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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做。但有一個麻煩……”
範斌開口,還沒說完,陳萍萍就已經搶答了。
“那一天,你這個護國公,必然也在。陛下為了表示對你的器重,還會把你安排在最高層。”
也就是跟慶帝待在一起。
範斌試探慶帝的實力,這不要緊。
但是萬一他的身份暴露了,那還是不可避免的,會引起連鎖反應。
說到底,這個時候的範家,還沒有要背叛大慶的打算。
“陳院長果然了不起,的確如此。”
那一天,範斌分身乏術。
“所以,你需要一個對手,一個能夠光明正大,把你引開的對手。那之後,你就可以重新返回了。”
範斌點頭。
但是這樣的人,實在不好找。
放眼全天下,有名有號的大宗師,也就那幾個。
“五竹回京都了。”
陳萍萍突然開口。
在他們駐留北齊的時候,五竹消失過一段時間。
誰也不知道,五竹去了哪裡?
範閒隻聽五竹說,五竹要去尋找自己的過往。
“這個時候?”
“就在這個時候,找到他,讓他扮演那位神秘的大宗師。”
自從範斌在慶國皇宮,扮演過一次神秘大宗師之後。天下就有傳聞,說新的大宗師,出了不止一個。
還有一個,曾經在慶國的皇宮裡出現過,隻不過被封鎖了消息。
“你知道他在哪裡?”
範斌期待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想,範閒一定見過他了。”
“為什麼?”
“五竹進入京都以後,就消失了。如果不是有人幫著隱藏,鑒察院不可能什麼消息,都不知道。”
聽到陳萍萍的話,範斌心中就是一震。
之前他光沉浸在五竹重返京都,他們即將和五竹見麵的喜悅裡。
以至於,範斌疏忽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節。
那就是神廟使者!
按照時間來推算,這個時候神廟使者,怕是已經出現了。
在範斌的記憶中,神廟使者是一路殺上京都的。
而且他進入京都之後,慶帝就幫他隱藏了蹤跡,以至於連陳萍萍都找不到對方。
“範閒有這樣的能耐?”
範斌有心提醒。
“你太小看鑒察院了,鑒察院的任何一個處,都擁有非凡的能量。尤其是一處,這個時候的範閒,真要有心做什麼,恐怕我也察覺不到。”
陳萍萍幽幽道。
陳萍萍原以為,範閒剛剛進入一處,真正能夠信任的親信,少之又少。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權應該會交給王啟年。
但讓陳萍萍沒想到的是,範閒手段非凡,他剛一上任,就把一處的幾個頭頭全給撤了。
並且範閒還提拔了一個人。
那個人,在鑒察院一處,低調的嚇人,但能耐非同小可。
剛剛被委任大權,那人就把一處重新整合了起來。
以至於到了現在,陳萍萍也不敢保證,一處辦的所有事,他都能得到消息。
“交給我吧。”
範斌點頭離開。
去試探慶帝,範斌剛好也有這種想法。
他早就想要知道,慶帝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如果慶帝按照範斌胡編亂造的秘籍修煉了,為什麼他的身體沒有出問題?也沒聽說他要發瘋?
如果慶帝沒有修煉。
那麼這段時間,慶帝的實力為何會突飛猛進?
心中有這樣的念頭,範斌做事的效率自然高。
他悄無聲息的回到範府,等著範閒下值。
據說這個時候的範閒,也是相當的繁忙,他正在查檢蔬司的案子。
範閒回範府,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意氣風發。
這手下有人的一處主辦,跟單獨一個光杆司令的提司,注定不一樣。
這個時候的範閒,身上已經開始散發那種大人物的氣場。
“大哥正找你呢!”
率先見到範閒的,是準備出門的範若若。
“大哥找我乾什麼?”
“我不知道。”
說完,範若若就悄然離開。
看著自家妹妹的背影,範閒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神神秘秘的,該不會是交男朋友了吧?”
