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三層紅樓。
屋內,鄭文叔、王老誌、蔡如金和王仔昔四人恭敬地站在帳前。
在他們前方還端坐著何仙姑。
帳裡隱約可以看見有一道身影側臥。
忽而,裡麵傳出中年男子聲音,“仔昔,你用了多久築基與煉穀化精”
王仔昔上前一步,作揖行禮完畢這才道:“回稟祖師,弟子築基用了兩月有餘,煉穀化精足足一年零三個月,共計一年零五個月。”
沒錯,帳簾內那道中年男子身影正是鐘離權。
隻聞得鐘離權又問道:“如金,你呢”
蔡如金同樣上前作揖行禮,“祖師,弟子服用四顆築基丹,僥幸正好一個月築基,煉穀化精則用了一年時間,共計一年零一個月。”
“承蒙恩師東王公點化,我鐘離權得道創立內丹術,至今修習之人亦不過泛泛數十人而已。”鐘離權緩緩說道:“其中天資最優異者莫過於呂嵓,其一月築基,三月煉穀化精,在煉精化氣階段停留了百年時間,而後順利修煉出金丹得道,遂而,煉出陽神。”
何仙姑、鄭文叔與王老誌等人恭聽祖師聖訓。
鐘離權語氣不急不緩,“呂嵓如此天資,築基亦用一月,煉穀化精更是足足三個月,你們當真確定陳雲二十餘日築基、一月不到煉穀化精圓滿”
鄭文叔開聲道:“恩師,雖然陳雲跟我要了一株陰陽星辰草,又向如金討了三顆紅雪荔枝果,但其的確兩個月左右便已經築基、煉穀化精完成了。”
王老誌有些沉不住氣,緊隨其後補充道:“正是因為其天資驚人,故而弟子想請師父開恩,讓我收那陳雲入門。”
“如此天資,莫說老誌你喜愛,饒是為師亦怦然心動。”鐘離權感歎了一句,“隻是不知其向道之心是否堅決。”
一直沒言聲的何仙姑道:“祖師,我曾化身一女子試探,這陳雲一不貪財,二不好色,隻剩權勢未試探,目前看來,向道之心,確實尤為的堅定。”
鐘離權道:“你將試探之情一一與我道來。”
何仙姑不敢有隱瞞,一五一十將情況敘述之。
聽完後,鐘離權啞然失笑:“秀姑,你之試探漏洞百出,我恐其早已發現端倪,作不得真。”
秀姑是何仙姑的乳名。
一般人肯定不能這麼稱呼。
鐘離權作為其師祖,自然可以這麼叫喚。
何仙姑啊了一嗓子,“祖師,不會吧我根本沒露出任何破綻,難道不是其孜孜向道”
鐘離權大笑,“陳雲此子聰明伶俐,否則也創造不出香皂、象棋,你那試探之道,尋常人是看不出端倪來,然陳雲如此的聰慧,你覺得其發現不了破綻”
蔡如金見識過陳雲驚人的智慧,深感讚同道:“祖師言之有理,這陳雲聰明的令人懷疑有宿慧,我甚至懷疑其乃是某位仙家轉世,若是按照仙姑先前所言的試探,的確可能被發現破綻。”
何仙姑撇撇嘴不置可否。
她並不覺得自己試探露出了任何破綻,始終認為是陳雲向道堅決。
“也罷,既然這陳雲如此天資,有望將我內丹之道發揚光大。”鐘離權漸漸坐起身,道:“這最後一關權勢之試探,便由我親自來吧。”
王老誌苦笑道:“師父,你之試探恐不止權勢一關吧想當初呂師兄被你試了十次,這才通過考驗,得以入門,我怕陳雲招架不住啊。”
鐘離權淡淡道:“我之試探定然不止權勢,若他能經受得住考驗,我自當親自授其**,如若經受不住……隻要其不被權勢迷戀住,老誌,為師允許你收他入門。”
聞言,王老誌、鄭文叔渾身一震。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恩師聞得陳雲天資竟如此認真,不僅準備親自出麵考驗,一旦通過考驗,還準備收為徒弟親授**。
鄭文叔倒還好。
反倒是王老誌隱隱有些期盼陳雲通不過除了權勢之外的其他考驗,因為他真的太喜愛陳雲的驚人天資,想要將道統傳承。
不止是王老誌不希望陳雲通過鐘離權的考驗。
蔡如金與王仔昔也隱隱有點希望陳雲通不過全部考驗,不然……嗯,陳雲要爬他們頭上來,成為他們的師叔了啊!
