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雲這邊戰勝周天星鬥、河漢群真,欒城立刻變成了“空城”。
契丹主耶律德光在收到陳雲獲勝的消息後,立刻命大內惕隱耶律朔骨裡及趙延壽分兵包圍扼守晉兵,又遣彆將蕭翰迂回晉軍側後,他自己率領騎兵夜裡渡河從其後麵出擊,對欒城形成夾攻之勢。
那欒城沒有了神聖鎮守,而陳雲作為獲勝的一方,依舊可以支持契丹軍。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金睛百眼鬼引得地動山搖、飛沙走石,致使欒城內外一片驚慌。
耶律德光、彆將蕭翰與南院大王等各自率領的軍隊,則是一鼓作氣攻過去。
頃刻間,整個欒城就被攻占。
耶律德光露出了血腥的獠牙,竟然無視此前對陳雲的承諾,對欒城來了一個大屠殺。
此事立刻傳入了晉軍耳朵裡。
那在南岸紮營的杜重威,得知此事以後,除了將主戰的轉運使李穀外派去督糧,竟然其他什麼事情都沒做,每日隻是在營內飲酒作樂,甚至連軍事都不再過問,並且命令大軍繼續駐紮原地。
好像被扼斷了糧道、退路,對於他而言一點都不重要。
十二月初一,李穀背著杜重威向晉廷密奏,希望能夠借此力挽狂瀾。
……
汴京,皇宮裡。
石重貴正在與一眾官員商議北邊戰事的事情。
忽然,一名官員急匆匆走來,“陛下!陛下!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石重貴立刻停止與人交談,看向那名官員道:“愛卿,為何如此慌張?”
那名官員臉色很難看道:“剛剛轉運使李穀差人來報,言北麵眾地皆失,乃至糧道欒城都被攻破,而杜元帥不僅沒有任何反抗之意,乃至還駐紮在原地,依我看,杜元帥極有可能會投降於契丹的啊!”
“什麼?”
“竟有此事?”
“欒城都丟了?”
一眾在書房裡的官員全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杜重威率領二十萬精兵北伐,結果卻被契丹軍打得爹媽都險些不認識,最關鍵,現在還無作為,表現出了有可能投誠契丹的意圖。
這讓後晉一眾高官全都感到驚慌,生怕杜重威真的那麼做。
要知道他們丟了欒城,就足以讓契丹軍長驅直入南下一馬平川。
如果這個時候杜重威再帶著二十萬兵卒投降,晉廷隻怕真的要玩完。
晉帝石重貴驚得險些暈過去,他渾身都在顫抖,“什……什麼?杜元帥竟然如此行事?”
報信那個官員十分用力的點了點頭,臉色凝重道:“如今北麵軍隊得知欒城被攻破人心惶惶,若是此時我等再沒有作為,隻怕……隻怕……”
他話沒有說全,但不論石重貴,還是其他在場的官員全都明白,對方的意思是說,若是再沒有作為,後晉朝廷會在不久後被契丹滅亡。
石重貴默然道:“朕還能如何?”
報信的官員道:“李轉運使希望陛下你能夠禦駕親征。”
“哈哈,哈哈。”石重貴發出諷刺般的大笑,“精銳部隊都已經被杜元帥帶領去北伐了,我現在哪裡還有兵力禦駕親征?除了我皇宮數百個守衛之外,我還有兵力嗎?”