想到這裡,範閒立刻吩咐人跟了上去。
雖然他自己即將成婚,他的年齡也不過隻有十八歲。
但在範閒的心目中,他顯然不會拿自己當十八歲的小孩看待。
但是他的妹妹範若若,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小姑娘。按照年齡來推算,這個時候的範若若,頂多也就是個高中生。
他妹妹可彆被那些居心叵測的臭小子,給帶壞了。
操心完這件事情,範閒才來到範斌的屋裡。
範閒生性瀟灑,再加上他跟範斌,基本可以算是一塊長起來的。他在範斌麵前,自然不會像在外人麵前一樣裝樣子。
他進屋直奔椅子,就那麼隨意的坐了上去。
“老大,你找我什麼事?”
“你見過五竹叔了?”
範斌單刀直入。
範閒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他還是乖巧點頭。
“在你不在的時候,五竹叔來過一趟。”
五竹刻意避開了範斌,顯然並不希望讓範斌知道他的消息。
如果範斌不問,範閒也會幫五竹叔保守秘密。
但是範斌問了,那範閒無論如何,也不會隱瞞。
站在範閒的立場上,他真正能夠信任的人,沒有幾個。
範斌恰巧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至關重要的一個。
“你能聯係上他嗎?我有事找他?”
“可以。”
範閒點頭。
雖然他並不知道,範斌究竟想要乾什麼?
但他還是決定,幫著範斌一塊做。
在範閒的心目中,不管範斌乾什麼,都不會傷害到他,傷害到五竹叔。
這種信任,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培養起來的。是他們朝夕相處十幾年,所產生的羈絆。
就像範斌,他明明對乘風破浪訣十分在意。但隻要範閒需要,他還是毫無保留的傳給了範閒。
當天晚上,五竹就來了。
看到五竹的時候,範斌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
在範斌的心目中,五竹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
五竹是個瞎子,是個少年。
他的五官如雕刻一般,他的皮膚足以讓任何女性羨慕……
似乎不管經過多少年,五竹的樣子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時光在他的身上,留不下任何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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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次,範斌卻從五竹的身上,看到情緒。
他神情中帶著一絲迷茫。
這種狀態下的五竹,給人的感覺,遠不如他冰山臉時那麼強悍。
迷茫會讓人產生動搖……
但也真是這樣的五竹,看起來更像人了。
疑惑和迷茫,在理論上來講,是不會出現在機器人身上的。
“範閒說,你找我?”
五竹開口道。
雖然五竹給人的感覺,多了一絲人類的情緒。但他一旦開口,還是如往常一般,言簡意賅。
“是我找您,有事相求。”
範斌也沒繞彎子。
“我有麻煩,不能幫你。”
五竹果斷拒絕。
“什麼麻煩?”
範斌問道。
“五竹叔說,有人殺了鑒察院的人……”
範閒主動開口幫忙解釋:“那些人的傷口,都是被鐵釺貫穿的。五竹叔曾經查驗過,跟他手中鐵釺造成的傷口一樣。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失控搞的?所以他這一路上,都沒有清洗鐵釺。”
鐵釺上,一塵不染。
更不用說血跡了……
如果這一路上的人,真的是五竹叔殺的。那他手中的鐵釺,自然不可能如此乾淨。
“不是你的記憶出錯,應該是神廟使者到了。”
“神廟?”
“神廟使者?”
五竹和範閒,不約而同的陷入沉思。
“五竹叔就來自神廟,神廟使者殺人,是為了逼迫您出來。無所謂,我會出手幫你解決的。”
範斌開口安慰。
“老大,你沒開玩笑吧?如果你說的那些神廟使者,真的跟五竹叔一樣。就算是你,恐怕也奈何不了他們吧?”
