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祁不禁感歎:“看來這位世子的來頭確實不小。”
何來善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可不是嘛!據說這位世子不僅身份尊貴,而且實力超群,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極高的境界。這次他來到伊祁城,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
姬祁心裡不禁湧起幾分驚訝,暗想此人身份果然尊貴非凡。在伊祁國王城——伊祁城中,他竟連相國大將軍的麵子都不屑一顧,若無一定身份背景,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正當姬祁與何來善交談之際,花船的另一端,一個矮矮胖胖的少年踱步而來。他圓嘟嘟的臉龐泛著油膩的光澤,眼睛眯成一條縫,不時地掃視著四周的女子,眼神中透著一股猥瑣之氣。
矮胖少年甫一出現,衛新遠便眼尖地發現了他,立刻迎了上去。他一路小跑,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那副殷勤的姿態,仿佛是見到了久違的親人。跑到少年麵前,衛新遠畢恭畢敬地彎下腰,雙手抱拳,語氣中充滿了敬畏和激動:“大人!您終於來了!小的等候多時了!”
衛新遠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激動之情難以言表。這位可是連相國都邀請不到的大人物啊!如今,竟然被他請到了自己的花船上,這簡直是天大的榮幸!若是能與這位大人物攀上關係,那他豈不是要平步青雲,飛黃騰達了?到時候,彆說是提親迎娶梅蔫蓉,就算是相國之位,他也不敢奢望!
“嗯。”胖少年鼻孔裡發出一聲輕哼,算是回應了衛新遠的熱情。他那雙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在梅蔫蓉和章馨兒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才移開視線,轉向衛新遠。胖少年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肥厚的手掌重重地拍在衛新遠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讓衛新遠一個趔趄。
“好!不錯!這花船沒白來!”
這簡短的一句話,卻如同天籟之音一般,讓衛新遠心花怒放。他激動得連連擺手,語無倫次地說道:“隻要大人開心,小的這條花船,包一年都行!一年不夠,兩年也行!隻要大人高興,小的什麼都願意!”
“那倒是不必。”胖少年搖了搖頭,肥肉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顫動。他背著手,踱著方步,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樣。
“本少剛才在這花船上轉了一圈,這裡的姑娘雖然還算不錯,但也隻是勉強入眼罷了,還配不上本少。”
“那是那是!大人身份尊貴,眼光自然高。”衛新遠等人連忙附和,生怕惹得這位大人物不高興。就連周圍的那些女子,也沒有因為胖少年這番傲慢的言辭而心生反感。她們反而一個個美目流轉,含情脈脈地盯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渴望和崇拜。
這個少年雖然長得不怎麼樣,身材臃腫,麵容油膩,舉止粗俗,可是他身份尊貴,權勢滔天,這就足以讓她們傾心了。
僅僅隻有梅蔫蓉和章馨兒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有說什麼,她們都知道他身份特殊,即使心中不喜也得忍著。
何來善看著衛新遠在胖少年麵前卑躬屈膝的姿態,心中忍不住一陣冷笑:“嗬,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剛剛還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現在卻像條搖尾乞憐的狗一樣,真是讓人作嘔!”他壓低聲音,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
“看看他那副諂媚的樣子,簡直丟儘了男人的臉!”何來善繼續譏諷道,眼中閃爍著鄙夷的光芒,“為了巴結權貴,連尊嚴都可以不要,真是可悲!”
他頓了頓,又陰陽怪氣地說道:“也不知道他對著鏡子的時候,會不會覺得惡心?”
“衛新遠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何來善語氣一轉,充滿了嫉妒,“怎麼就讓他攀上了這棵大樹?要是能讓我搭上關係,我豈不是也能飛黃騰達了?”
他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芒:“要是能得到這位大人物的賞識,衛新遠算什麼東西?他得在我麵前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
何來善越想越激動,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飛黃騰達,呼風喚雨的場景。他甚至開始幻想,將來如何羞辱衛新遠,如何讓他跪在自己麵前求饒。
“哼,衛新遠,你給我等著!”何來善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他轉頭看向姬祁,卻發現姬祁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胖少年,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怎麼,你也被這胖子的氣勢嚇到了?”何來善以為姬祁是被胖少年的權勢震懾住了,心中有些不屑,“膽小鬼!”
他並沒有多想,又扭頭看向衛新虎,卻發現衛新虎正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他們,眼神中充滿了輕蔑和不屑。
與麵對胖少年時的恭敬順從截然不同,衛新虎對待他們兄弟二人,充滿了趾高氣揚的優越感。
“兩個廢物!”衛新虎用隻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嘀咕道,“遲早收拾了你們!”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威脅和警告,仿佛他們兄弟二人在他眼中,如同螻蟻一般,可以隨意碾壓。
何來善心中怒火中燒,卻不敢發作,隻能強忍著心中的屈辱。
就在這時,衛新遠一臉諂媚地對胖少年說道:“大人!你還有什麼要求,我們去準備!”
胖少年搖了搖頭,肥肉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顫動,他伸出一根肥胖的手指,指著章馨兒緩緩地說道:“讓她給本少陪 睡吧!”
