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院子裡,陳雲沒有立刻答應是否去助陣。
他看向蔡如金詢問道:“何人連你亦非敵手?”
陳雲雖然沒有開啟觀氣術,但依舊可以察覺到,蔡如金如今距離教主境也隻有一步之遙。
如此高超的修為。
在塵世間已經算得上頂尖戰力。
自然,他想知道對手的真實實力怎麼樣。
蔡如金反問道:“不知師叔可曾聽過梁震此人?”
陳雲一怔,“白衣卿相梁震?”
蔡如金頷首道:“對,就是他。”
聞言,陳雲不由蹙眉,此人他當然聽說過。
梁震本名梁靄,年輕時曾去謁見進士出身的劉象。
劉象對他說:“郎君年少便才思清秀,若去參加科舉,不用多久必成大器。但你需要改個名字,不然無法顯達。‘靄’字是‘雨’字下一個‘謁’字,雨下謁人,焉能得見。你不如改名為震,‘震’字是‘雨’字下一個‘辰’字,辰就是龍,龍遇雨水便能變化,如此則正應燒尾之兆。”
梁震遂改名,後來“果得上第,名聞諸侯”。
此人最主要的成就是,輔佐高季興父子建立南平。
其從未答應授官,一直以白衣為高季興父子參謀。
儘管如此,其在南平地位等同於宰相,故而被稱之為白衣卿相。
如果隻是因為這些事跡,陳雲肯定不會蹙眉。
據他了解,這位梁震是一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修煉的什麼法術亦無人知曉,隻知其擁有神鬼莫測手段。
最重要的事情是,此人是如今荊地修士領袖。
如果誰把梁震得罪死了,等同於得罪整個荊地修士。
陳雲倒是不怕,不過他不清楚梁震手段,再次詢問道:“你與他交手可探得狀況?”
蔡如金苦笑道:“我等這邊約莫有二三十名修士,皆被其一人挫敗,我上去一擊被伏,還是他看在同為道門麵子上,這才饒了我一命。”
一招秒?
照這麼說來,梁震修為至少教主境。
至於有沒有得道成仙,這點陳雲覺得應該沒有。
否則鄭文叔不會讓蔡如金過來請自己出山。
陳雲沉吟片刻道:“也罷,既然你找上門來,那我就陪你走一遭,不過今日肯定去不了,我這邊有點重要的事,還需將化身召來坐鎮。”
蔡如金道:“不急,戰事也不是一天兩天。”
陳雲詢問道:“我記得新朝廷剛建立沒多久,怎麼想到對外動兵?”
蔡如金解釋道:“事情經過要追溯到梁朝時期……”
他大致講解了一遍。
陳雲這才明白怎麼回事。
南平的建立者叫做高季興。
年輕時曾在後梁太祖朱溫的乾兒子助友讓門下做家奴。
後跟隨南征北戰,軍功累累,遂成為割據一方的軍閥。
後來後梁被後唐覆滅,高季興討好後唐莊宗李存勖,被封了“南平王”。
正因為如此,南平政權由此出現。
南平政權雖然建立了,但因為地盤太小,隻有三州之地,收的賦稅不夠用。
於是,高季興絞儘腦汁想了個賺錢的辦法,那就是攔路搶劫。
荊南作為江南各國朝貢中原王朝的必經之路。
這讓高季興如魚得水,搶得了許多的物資。
大概前兩年,前蜀被後唐所滅。
後唐的李繼岌搜刮了蜀地四十多萬金帛。
派船沿江東下送往洛陽,正好經過高季興的地盤。
高季興正愁沒錢花呢,聽到這個消息後,立馬攔截船隻,縱兵搶劫。
後唐明宗李嗣源聽說此事後,火冒三丈,派人去向高季興索要。
沒想到高季興裝傻充楞,來了個死不承認。
李嗣源沒辦法,隻好把一肚子氣又咽了回去。
沒想到高季興蹬鼻子上臉,反而求李嗣源賞賜他兩個州的地盤。
當時的後唐地位也不穩固。
李嗣源正是要籠絡高季興的時候,就答應了對方請求。
但兩州的刺史還是由李嗣源派人擔任。
沒想到,高季興膽大妄為,在得到兩州之地後,居然把李嗣源任命的兩州刺史全部驅逐,換成了自己的子侄。
李嗣源麵對高季興的無賴相,不禁勃然大怒,下令削奪高季興的所有官爵,命山南東道節度使劉訓從北麵,東川節度使董璋和新仼夔州刺史西方鄴從西麵,楚國的馬殷從南麵出兵,三麵圍攻南平。
李嗣源的如意算盤並未能夠如願。
首先,董璋沒有聽從調遣,沒有出兵。
馬殷也隻派都指揮使許德勳率水師屯守嶽州,作壁上觀。
高季興麵對劉訓的進攻,堅守江陵府,不肯出戰,同時發書向吳國求救。
徐溫倒很積極,立即派出自己的水師,逆流西上。
李嗣源的三麵圍攻之策,轉眼之間變成了高季興、徐溫聯手對付劉訓的一支人馬。
其實到這裡,劉訓還能勉強進攻。
誰曾想,梁震出麵呼風喚雨,讓江陵提前進入雨季,使得劉訓手底下的北方兵將不少都因此生病。
後唐朝廷自然也有一幫加入封神之戰的修士為助力。
李嗣源第一時間請求修士們參戰。
而後,蔡如金與一眾修士趕去江陵。
隻可惜被梁震一個人輕而易舉擊退。
陳雲聽完具體經過後,眨眼問道:“這梁震,讓江陵下了多久雨?”