範斌的速度,明顯還要超過神廟使者。他的實力,可能也比神廟使者強。
但這隻能說明,神廟使者沒辦法對付範斌。
並不意味著,範斌就能打敗神廟使者。
畢竟神廟使者,壓根不是人。
他們的防禦,就算強悍如大宗師,恐怕也突破不了。
北齊的國師苦荷,在所有大宗師裡,其防禦應該是最強的。
然而就算是他,也會被五竹活活拖垮。反觀五竹,打完那一架,什麼事都沒有。
範斌之前也曾經說過,雖然五竹叔奈何不了他,他也一樣奈何不了五竹。
雙方真要以命相搏,以傷換傷。
那範斌大概率會死在五竹的手裡。
神廟使者,既然是跟五竹一樣的存在。
那就算是範斌,恐怕也拿捏不了。
“放心,我心裡有數。”
範斌當然明白範閒的擔憂,他笑嗬嗬的衝著範閒點頭。示意範閒,不用為他擔心。
“一年前,我剛突破大宗師的時候,的確沒辦法。但是現在,可不一定!”
範斌沒有把話說死。
畢竟他沒有真正要致神廟使者於死地過。
他跟五竹交手,更是不可能使用那樣的手段。
所以,範斌也不知道以他現在的實力和手段,究竟能不能夠斬殺神廟使者?
但他絕對有信心跟對方抗衡。
“我想見他,問他幾個問題。”
五竹開口道。
他顯然還沒有放棄,去尋找自己的過去。
“好。不過這不著急,等您幫完我再說。”
“幫你乾什麼?”
五竹開口問道。
“懸空廟會有一場盛會,我希望您能在當天,去刺殺慶帝。”
範閒說完以後,剛好覺得口渴。
他也不客氣,直接從範斌的茶壺裡倒了一杯,然後一飲而儘。
那水,還沒等完全咽下去。
範閒就聽到範斌說,要去刺殺慶帝?
他剛剛流過喉間的水,沒等咽下,就直接噴了出來。
“老大,你要乾什麼?”
這個時候的範閒,則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娘是怎麼去世的?
這個時候的範閒,還不得而知。
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不能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去死?
“老大,我沒聽錯吧,你竟然讓五竹叔去刺殺我親爹?”
範斌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五竹那裡就給了確認。
“你沒有聽錯,他剛剛就是這麼說的。”
懸空廟盛會,刺殺慶帝!
按說以五竹跟範閒的感情,他對這個任務應該非常抗拒才對。
但實際上,並沒有。
就連五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有一股躍躍欲試的情緒。
他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執行這個任務了。
“就是假裝,我要去做一些事。五竹叔隻要把我引開就好!”
聽到範斌的話,範閒這才鬆了一口氣。
“五竹叔雖然失憶了,但模樣並無變化。五竹叔既然一直跟著我娘親,我想他應該見過陛下。”
範閒猜測道。
“我見過他!”
五竹給予了確認。
雖然具體的事情,五竹已經記不清了。
但五竹卻十分篤定這一點,他一定是認識慶帝的。
“偽裝一下就好,之前不是出過一個疑似四顧劍的大宗師嗎?五竹叔隻要穿那身衣服,換一把寶劍,應該無人能察覺。四顧劍法,您駕輕就熟……”
範斌看向五竹。
時間太長肯定不行,但是短暫交手,五竹假裝退走,問題應是不大的。
“可以。”
五竹痛快答應道。
“大哥,你要是真有什麼事脫不開身,直接跟陛下請假就好。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嗎?”
假扮大宗師,進行刺殺。
雖然範閒並沒有認真思考,但他憑直覺也能猜得到。
這事情會引發怎樣的連鎖反應?
天下第五位大宗師冒出來,已經讓天下的格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第六位再出現……
那接下來,全世界恐怕都會掀起學武的狂潮。
“沒辦法,我如果是被引走,那叫出差。不光俸祿照發,還要給獎勵。我要是請假,那是會扣銀子的……”
聽到範斌這個解釋,範閒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如今的範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範斌隨隨便便一收禮,就能收到幾百萬兩。範思轍的買賣,也跟著做的風風火火。
範閒覺得自己就夠沒錢了,但幾十萬兩的白銀,他也不放在眼裡。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那天要乾什麼去呢?”
“刺殺當今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