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人有點懵逼的樣子,靳青走到兩個人身邊,十分好心的解釋道:“剛剛你們兩個說話的時候,他們兩個爬起來開車走了”
聽了靳青的話後,何父深沉的看了何母一眼,無聲的問道:你信麼
何母看看女兒又看看何父,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我信
隻要他們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她什麼都信。
何父歎了口氣:好吧,其實他也信。
發現那兩個人“走”了以後,何母也將注意力放在了靳青身上,在看到她渾身濕漉漉的模樣時,何母瞬間也想到了賈道士所描述的關於靈魂強弱的三點說法。
何母左看右看,終於將靳青剛剛丟在地上的雨傘撿了起來,一把塞進靳青手裡:“拿好千萬彆掉了。”然後又轉過頭,一臉緊張的看著何父:“他爸,咱們快點回家吧”
何父看了看一臉緊張的妻子,又看了看“慘兮兮”是鬼非人的女兒歎了口氣:“我們走吧”希望那兩個人是真的沒事才好,如果他們要去上告,就讓自己這個一家之長獨自承擔吧
而後,三個人上了停車場中的一個破舊的小麵包車,急匆匆的向家裡趕。
現在家裡寫著何父、何母名字的不動產,基本上都被查封了。
何父沒有辦法,隻能帶著何母搬去了早年剛起步時,在近郊以女兒名字買的第一座小房子裡。
這房子空閒了很久,裡麵滿是塵土,院子裡還停著一輛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開過的小麵包車。
何父本打算將這房子好好收拾一下,然後重整旗鼓,再拚一番事業出來。
可誰想到屋子還沒有收拾,就收到了女兒出事的消息。
因此等三個人再回到家的時候,屋子裡還是滿滿的灰塵。
何母一推開門,就聞到屋子裡那嗆人的黴味,何母抱歉的看了靳青一眼:“彤彤,媽媽馬上就收拾,要不然,媽媽這還有些錢,你先去住酒店”
何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自動消了音:女兒現在是個鬼,怎麼去住酒店,她這話說的不是紮女兒的心麼。
何父的眼圈也有點紅,啞著嗓子說何母道:“哪來的那麼多話,還不趕緊給彤彤收拾,一會太陽”何父看看靳青沒有表情的側臉,默默的將“升起來”三個字咽了回去。
自己則是出門去找黑色的油布,雖然不知道女兒現在是個什麼屬性的鬼,但是他也決定要把所有窗戶都封上,堅決不讓一絲陽光照進來。
靳青渾身濕噠噠的坐在床上看著何家父母忙活著,這屋子太久沒有人住過,甚至就連水電都已經停了,
高鹽分的海水黏在靳青身上讓她感覺十分不舒服,可是身邊卻隻有一桶何母從彆人家提來,用來擦拭家具的水。
靳青看著已經開始變渾濁的水,又摸了摸自己身上那種黏膩的感覺,實在說不清究竟哪個更乾淨一些。
正在窗外訂窗戶的何父,看著靳青直勾勾的盯著何母身邊的水桶看,眼淚差一點就流了出來:看來女兒是個水鬼,現在還想要到水裡去,自己這樣自私的將女兒留在身邊,不讓她去投胎真的正確麼
怕被人發現自己的悲傷,何父轉過頭去,悄悄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他還是舍不得,大不了一家人一起陪著女兒去了了事。
何母是最了解丈夫的人,看著丈夫好端端的轉過身去抹眼淚,何母的眼圈也紅紅的:臭老頭,越老眼窩子越淺,這要是讓彤彤看出來,她心裡該有多難受
一時間屋子裡麵靜悄悄的,隻有何父何母收拾屋子的聲音。
靳青察覺了這兩個人的氣氛,心裡十分蛋疼:她要怎麼和這兩個人解釋自己的不是何子彤,她又要怎麼和兩個人說她是人不是鬼呢
終於,在何父將屋子釘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後,屋子裡一點光都沒有了。
何父站在屋子外麵喘著粗氣看著自己的傑作:這下好了,就算是再烈的陽光也傷不到自己的寶貝女兒了
靳青:“e”老子是人不是鬼,老子想要曬太陽
此時屋子裡伸手不見五指,何母想了想走出門去,過了好久才拿著一包東西回來。
靳青盤腿坐在床上,鼓著腮幫子看著何母從外屋摸摸索索的進來,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了剛剛買回來的東西。
靳青抬眼一看,隻覺頭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原來何母買回來的竟然是兩根四十公分長的白色蠟燭,看蠟燭上的花紋,擺明了是祭拜死人的時候用的
靳青:“e”老子真的不想再解釋了,這麼大的影子你們都看不到麼,老子真的是人
何母看著靳青燭光下十分難看的臉,對靳青勸慰道:“彤彤,紙紮店的老板說了,這種蠟燭對你的身體非常好,媽媽以後每天都給你買。”
為了防止女兒傷心,何母貼心的將靈魂換成了身體,為的就是想讓女兒覺得她還是活著的。當然最終目的還是讓她能安安心心留在他們身邊,起碼留一陣子是一陣子啊。
靳青看著即使一臉滄桑,還對著自己慈愛笑著的何母吧嗒吧吧嗒嘴:對上這樣的一個人,她真的有些麻爪子。
何母並不是沒有發現靳青的性格與何子彤的有著巨大差彆,但是想到女兒遭此大難又活著回來,這種失而複得的喜悅,讓她對於其他的事情都已經看淡了。
更多的事情,何母不願意去想,更不敢去想,畢竟她覺得自己一個凡人,怎麼能明白這些生死之後的變化呢。
她的人生已經過了一半,隻要女兒能陪在身邊,她還要糾結什麼呢
看著靳青沒說話,何母繼續溫和的說:“彤彤,折騰了這麼久一定餓了吧媽媽給你準備的不少吃的,等一會媽媽給爸爸做好飯,媽媽就給你送吃的過來”
聽到有東西吃,靳青終於緩和了臉色:這個可以有。
何母等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等到靳青開口說話,何母心中有些悲傷:自打女兒從海裡爬回來後,她就沒開口說過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