蔡如金仔細一回憶道:“約莫有月餘時間。”
足足下了一個月的雨?
看來這梁震不簡單啊。
陳雲由此可以推測出,梁震的修為恐怕應該在教主境中期樣子,從境界上來說比自己還高。
怪不得蔡如金等修士不是敵手。
陳雲心裡有數了,“行,那你在這裡暫住一晚,明日我就過去速戰速決,幫你降服梁震,令其以後不敢再幫助南平施展本領。”
蔡如金小心翼翼問道:“師叔,伱要帶門人神兵一起前往降服梁震嗎?”
陳雲啞然失笑道:“為何要帶門人神兵?”
蔡如金訕訕笑了一下,“師侄隨口問問。”
他真的是隨口問問嗎?
很顯然,不是。
蔡如金早就聽說過陳雲這些年乾出的轟動事跡,知曉這位小師叔如今威名赫赫。
隻是在這些轟動事跡當中,往往脫離不了陳雲的門人和神兵神將。
因此,蔡如金猜測,陳雲最大的戰鬥力,是不知道從哪裡網羅來的門人和神兵神將,至於本身實力,恐怕一般。
為什麼蔡如金會有這樣的想法?
其主要原因還是,蔡如金和陳雲分開太長時間了,印象還一直停留在傳道觀之時。
那時候陳雲連下等法師都沒有修煉到。
哪怕如今二三十年過去。
蔡如金依舊不覺得陳雲修煉到了多麼高深的境界。
畢竟蔡如金也是修煉內丹術的。
知曉修煉此法進展大概有多麼迅速。
他如今驚天夭矯資質,修煉百餘年時間,也不過才堪堪觸碰到教主境的邊緣。
所以,蔡如金猜測陳雲就算進展神速,目前最多也就和他修為持平,或者稍微高一點,比如教主境初期,但絕對不是梁震對手。
嗯,他可不敢對師叔施展觀氣術之類的手段,自然不知曉陳雲真實修為。
好吧,即便蔡如金真的施展觀氣術,陳雲目前的境界,的確是在教主境初期,和其猜測的一般無二。
準確說,蔡如金不知道陳雲的具體戰鬥力有多麼強大,這才詢問要不要帶門人、神兵神將一同前往。
他生怕陳雲不是對手。
隻是現在陳雲表示不會帶門人和神兵神將。
蔡如金雖然嘴上不敢多問,但是內心卻擔憂極了。
……
陳雲讓武行德給蔡如金安排了一個廂房,自己則是回了內院。
他找到正在給自己縫紉新衣服的王思煙,“思煙,明日我要出去一趟,應該一兩日就回,你好生在家裡待著,我不在時,儘量少出門。”
王思煙放下手中針線活,笑道:“雲哥你放心,奴家不喜歡拋頭露麵。”
陳雲嗯了一嗓子,在門口凳子上坐下,隨意道:“我這幾年可能都會留在洛陽,你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麼好呢?”
入世磨練心境,肯定不可能躲在家裡什麼都不做。
他一時間還沒想好給自己找個“職業”,所以才和王思煙聊聊。
王思煙一歪頭,道:“雲哥你會些什麼?”
陳雲笑道:“我會些什麼你不知曉嗎?”
王思煙抿嘴一笑,“奴家的意思是,從你會的方麵選擇。”
對啊。
從我會的方麵入手選擇。
陳雲仔細思索了起來。
自己會的東西是不少,但是入世不可能教人修道吧?
另外,自己也不可能像個武夫那樣教人練槍棒。
陳雲左思右想後,覺得自己入世做個“老師”比較好。
無償教一些窮苦人家兒童學習。
這樣不僅能夠磨練心境,還能積累一些善功。
他大致有主意了,道:“思煙,回頭你給我租個稍微寬敞一點的屋子,我想辦幾年私塾,嗯,不收學費的那種。”
王思煙忙道:“好的,回頭奴家留意一下。”
……
翌日,清晨時分。
當陳大趕到這裡之後,陳雲立刻和蔡如金動身前往江陵。
因為蔡如金不會縱地金光這樣快速趕路的法門。
故而兩人趕到的時候,差不多中午了。
陳雲還沒來得及去見前來替代劉訓指揮兵馬的後唐樞密使孔循。
他跟隨蔡如金來到了修士們居住的營帳中。
營帳裡大概有二三十名修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眾人看見蔡如金和陳雲走進來後,刷的一下,全都站了起來。
其中一名手持龍頭拐杖的老年男子一臉憧憬地問道:“敢問先生,你可是蔡道友的師叔陳樸?”
陳雲頷首道:“貧道正是。”
話音剛落,整個營帳嘩然了起來。
“啊?”
“真的是陳樸先生?”
“什麼,我竟然有幸見識到名震大江南北的陳樸先生了?”
“陳先生,你之大名,我等皆如雷貫耳爾,今日有幸見到你本人,我……我實在太激動了。”
“陳老師,我能向你討教些修行上的問題嗎?”
“陳老師,我曾在登州見識過你無邊**……”
一群修士激動壞了,紛紛把陳雲圍住了。
站在一旁的蔡如金看的有點呆,他雖然早就知道小師叔威名遠播,可是他真的沒有料到,陳雲在這群修士心目中,竟然有著如此之高的地位,一進來,就讓這些修士像遇到偶像一樣,在那邊不停地追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