是啊,誰都知道後晉朝廷現在什麼狀況。
那可謂是真的沒有了餘兵,能夠上戰場的全都派遣了出去。
一群後晉官員默然不語,似乎看到了帝國日落西山的場景。
……
不知道是不是杜重威發現了李穀的密報,在十二月初四,他同樣給晉帝發了一封密報,表達了忠心,並且表示希望石重貴能再多派點兵過去助陣,他準備和契丹大乾一場。
石重貴一開始擔憂了好幾天,收到杜重威的密報後,頓時像吃了個定心丸,然後一咬牙,他將皇宮僅剩的數百個守衛全都派到了前線。
至此,大梁……即汴京的所有宿衛禁軍全都上了戰場,京師兵力枯竭。
石重貴知道欒城被契丹軍扼斷了,為了避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杜重威再次偷奸耍滑,他急忙向黃河以北各州,以及滑、孟、澤、潞等州征收五十萬糧草,運往北麵行營軍大營,運糧詔令催促甚急。
初五日,杜重威再次派人回京告急。
使者在返回大營的途中,被契丹軍擒獲,自此杜重威與朝廷的聯係中斷。
此時石重貴打算親征,但為契丹軍隊已經深入趙州境內,晉軍腹背受敵,處境艱難。
而杜重威所掌握的後晉大軍還未受到嚴重損失,恒、易、定等州仍為晉軍控製,仍有與契丹一戰之力。
初六日,晉將王清要求率兵兩千前出開道,率全軍進駐恒州城,但杜重威心懷異誌,不許大軍增援,致使王清所部皆戰死,晉軍主力亦陷入重圍。
杜重威以途窮路末,暗中勾通契丹,欲舉軍投降。
耶律德光佯許立其為帝。
初十日,杜重威伏兵於內,迫眾將簽署降表。
隨後杜重威下令全軍出營列陣,官兵們歡呼跳躍,認為將要發動攻擊。
杜重威親自向大家解釋說:“我們的糧食已經吃完,走投無路,隻有和你們另找出路!”命全軍卸甲投降。
官兵們悲傷哀慟,哭聲震動四野。
連杜重威都投降了契丹,更彆說其他人了。
北河各雄藩望風而降,大大激起契丹滅晉之心。
至此,後晉朝廷在北麵部署的兵力已經全部瓦解,可謂已到了窮途末路。
當戰事進行到這一步,誰都知道契丹滅後晉,恐怕隻在朝夕之間了。
然而就在如此危急時刻,大梁迎來了一尊天地間最為尊貴神聖之一的尊神。
這位尊神率領幾乎完整的鬥部降臨,早早在大梁城外布置好,隻等最後與契丹軍那邊的神聖一決雌雄。
沒錯,這位尊神正是如今的天帝、眾星之主、萬象宗師紫微大帝!
……
幾日前,剛剛打完欒城攻防戰的陳雲立刻閉關。
自從觀看了兩位半步大羅之間的鬥法,以及雷祖點明了自己的缺陷,陳雲深深意識到不足,想要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提升一下自我。
陳雲盤膝坐在靜室內,“意識”已經升騰到金丹大道所在的軌跡上麵。
他觀看到自己的“性命”依舊寄托在大道軌跡原處,絲毫沒有偏離分毫。
“此前雷祖說過,要讓性命與大道一樣,在大道運行過的軌跡上動起來,做到與大道軌跡同行,而不是單純的寄托性命,一旦如此,那麼性命在動起來以後,會產生一種神奇的力量,護覆住自身形神,從而能做到萬劫不滅。”
陳雲似乎隱隱明白了什麼,“若是我沒有猜錯,雷祖的意思是,讓性命模仿大道那般運行,因為大道運行過這條軌跡,所以隻要性命沿著這條軌跡動起來,就自然而然能模仿大道,獲得不可思議的偉力加持,乃至在動的過程中,還能挖掘大道運行過後殘留在軌跡上的瑰寶。”
這是半步大羅萬劫不滅的奧秘。
另外他由此還判斷出了一點,那就是半步大羅隻要感應到大道軌跡在哪就敢寄托性命,而不是像自己一定要找一條人跡罕至的大道軌跡再寄托性命。
為什麼半步大羅敢這麼做?
因為他們的性命不斷在大道軌跡上“做運動”,即便有人來到這條軌跡上,也不可能輕易追逐得到被寄托的性命,而且性命模仿大道運行在軌跡上時,會產生不可思議的偉力,隻有擊破這個偉力,才可能真正意義上覆滅半步大羅。
一般人能做到嗎?
答案肯定是做不到。
畢竟性命運行在軌跡上時產生的偉力都能保證半步大羅萬劫不滅,所以哪怕有半步大羅來到寄托性命的軌跡上,也很難破開護覆的偉力,做不到磨滅半步大羅的性命。
“這是每個半步大羅都能明白的道理,我因為突破時間尚短,並且沒有怎麼探索過,所以不清楚這一點。”
陳雲暗暗慶幸,“得虧這一次觀看了兩位半步大羅之間的鬥法,然後詢問雷祖,得知了這個奧秘,否則我當真是空有寶山而不自知啊。”
雖然知道自己擁有寶山了,但現在新的問題來了。
這寄托在大道軌跡上的性命該怎麼動起來呢?
