自己平視:“你叫老子什麼。”
閔月眼中的紅血絲還沒有褪去,聽到靳青問她,當即乾脆利落的向靳青叫了聲:“娘。”
靳青歪頭看著閔月:“你是怎麼認出老子的。”
聽了靳青的問話,閔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從自己懷裡掏出了一個油紙包,在靳青麵前輕輕剝開。
看閔月那謹慎的模樣便知道,她對這個油紙包有多麼珍稀。
靳青一愣,想不通閔月拿這個做什麼!
誰知道,閔月將最外一層油紙打開,裡麵竟然是另一層油紙。
靳青登時來了興趣,包的這麼好,不知道是什麼值錢的寶貝。
接連剝開七八層油紙,最裡麵的竟然是一張已經發黃的畫。
靳青的心開始狂跳:這會不會是傳說中的藏寶圖!
閔月並沒有被靳青的情緒感染,她將畫在靳青麵前展開。
原來,那畫上的人正是瑞儀長公主。
靳青:“”白激動了,原來這丫頭是在用這東西玩看圖識人。
閔月將畫放在靳青臉旁,看看畫再看看靳青的臉:“娘?”語氣中有著微弱的質疑。
隨後,閔月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用力將自己手裡的畫揉搓了兩下,再次放到靳青臉旁。
兩相對比,那畫中人滿是褶皺的臉當即和靳青對上。
閔月嘴角止不住的上提,非常確定的喊道:“娘!”她沒認錯人,這個就是她娘。
靳青:“”老子摔死你信不信。
707:“宿主,千萬不要和傻子一般見識。”
經過友好的認親儀式後,靳青將豬蹄和豬尾巴掰給閔月。
閔月眼淚汪汪的看著靳青,長這麼大,從沒有人給過她這麼好的東西。
不過閔月知道,拿人家的食物是付出代價的。
那側室的幾個孩子,就經常帶著食物過來找她,隻是那些人不是讓她學狗叫,就是讓她跳池塘,有時還讓她舔鞋子。
閔月喜歡食物,但是她不喜歡被人欺負,尤其是那些孩子帶來的食物不是已經變質,就是上邊帶著牙印,一看就是彆人吃剩下的。
拿著手中的肉食,聞著那勾人的香氣,閔月認真的看著靳青,似乎是在問,靳青想讓她做什麼!
看著閔月專注的眼神,靳青第一時間抱著手中半扇豬轉了個身,隻留一個脊梁骨給閔月:“老子的。”要不是看在你老娘那個金礦的份上,老子連豬蹄和豬尾巴都不想給你。
看見靳青護食的模樣,閔月反而鬆了口氣,看來真的隻是送給她吃的。
閔月微微低下頭,貪婪的嗅著那豬蹄和豬尾巴上的香味:原來這才是食物應該有的味道,有娘真好啊!
將半扇豬禿嚕出來,靳青心滿意足的拍著自己的肚子,比上個世界過的舒坦多了。
上個世界雖然賺了大把金子,但著實是虧了肚子。
雖然後期人類社會已經重新複興,但是那些豬牛羊都成了基地的寶貝,縱使是靳青,也不能由著性子玩命的吃。
而且,經曆過末世的豬,哪有這古代用純手工飼養出來的豬肉香。
靳青轉身看向坐在自己身後的閔月,驚奇的發現,閔月竟然一臉饜足的舔著手中的豬尾巴。
那豬尾巴已經被閔月舔的有些發白,但閔月卻依舊沒舍得在豬尾巴上咬一口。
她裙擺的前襟已經被她撩起來,將那兩隻豬蹄的包裹的嚴嚴實實。
臟兮兮的布料,和焦黃色的豬蹄搭配起來,在顏色上竟然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隻是那味道就令人不敢恭維了。
見靳青回頭看自己,閔月以為靳青沒有吃飽,毫不猶豫的將衣襟中的豬蹄送到靳青麵前:“娘!”
看著那被臟兮兮布料包裹著的豬蹄,靳青忽然想到一件事,自從見到閔月後,這小丫頭就似乎沒有說過“阿娘”以外的字。
見靳青不說話,隻是歪頭斜眼的看著自己,閔月有些怔楞,隨後看了看自己手上那被她舔的有些發白的豬尾巴。
似乎想到了什麼,閔月迅速將豬尾巴塞進嘴裡用力砸吧兩口,然後將發白的豬尾巴送到靳青麵前:“娘。”
看著閔月裂著嘴,露出一口小黃牙,認真遞食物給自己的模樣。
靳青:“”老子已經墮落到這般田地了麼!
靳青並沒有接過閔月手中的豬尾巴,而是將閔月的兩個豬蹄再次塞會閔月懷裡,站起身向院外走去。
見靳青要走,閔月似乎有些害怕,隻見她迅速將豬蹄揣進衣襟,又將豬尾巴咬在嘴裡。
而後追在靳青身後一把拉住靳青的腰帶:“阿娘。”給她食物的阿娘,會不會再次消失。
見到閔月臉上緊張的神色,靳青抓抓後腦勺,為了不浪費時間解釋,她索性將閔月提起來一同向外走。
有嗶嗶的時間,她都把事做完了。
知道娘親不是想要丟下自己,閔月安安靜靜的任由靳青提著她走來走去。
靳青拎著閔月,很快便到了廚房。
廚房中的幾個婆子,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傷。
她們正揉著自己被靳青打傷的部位,一邊叫苦一邊低聲的咒罵。
原本在聽說當年高高再上的瑞儀大長公主被送回來時,大家心中都異常興奮。
沒想到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也會有這麼落魄的時候。
被人家玩膩了丟回來,若真是個有氣節的,早該一根繩子吊死了,這人竟還敢回侯府。
彆說府上的主子,就連她們這些下人在外人麵前都跟著抬不起頭來。
也難怪太夫人會氣的帶著老夫人和夫人出去躲清靜,就是不願意看見瑞儀這個辱沒門風的醃臢東西。
靳青早上去找吃食的時候,便被這些婆子認了出來。
看著靳青當真像傳聞中那般落魄,身上有著大片乾涸的血漬,額頭也癟進去一塊,這些婆子當即對靳青冷嘲熱諷起來。
最後也不出所料的,被靳青狠狠的修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