這句話一出,四周頓時陷入死寂。眾人皆瞪目結舌地望著胖少年,隨後又呆愣地將目光轉向章馨兒,誰也未料到胖少年竟會提出如此要求。
梅蔫蓉和章馨兒如同遭雷擊般愣在原地,她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衛新遠,期盼他能像以往一樣,為她們解決眼前的困境。
衛新遠先是一愣,胖少年的要求如此無禮,如此荒唐,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他乾笑了兩聲,試圖用玩笑的口吻化解這尷尬的局麵:“大人,您真愛說笑,素兒小姐可是章爵士的掌上明珠,豈是……豈是……”
他本想說“豈是風塵女子”,卻又覺得不妥,隻得含糊其辭地帶過。
“本少從不開玩笑!”丁寵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緊緊地盯著衛新遠,“本少已經把這花船逛了個遍,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隻有你們王上的義女和這位小姐還算入眼。王上的義女自然不能動,那就隻能委屈這位小姐了。”丁寵的語氣不容置疑,他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容置喙的霸道。
章馨兒麵色瞬間變得慘白,她驚恐地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周圍那些平日裡對她恭敬有加的男子身上,期盼著有人能站出來為她說句話,哪怕隻是一句簡單的拒絕也好。然而,讓她失望的是,那些平日裡對她百依百順的男子,此刻卻紛紛低下了頭,仿佛沒看到她的求助一般,甚至還有人悄悄地往後退了幾步,想要遠離這場風波。
“我不陪!”章馨兒的聲音顫抖著,卻充滿了堅定,這是她最後的倔強。
“由不得你!”丁寵冷笑道,“就算去問你們王上,他也會把你送給我!”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章馨兒的心上。她知道,丁寵的話並非虛言,以王上對丁家的忌憚,很有可能會為了息事寧人而犧牲她。絕望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章馨兒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她再次將哀求的目光投向周圍的男子,卻發現他們都刻意地避開了她的視線,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悄悄地遠離她,仿佛她是瘟疫一般。
“跟我走!”丁寵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章馨兒帶走。
丁寵的笑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刺耳,如同惡魔的低語,讓人毛骨悚然。周圍的人雖然都對丁寵的舉動感到不滿,但卻沒有人敢出聲阻止,他們都明白,得罪丁家的後果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章馨兒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淚水無聲地滑落。在這一刻,她感到無比的孤獨和無助。
最後,章馨兒絕望的目光落在了衛新遠身上,眼神中充滿了哀求。梅蔫蓉也同樣用祈求的目光看著衛新遠,希望他能想出辦法來解決眼前的危機。
衛新遠的頭皮一陣發麻,他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觀,但他更清楚,得罪丁寵的後果不堪設想。他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大人,能不能…能不能…”他想為章馨兒求情,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少麵前指手畫腳!”丁寵的怒吼聲打斷了衛新遠的話,他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震得衛新遠耳膜嗡嗡作響。
丁寵絲毫不給衛新遠留情麵,也無需如此。他那一聲怒喝,猶如雷霆萬鈞,令四周之人噤若寒蟬,衛新遠更是麵色蒼白,再不敢多言半句。
梅蔫蓉與章馨兒滿心失望,未曾料到,一向自詡為君子的衛新遠,在對方的喝斥之下,竟連反駁的勇氣都蕩然無存,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同伴落入險境。
章馨兒的雙眸失去了光彩,熱淚滾滾而下,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在這寂靜而壓抑的空間裡搖搖欲墜,唯有緊緊抓住一張凳子,才勉強沒有倒下。
章馨兒望向衛新虎,他曾揚言願為她赴死,此刻卻避開她的目光。她的心,如死灰般沉寂,緊咬的唇滲出猩紅血液。正當她認命,對梅蔫蓉慘笑,欲投身玄陰湖之際,梅蔫蓉身後,一少年緩緩而出,依舊帶著那份慵懶,卻似救贖之光,照亮了絕望的深淵。
章馨兒掩著口,原本空無一物的眼神中透露出驚疑不定之色。那溪流般的淚痕在瞬間凍結,她的腦海陷入了一片混沌。她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少年站了出來。她呆立在原地,仿佛雕塑一般,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那個少年。他插著雙手在褲兜裡,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姿態出現,帶著一股不羈的氣息。
一旁的梅蔫蓉看到章馨兒的異樣,疑惑地轉過頭去。當她的視線觸及那一幕時,同樣陷入了震驚。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凝視著眼前這個她曾忽視的少年,他曾經聲名狼藉,但現在卻以一種沉穩的步伐緩緩走來。他的步子不快不慢,卻讓梅蔫蓉的心底泛起漣漪。
四周依舊靜謐無聲,無人注意到這邊的變化。丁寵的喝斥聲讓周圍的人屏息凝神,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少年越走越近,他的每一步都牽動著章馨兒和梅蔫蓉的心弦。兩顆沉寂已久的心,在這少年的步伐中悄然複蘇,綻放出微弱的生機。這一刻,他們三人的命運似乎被緊緊地編織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