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帶著她病弱的母親,領著幾個忠心的手下開始出門跑船。
或許是黴氣已經過去,慢慢的她有了自己船隊。
由於夠狠又能舍下麵子,十年時間竟也讓她發展成一方海業大亨。
發達之後,她花了大價錢將當年賣出去的房舍店鋪一一贖買了回來。
她甚至還順便將裴世傑家中的祖屋一並贖回,將房契與地契都與她當年的定親信物放在一起,等待機會給裴世傑一並送回去。
也算是對自己的過去有個交代。
這些年向她求娶的人不少,可她從未心動過,沒事的時候,她便會帶著荷包到碼頭來一坐就是一下午,順便查看自己的生意。
至於她究竟是在執著於什麼,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皇朝現在一共有五個碼頭,也不知道她與裴世傑兩個人是不是緣分未了,今日竟然真的遇到了。
將裴世傑的東西全部還回去之後,女子將自己胸口的最後一口鬱結之氣吐出來,這一次當真是了斷的乾乾淨淨了。
女子身後的一個武婢心中十分不情願的走到女子身邊:“當家的,那種人有什麼好”武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女子已經回過頭來正平靜的看著自己的臉。
武婢悻悻的閉上了嘴,她家當家的殺伐果斷,遇到事情比男人還要果決,當真是哪裡都好,就是被那個爛男人誤了終身。
她真的不知道那個裴世傑有什麼好的,能讓她家當家的等了二十多年,要知道她當家的可是個連大將軍都在心心念念惦記著的人呢
誰想女子聽了武婢的話後,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嘴角微微上提,讓她整張冷硬的臉上多了幾分煙火氣。
女子對著武婢輕輕應和道:“是啊,他有什麼好的,我們回去吧”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她的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或許她可以上還上去綁個男人回來也說不定。
碼頭上的一個餛飩攤前,一男一女兩個人正一人端著一碗餛飩蹲在地上,津津有味的看著這邊的熱鬨。
男的大約三十幾歲的樣子,他的相貌不同於一般中原男子,他臉部的輪廓鮮明如刀刻,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剛毅俊挺的臉孔,讓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在他的對比下,女的那個的相貌便顯得平凡到有些醜陋,讓人看之既忘,即使將她扔在普通人堆裡邊,也絕對找不出來任何特色來。
這兩人正是在外邊玩到樂不思蜀的靳青和薩迪克,隻不過薩迪克已經從當年的小豆丁,長成了一個真正成熟的男人。
可靳青除了那張比平凡略醜的臉以外,基本上與從前沒有任何的變化。
唯一的好處就是,在二十年前她看起來就像是三十幾歲的人,而現在她已經年過四十歲,看起來仍舊像是三十幾歲的人,估計再過十年也不會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就是不知道她每日照鏡子的時候,會不會感到有所欣慰,起碼她也算是個贏在終點的人了。
靳青抱著一碗餛飩湯蹲在路邊,邊吃邊看著女子那邊的動靜。
聽707說,今天這邊碼頭上發生的事情,會改變世界意識的劇本。
這女子在一次帶船出海時,已經與查看海防的吳能相遇了。
吳能對女子雷厲風行的形式作風欽慕不已,卻苦於求而不得。
兩個人牽牽扯扯了近十年的時間,直到現在還是男未婚女未嫁。
今天的事情過後,世界主角會變成這女子與吳能的女兒,在女主十六歲的時候,她會帶著吳能的私兵出海,在外海開辟出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國家,成為那裡的女王
見靳青看熱鬨看的津津有味,薩迪克順手將餛飩攤的老板身前,那個免費供食客取用的一大桶餛飩湯連桶一起抱到靳青麵前:“慢點吃,餛飩湯有的是,一文錢都不要。”
見到薩迪克一臉邀功的模樣,靳青滿意的看了他一眼:好孩子,真上道。
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薩迪克對靳青那個“勤儉持家”的性子,已經了解的七七八八。
並主動向靳青靠近,與她同流合汙,立誌壓榨乾其他人身上的任何一點剩餘價值。
聽到薩迪克的話,靳青滿意的點點頭:“淡了。”這免費的湯中,鹽巴放的極少,喝起來就像是白開水一樣沒有滋味。
聽到靳青說淡了,薩迪克趕忙轉身去同店家要來調味品,像不要錢一樣撒進湯裡,事實上這些也是真的不要錢。
餛飩攤店老板的眼淚都要下來了:這兩個人還有完沒完。
點了一碗餛飩,在這蹲了一下午不說,喝了他兩桶混沌湯,現在還要往裡添材料,這兩個人究竟還有沒有人性。
要不是看自己好像打不過這個男的,他非要用掃帚將這兩人打跑才行。
與商家不同,靳青看著薩迪克的動作心中十分欣慰。
這小崽子經過她這二十年的調教,竟然真的學的有模有樣,看現在多會給她省錢。
將這個小插曲看完,靳青與薩迪克再一次上路,畢竟這些人現在怎樣,以後又會怎樣都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她隻要有熱鬨看就好了。
從那以後,靳青再沒有得到過關於冷柔和裴世傑的消息。
不過,從裴世傑再沒有擠進富豪榜這一件事情上來看,也許他和冷柔的關係也不會緩和的很快。
這一次,靳青他們一走便是十五年,直到薩迪克的身體不行了,他們才停下腳步。
不知道為何,薩迪克雖然比靳青的年紀小,長得又強壯。
但在進入了四十歲之後,他的身體卻變得越來越差,當他四十五歲的時候,已經無法在下地行走了。
靳青站在薩迪克的床邊,看著薩迪克那張慘白到沒有任何血色的臉,對著他問道:“想吃點什麼嗎”
薩迪克看著靳青直想笑,但是破敗的身子卻讓他連咧嘴的動作都做不到。
薩迪克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何會破敗的如此之快,畢竟他可有靳青這個天下第一神醫在身邊庇護著他。
薩迪克感覺他的生命力不知道被何物給慢慢的吸走了,隻剩下這一副日漸乾煸的軀殼還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