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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如蒙不棄,拜為義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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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祈你可以見,那個亂說話,自作聰明的楊恕祖,你見他作甚?”蕭元徹聞言,眉頭一皺,顯然對楊恕祖已經討厭到骨子裡了。

蘇淩一笑道:“丞相胸襟寬廣,當年之邊讓,那樣給你寫了無數次的小作文,您忍了許久,才迫不得已殺了他,這楊恕祖,不過是個讀書讀傻了,有點小聰明的家夥,再說楊家自楊文先死後,已然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了,丞相何必再對他耿耿於懷呢?敢問丞相,您打算關他到什麼時候呢?”

蕭元徹哼了一聲,還是火氣很大道:“這個人實在可惡,亂我軍心,我一直關著他,沒要他的腦袋,就已經給楊家麵子了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

蘇淩聞言,哈哈一笑道:“丞相您何必的,您不放他,還得派人盯著他,再說了,楊家雖然沒了楊文先,政局上無足輕重,但是畢竟還是有財力的,咱們不還地指著這個搖錢樹呢誰跟銀錢有仇呢”

蘇淩頓了頓又道:“楊恕祖本身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徒,楊恕祖之妻,與丞相夫人關係也密切,小子這次見他,是因為他曾做過龍台令,他上一任就是那個丁士楨,以楊恕祖的聰明,定然在兩人交接之時,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小子有個提議,我呢,去見見楊恕祖,問問有關交接時,他有沒有什麼線索能提供的,另外問問他如何看這個丁士楨,若是他提供的東西有價值,等小子回來之後,您不如就當楊恕祖戴罪立功,把他放了得了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蕭元徹其實也知道,殺楊恕祖雖然不是不可以,但楊家的銀錢可就沒了,雖然他蕭元徹也並不是真的特彆在乎這些,但誰跟白拿的銀錢有仇呢?

他這才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按你小子說的辦,什麼時候去見他們”

蘇淩一笑道:“趁熱打鐵,越早越好!”

蕭元徹點了點頭,朝帳外喊道:“汪川”

汪川趕緊挑簾進來,蕭元徹吩咐道:“你帶著蘇淩,去見阿祈,告訴他不要害怕,蘇淩問什麼,他知道就說出來!”

汪川點了點頭,朝蘇淩一笑道:“蘇長史,請把,老奴引你過去”

蘇淩朝蕭元徹唱了個喏,就準備跟汪川離開。

郭白衣卻突然道:“蘇淩這件事你既然答應下來了,就應該知道這件事的份量,記住把握做事的度,千萬不要由著性子胡來!”

蘇淩停身站住,朝郭白衣一呲牙,表示明白,忽地朝蕭元徹嘿嘿一笑道:“丞相那萬一小子一個控製不住,在龍台捅了簍子,該如何是好啊?”

蕭元徹哈哈大笑道:“我相信你知道該如何做的,這天下,暫時我還不敢說都是我蕭元徹說了算的,但是龍台嘛蘇淩啊,你小子記住一句話,天大的簍子,我蕭元徹替你擎著!”

蘇淩心滿意足,拱了拱手道:“有丞相您這句話,小子就放心了!”

他這才和汪川出了中軍大帳,朝阿祈所在的帳中去了。

原本阿祈跟侍從們在同一個大帳中,都是雜役,一個大帳住的滿滿騰騰的。

可是,阿祈現在做了蕭元徹的文書郎,自然是有了點不同的身份,這才給專門設了一個小帳子,裡麵一應物什,雖然簡單,但好在俱全。

蘇淩見到阿祈的時候,見這個少年雖然穿著樸素,看樣子是個老實人,但卻發現,這少年看自己的眼神恭敬還帶著三分怯意,但是言行舉止,尤其是談吐,卻是不慌不忙,神情之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聰敏。

隻是無奈,阿祈當時也隻是一個流民,地位卑賤,除了他知道朝廷賑災的錢糧,他根本沒見著,不僅如此,還被官府催糧,搶糧,父母更是因為這事身死之外,便提供不出更多有價值的東西了。

尤其是說到自己父母死的時候,這個少年掩飾不住悲傷,掩麵痛哭。

蘇淩見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這才安慰了阿祈幾句,轉身出去。

汪川也隨後出來,蘇淩讓他不用陪著自己了,見楊恕祖,他自己去就行了。

汪川點頭,兩人拱手告辭。汪川見蘇淩走遠了,這才徑自又走回阿祈的帳子,挑簾走了進去。

阿祈剛擦乾眼淚,見汪川走了進來,先是一愣,忽的緊走兩步,攙扶著汪川,朝帳中椅子出走去。

那汪川沒有說話,就讓阿祈攙扶著,似乎頗為的心安理得。

阿祈扶著汪川,坐在椅子上,這才轉到汪川的麵前,二話不說,噗通跪在汪川腳下,叩首起來。

汪川淡淡地看著阿祈叩首三次,這才緩緩開口道:“阿祈啊,你這樣大禮叩拜雜家,是為什麼啊?”