陳雲嘗試著操控性命動起來,然後……
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對此並沒有感到著急,而是很認真的琢磨著,“如果把性命做個比喻,它就像是一團備份,而我的真身則是這個備份原本有的程序,程序在電腦裡的時候倒是可以運用,可這備份在儲存盤裡的時候又該怎麼運行?”
陳雲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始終想不到辦法。
“對了,我此前猜測雷祖的意思是,讓性命模仿大道在軌跡上運行,我不明白如何讓性命動起來沒事,這不是可以直接觀看大道如何運轉的,然後嘗試著去模擬,不就行了?”
陳雲眼前一亮。
自己想到的這個方法可能不適用於其他人。
畢竟彆人想要感應大道無比的困難,壓根不可能做到想要觀摩大道運行就觀摩。
自己不一樣,隻要努力一些就能感應到“平等大道”,想要觀摩大道是如何運轉的,相對而言還是比較簡單的。
想到辦法就去做,他毫不猶豫將“意識”從金丹大道運行軌跡上撤回。
旋即,陳雲摒除心中所有的雜念,開始全心全意感應起了“平等大道”。
起初,他還不能感應到“平等大道”,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漸漸能夠隱隱約約感應到無處不在的“平等大道之力”與自身相互輝映。
又感應了一會兒,陳雲如同上次一樣,來到了“世外桃源”。
與之前相似,他一來到這裡立刻感應到四周縈繞的全都是先天道炁,每一道先天道炁都蘊含著無窮無儘威力。
整個“桃源”呈現出五光十色、氤氳彌漫的美妙景象。
陳雲感應著“眾生平等”,有一種心曠神怡之感,仿佛置身“平等大道”就沒有憂愁。
要是以往,他肯定會好好感應一下大道之力,以及諸多與“平等”有關的法則之力。
不過這一次陳雲沒有這麼做,是因為他想知道大道究竟是如何運行的,然後將自身性命在軌跡上動起來。
可惜的事情是,他雖然感應到了“平等大道”,但是卻沒有看見如何“運動”。
畢竟他置身“桃源”裡麵,能看到什麼“運動”呢?
“看不到大道是如何運行的,這可如何是好?”
陳雲當真有些納悶。
自己以為可行的辦法,結果來到這裡以後,發現好像依舊不行。
他沒有立刻退出這裡,而是儘可能的想要觀察仔細。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陳雲始終無法看清大道是如何運行的。
他生怕處在大道內外麵時間流速太快錯過了決戰,隻好先行退了出去。
回歸到現實,陳雲坐在靜室內不斷地思考著,“雷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我,所以性命的確可以像大道一樣在軌跡上‘運動’,隻是我暫時還沒有想到該怎麼做,所以無法達成這一點。”
那到底該怎麼做呢?
陳雲不斷回憶自己以前所有學習到過的東西,想看看能否有些啟發。
大約思考了半個時辰左右,還是沒有任何啟發。
仿佛,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得到讓性命在大道軌跡上“動”起來。
“難道我忽略了什麼?”
陳雲索性閉上了眼睛,放空一切,不再去刻意的思考,隻是單純的感應寄托在大道軌跡上的性命。
這是他自己的性命,肯定一感應就感應到了。
這一回他隻是單純的感應,並沒有像剛才那樣“意識”前往了大道軌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陳雲以“第三視角”觀看寄托在大道軌跡上的性命之時,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
如果說他“意識”進入大道軌跡時是第一視角,隻能看見運行軌跡的方向。
那麼此刻的他,就像是站在大道軌跡之外在觀看整個局麵如何。
他發現大道軌跡上存在著一種莫名偉力。
這股偉力似乎能夠推動一切,包括大道。
亦或者這就是大道運行時所產生的偉力。
陳雲盯著這道偉力有了一絲啟發,“莫非,我要借助這股足以推動大道運行的偉力,才能讓寄托在上麵的性命‘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