如果說在場有誰最希望陳雲能順利通過考驗,恐怕也就何仙姑一人。
為何
因為若是陳雲能通過鐘離權設置的全部考驗,代表她何瓊先前所有的試探俱無破綻。
儘管何仙姑女流之輩,早已真正得道成仙,但她骨子裡爭強好勝,總覺得自己做的最好,如今被鐘離權說試探有破綻,她心裡如何服氣
哪怕鐘離權是其祖師,何仙姑一樣不甘示弱。
正是因為如此,何仙姑內心暗暗替陳雲打氣道:“陳雲啊,你可要爭點氣通過全部考驗。”
……
下午,製符堂裡。
陳雲正在儘心儘力地畫著符。
經過這麼多日子蔡如金的指點,陳雲不敢說彆的,最起碼畫符方麵基本無任何問題。
當然,也僅限於畫符。
像畫出來的符籙如何擁有神奇的超凡功能,他暫時還不知道怎麼做。
陳雲目前在畫的是“隱身符”。
這種符籙雖喚作“隱身符”,然其功效不止隱身那麼簡單,還包括“蓋魂”功能。
簡而言之,隱身符一經使用,便能讓人肉身與魂魄俱隱藏不被發現。
“此符籙尤為神奇,若是我擁有一張的話,以後碰上會望氣的對頭,也能憑借此符逃脫。”
陳雲一邊畫一邊琢磨,自己是否找機會讓蔡如金給自己一張隱身符
嗯,他這人沒太大的優點,就是臉皮比較厚。
想著,陳雲又回想到了修煉上麵,“如今我煉穀化精完成,體內精氣形成循環,平日隻要不是消耗後天之精太多,基本可以穩固結構,好像除了積精煉體,沒有其他功法可以練了。”
什麼時候才有機會真正學習到煉精化氣**
王仔昔又沒任何表示,似乎想學到長生術不容易。
陳雲心中甚為苦惱。
隻是長生秘術握於他人之手,不傳授給自己也沒轍。
正想著,蔡如金雙手負在背後從外麵走了進來。
陳雲趕緊停下畫符,站起身行禮道:“蔡師兄。”
蔡如金麵無表情地點頭回應,“畫符可有些心得”
說著,他走到長案後坐下。
陳雲同樣坐回案前,如實說道:“基礎的符籙我已全部能畫。”
蔡如金道:“行,從今日開始我便教伱什麼樣的符籙該用何材質……”
說到這裡,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哦,對,堂中黃紙、朱墨耗竭,你下山去買些回來。”
陳雲應道:“喏。”
蔡如金摸出一錠銀子,“去西溝城城西的曹記買,他家黃紙比較好,至於朱墨,也從他家買吧,反正買回來我還要調和。”
陳雲接過銀子,“我這就下山去買。”
“稍等。”蔡如金又從袖子裡拿出兩張符籙,“贈你兩張神行符,你將它們貼在小腿處,一來一去能省些時間。”
神行符是甲馬符的升級版本,可日行三千裡,夜行兩千四百裡。
當然,神行符有一點和甲馬符相似,具是使用到一定距離便會自動燒毀。
甲馬符是一千八百裡,神行符為五千四百裡。
陳雲沒想到下山跑個腿居然能獲得神行符。
他不由大喜,接過神行符道:“謝謝蔡師兄。”
蔡如金揮揮手,“無事,去吧,早去早回。”
陳雲沒再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蔡如金盯著陳雲背影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他心中暗暗思忖道:“最後的考驗開始了,也不知道這小子能否通過祖師親自出麵的考驗,若是不能通過,他以後還是我陳師弟,可要是真經受住考驗,我真要叫他陳師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