阿祈跪在那裡,聲音很小,但說得鄭重無比道:“是大監您心裡想著阿祈,更是在丞相麵前提了阿祈,阿祈才能去給丞相做事,是您給阿祈的機會阿祈能做文書郎,脫離雜役的身份,也是大監您的栽培!大監對阿祈,天高地厚之恩,恩同再造所以,阿祈這三叩,大監您受得起!”

他的聲音顫抖,極其的恭敬謙卑。

汪川聞言,心中十分滿意,點了點頭道:“好孩兒,你倒是不忘本啊!還念著雜家的好難得有這份心了行了,起來吧,隻要你記住一句話,在主人麵前好好做事,你早晚有更好的前程這也算不辜負雜家的一份心了!”

“是!阿祈明白,不論以後阿祈什麼身份,您永遠是阿祈的恩人!”阿祈一臉感激地點頭道。

“唉,你也是個可憐人啊我汪川沒多大本事,說到底是個副監頭上還有個魏長安雜家是看你的確可憐,這才想著幫一幫你也算給雜家啊積點德吧”汪川說著,似乎也動了情,一臉可憐他,又有些無奈的神情,歎了口氣道。

“阿祈能做一個文書郎,已經知足了!大監您也不要憂慮,您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魏長安已經老了隻要您有心那相府大監的位置,早晚都是您的,我阿祈,願意為大監肝腦塗地!”阿祈說著,又叩拜起來,一邊叩拜,一邊用眼角餘光看向汪川。

汪川聞言,先是變得十分激動,然而不過片刻,神情上已經沒有了絲毫激動神色,竟忽的一甩手中拂子,沉聲道:“胡說什麼,魏大監,他可是跟主人同甘苦,共患難的他們的感情,無人可以取代阿祈,你給雜家記住了,什麼時候魏大監都是相府的大監,就是死了,也不會改變!聽明白了沒有!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可彆怪雜家對你翻臉無情!”

他雖然這樣說,然而語氣卻越來越平和,到最後一點怒意也沒有了。

阿祈心中一動,自然明白汪川心中的想法,趕緊又一叩首道:“您說的是阿祈謹遵教誨!絕對不會有非分之想的!”

汪川這才又點點頭道:“好孩兒你若真的有心,那就在主人麵前好好當差,好好做事主人那裡日理萬機,各種折子啊、文書啊多如牛毛,不免有些要緊的、秘密的、棘手的折子文書,你可要仔細著點有什麼大事小情的,你自己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啊,你得好好地掂量掂量懂不懂啊?”

說著,汪川一臉深意地看向阿祈。

阿祈心中一動,立時明白了汪川的意思,使勁點了點頭道:“阿祈明白!一定會好好辦事的!”

“嗯!行了,雜家也乏了,你留著吧,雜家這就走了!”

說著,汪川便要作勢起身。

卻見阿祈似深吸了一口氣,忽地又是連番叩首道:“大監,汪大監,您留步,阿祈還有一事相求!”

“行了,雜家知道你的身世,從雜家將你帶到身邊之時,就告訴你,你的仇早晚有一天會報的,這次蘇淩去龍台,查當年的貪腐舊案,定然會攪動風雲,你也會大仇得報的,放心吧,蘇淩是個有大本事的人!”汪川擺了擺手道。

“不阿祈不是說的這件事”

“那是什麼?”汪川有些疑惑的抬頭道。

“大監您對阿祈天高地厚之恩,如蒙不棄,阿祈願拜為義父!”

汪川聞言,心中一顫,眯縫著眼睛盯著跪在腳下的阿祈,眼縫之中,放出兩道難以掩飾的光芒。

“好孩兒跪下,磕頭吧!”

離著蕭元徹軍營核心位置偏遠的南側,有一處低矮的小帳子,搭地還沒有人高,進去都要低著頭,周圍冷冷清清,沒有一點的燈火。

帳子外麵,兩個執矛的士卒無精打采的站在那裡,時不時的打著哈欠。

他們正昏昏欲睡之時,卻忽的被一陣腳步聲驚醒,抬頭看去,月色之中,一個身影緩緩走來。

兩個人頓時警覺起來,心中更是納悶,這是哪個不開眼的夜裡跑這裡來?這是要行刺裡麵那位倒黴鬼?

這也太有些不可思議了吧。

“前麵何人停步報名!”其中一個士卒厲聲道。

“蘇淩!”那人一邊繼續走來,一邊朗聲道。

那兩個士卒聞言,先是一驚,趕緊迎了上來,拱手道:“原是蘇長史天黑,我們”

蘇淩一擺手,隨意的一笑道:“沒事你們辛苦了,去找個沒人的地方休息一下,我要進去跟楊恕祖聊一會兒,這裡你們暫時不用管了!”

這兩人先是一怔,原本是想問可有丞相的命令麼,但轉念一想,就算沒有,蘇淩想進去見楊恕祖,也不是他們能夠阻攔的。

想到這裡,兩人趕緊抱拳拱手道:“既然如此,蘇長史您請便”

蘇淩對他們十分識相,很是滿意,點了點頭,邁步朝帳子方向走去。

忽的轉頭問那兩個士卒道:“楊恕祖被關了也很久了,可有為難他啊?”

兩個士卒趕緊抱拳道:“郭祭酒關照過,一日三餐,從不缺少,想睡就睡,想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出帳我們自然不會為難他的!”

蘇淩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沒你們的事了,忙去吧!”

那兩個士卒走後,蘇淩這才一條簾,還得彎著腰,才能進得帳中。

卻見帳中除了床榻和一張椅子,一個小幾,再無他物。

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正坐在椅子上,他的臉色有些不太正常的發白,當是許久未見陽光的緣故,臉頰消瘦,眼窩深陷,愁眉苦臉,垂頭喪氣。

時不時的,還會唉聲歎氣一番。

他這尊容,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衰神附體的感覺。

正是龍台名閥楊文先之子楊恕祖。

“楊司馬,許久未見,你可好啊”蘇淩淡笑開口道。

楊恕祖丟了龍台令之後,被重新啟用為匠作大監,龍煌台那一炸,把這個匠作大監的官職炸沒了,還差點丟了性命,要不是談父親壯士斷腕,選擇了自儘,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待風聲過後,蕭元徹看在楊文先的麵子上,再加上楊家一族還有些財力,可以為他所用,這才又給了他一個小小的隨軍司馬的官職,他也就稀裡糊塗的跟著上了戰場。

隻可惜,他那一點小聰明,嘴還沒把門的,一句雞肋,把蕭元徹氣得火冒三丈,差點就砍了他的腦袋,好在郭白衣苦口婆心的勸阻,這才暫時押著,等大軍班師再做處置。

於是從舊漳開始,這貨就被關了禁閉,大軍到哪裡,一路上手銬腳鏈,駐紮在哪裡,就地小帳子,畫地為牢伺候。

也是混的夠慘的。

楊恕祖原以為這一次,自己的仕途徹底終結了,便是性命保不保得住都在兩說之間,整日被這樣關著,跟籠中的金絲雀差不多

不對,還不如金絲雀呢,人家怎樣也是個寵物,他呢活死人罷了。

他以為所有人早把自己遺忘了呢,之前他可是對蕭元徹的女兒蕭璟舒有點心思的,太尉之子,丞相之女,門當戶對嘛。

現在這條心徹底是死了。

然而,就在他幾乎萬念俱灰之時,卻忽的聽到一聲極為熟悉的聲音在叫他,還叫他楊司馬。

他趕緊抬頭,借著帳中昏暗的燭光看去,正見一個白衣公子模樣的人,彎著腰走進來,笑吟吟地看著他。

這不是蘇淩,還能有誰呢?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現在彆人都像避瘟神一般躲著自己,怎麼蘇淩竟然來了?

楊恕祖使勁地揉揉眼睛,發現自己沒有看錯,果真是蘇淩。

刹那間,他激動的從椅子上豁然站起,三步兩步走到蘇淩近前,激動的聲音顫抖道:“蘇淩!是你!真的是你,莫不是夢中相見麼!”

“楊司馬怎麼會是夢中相見呢,弟蘇淩,前來看你了!早想著來見楊兄隻可惜太忙了,一直耽擱到現在,楊兄不會怪我吧!”蘇淩仍舊笑吟吟地看著他道。

卻見楊恕祖使勁搖搖頭,忽地納頭便拜,聲音極儘哀求道:“蘇淩啊賢弟,不不!蘇長史,救我!救我啊!”

蘇淩最早對這個楊恕祖沒有什麼好印象,覺得無非是仗著他老爹和楊氏一族的紈絝二世祖罷了,跟那些紈絝唯一的區彆是,有點小才情,會寫一些有點小文采的文章和詩詞罷了。

但隨著他對楊恕祖的了解,發現這個楊恕祖,還真就不是一個單純的紈絝。

這個人沒那麼多壞心思,反倒是比較單純和老實,隻是總喜歡耍些小聰明,彰顯自己的才情。

可是這個人,為官倒也清廉勤勉,不貪財,不懶政,就這一點,已經遠遠超過自己那個時空,不知道多少官員了。

而且,這哥們兒,也很講誠信。

蘇淩初到龍台時,楊恕祖還是龍台令,就跟蘇淩合夥做了小生意,說好要幾分利,就要幾分利,從來不多拿。

因此,一直到現在,他跟楊恕祖生意的合作,一直還在。

蘇淩見楊恕祖如此,趕緊一把將他攙扶起來,使勁擺手道:“楊司馬,楊兄,使不得,使不得啊安坐,安坐啊!”

說著,將楊恕祖按在了椅子上,自己隨意地坐在了一旁榻上,這才能直起腰來。

“什麼司馬蘇長史,您就彆取笑我了還有,莫再喚我楊兄,我現在是個待死的囚徒,再不敢跟您稱兄道弟了!”楊恕祖坐在椅子上,苦笑道。

“楊兄哪裡話來彆人怎麼看,蘇淩不管,咱們是有交情的在我心裡,楊兄該叫還是要叫的”蘇淩嗬嗬笑道。

楊恕祖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感動,暗道,蘇淩還是個實在人啊,彆人都是落井下石,隻有他,還是沒變啊!

“好吧,那我楊恕祖也不矯情了,蘇兄弟,來見我這個落難之人,有什麼事麼?”楊恕祖這才歎了口氣,開口問道。

蘇淩歎了口氣道:“怪我!沒有早來不想楊兄竟然到了這步田地實不相瞞啊,我此次來,是有求於楊兄啊”

“求我?”楊恕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臉詫異道。

“不錯不過,既是有求於楊兄,更是要來救楊兄出這牢籠的”蘇淩不緊不慢,淡淡笑道。

“什麼?你說能救我出去?蘇老弟啊,隻要能出去,就是當個普通的百姓,我都願意啊,莫說求我,讓我為你做什麼,隻要用得著楊恕祖,你儘管開口!”

楊恕祖的眼中,終於透出了無比的希望。

蘇淩點了點頭道:“我此次來,是奉了丞相之令,來找你了解一些事情的,隻要你提供的東西有價值,我已經在丞相麵前為你求情了,待要做的事情做完了,你不但能出這牢籠,還能官複原職啊!”

“真的?!”楊恕祖一臉的難以置信道。

“楊兄,蘇某何曾騙過你啊”蘇淩笑吟吟道。

“是是是!當年咱們一起做生意,蘇兄弟就已經是慷慨了,後來龍煌台的修建,也是蘇公子幫了我的大忙隻是我實在糊塗,著了紫衣教的道蘇公子,你儘管開口問吧,隻要是楊恕祖知道的,您用得上的,我絕不隱瞞!”楊恕祖鄭重道。

“額也不用這麼太正式,我呢,就是隨便和你聊聊”蘇淩一擺手,顯得很隨意道。

然後,他這才話鋒一轉道:“我若記得不錯,楊兄與我初識之時,還是京都龍台的龍台令對吧!”

“不錯唉,越混越”楊恕祖無奈搖頭苦笑道。

“額但不知,楊兄上任前的龍台令,是哪一位啊?”蘇淩一副隨意問問的樣子道。

“哦,這個我卻是記得的,楊某之前那任乃是丁士楨,丁大人”楊恕祖不假思索道。

“哦丁大人楊兄啊,都好多年了,您不會記錯吧”蘇淩故意試探道。

“這不可能的實不相瞞,當時楊某和蘇兄弟相識,乃是我剛到任龍台令不到兩月,所以記得清楚,除此之外,吏部的名冊之中,亦有記載,楊兄弟可以去查的”楊恕祖十分篤定地說道。

“嗯既然如此,那就錯不了了,那我想問問楊兄,不知你覺得,這個丁士楨,丁大人,此人如何啊?”

說著,蘇淩不動聲色地看著楊恕祖道。

“好人!好官!沒得說啊!”

楊恕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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