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溫人沒有想到,兩個人當中受到更大的衝擊的是北島航平。
他沉默了一小會兒,北島航平當他是默認了這個結果,雖有苦澀但不意外。
將口琴端端正正的放在桌麵上,北島航平道“可以讓他們進來了。”
門外的警察估計還以為他倆在屋裡尷尬的大眼瞪小眼誰也沒說話吧。
若木溫人沒理他,自顧自的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有一個人,他不甘於平庸,到處尋找著方法學習東西,隻要是能把握住的機會他都會去試一試。”
“於是當他得知有人需要一個乖巧懂事,不自作聰明,在明麵上有合格的身份,能夠跑腿送送東西的人的時候,他去了。”
“他抓住了第一個機會,雖然隻能負責一些邊角的瑣事,但他也成功的接近了這個貴人,以及貴人身邊的人。”
北島航平眨眨眼,意識到溫人說的是他自己。
“隨後,他跟著認識到的學長學習推理知識,他本身其實並不喜歡推理,但他總覺得,多學一點是沒錯的,總有一天會用上的。”
“他用上了,那個學長失蹤後,他和另一個人幾乎替代了那個學長在東京這一片的聲望,隨著案件的破獲他愈發得覺得這個職業很適合他。”
“但他沒有學長那麼聰明,於推理上沒有太大的天賦,所以他隻能夠走捷徑。”
若木溫人平靜的看著北島,抿了抿嘴唇,還是說道“他掌握了學長的秘密,秘而不發,以一副乖巧學弟的樣子繼續跟在學長身邊學習知識,遇到解不開的案件還會回去請教。因為學長要隱藏自己,於是這些都成了他的名望。”
“他越來越貪心,一些小的案件已經滿足不了他了,於是他便自己設計大型案件,在背後推波助瀾,又在人前將案件勘破。”
“短時間內,他獲得了大量的名聲,短短幾個月時間,幾乎與學長幾年的名望持平。”
“他還嫌不夠,想要更進一步,這樣才能進入某些人的視野當中。”
若木溫人露出一抹嘲諷和悲哀之色,繼續道“於是當他發現似乎有人在暗中觀察他企圖謀劃什麼的時候,他將計就計了。”
北島航平呼吸一滯。
“他誰也沒說,看著曾經相識的人踏入陷阱險死還生,一直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時機到來了,他被人帶走,事情一步一步朝著他期望的方向去進行,可最終的結果卻非他想象那般。”
若木溫人淡淡的笑著,手中摩挲著那個口琴。“雖然在見到你之前我並不知道犯人是你,但見到你那一刻我便知道,我不是你最後一個報複的目標,黑木哥才是。”
“我也以為他會先警方一步到的,你不了解黑木哥,他在的話你原本的計劃是沒有辦法實現的。”
“隻可惜他的晚到不但打斷了你的計劃,也偏離了我原先的計劃,我沒有辦法聯合他將你帶走了。”
若木溫人攤手,口琴躺在他的手掌中,他伸出一隻手去抓住北島航平的手,將口琴塞回他的手裡。
“我表麵的身份是學生,有很多的事情不能做,時間上也有很大的局限性,所以我想找個人幫我。
你恰到好處的出現,我原本是打算拜托黑木哥控製住你讓你替我做事。你想要活著,因此不可能輕易的尋死。”
口琴被塞回到北島航平手中,就聽若木溫人繼續道“不過我發現,現在的結果反倒比我之前設計得要好了。”
他笑了笑,“如果是這樣的我,拜托哥哥你做我的影子的話,你是不會拒絕我的吧。”
比起偵探,若木溫人更想當一名犯罪策劃者,隻是可惜,他身邊的人光芒太閃耀,將他牽引回了一條比較正確的路上。
偵探就偵探好了,他沒什麼喜好,這個也挺好。
北島航平沒有問這樣子的他要怎麼出獄,他隻是接過了口琴,用那兩人都熟悉的語調送溫人離開房間。
他們的敵對關係到此結束了,兄弟關係才剛剛開始。
門外,黑木仁和高木正在閒聊著,聽高木倒苦水說這段時間佐藤小姐似乎有些悶悶不樂,就連晚上去唱都不積極了。
明明是警方大獲全勝的一場,真想不通為什麼佐藤小姐會不開心。
黑木仁倒是隱隱知道為什麼。
就在若木溫人住院的第二天,黑木仁和鬆田陣平見了一麵。
他們兩個選擇了風順餐廳作為見麵地點,鬆田陣平第一次來這裡,摘了墨鏡後職業病發作東瞅西望了一番。
黑木仁坐在他的對麵,摘了口罩露出臉時,鬆田陣平驚訝道“這麼年輕?”
黑木仁捏了捏自己的嫩臉蛋,笑了笑道“就當你是誇我了。”
兩人誰也沒提算是撮合他倆認識的那個中間人,對於鬆田陣平,黑木仁還真沒有什麼地方好安排的。
“我不信任你。”他直言到,“比起他,你還是一個警察。”
有過做臥底經驗的蘇格蘭知道該如何收斂自己的鋒芒,但鬆田陣平這種被迫隱藏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甘心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經在儘量的不給他惹麻煩了。”鬆田陣平歎息,“幫幫忙吧,我這個無業遊民還想活下去啊。”
“總之東京你暫時不能待了。”黑木仁咬著吸管吸了一口可樂,“想沒想過繼續當警察?”
“嗯?”鬆田陣平目光一凝,難得正色道,“去彆的縣?”
“鳥取,”黑木仁吐出一個地名,“你隨便化個妝掩去幾分原本的模樣,剩下的我來安排。”
“我提前說明,我是不會背叛櫻花勳章的。”
“沒讓你背叛。”黑木仁並不意外,“隻是暫時給你找個事情做且被妨礙我罷了,若不是蘇……咳,他當初先斬後奏的救了你,我也不用費這麼多的事。”
“彆搞小動作,你不會知道那邊哪個人是我的眼線的。若是你搞小動作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成交。”鬆田陣平伸出手掌,黑木仁隨意的跟他擊掌為誓,端起可樂就走。
鬆田陣平喝了一口咖啡,望著黑木仁已經消失不見的方向,輕輕的笑了起來。
“萩原的弟弟啊……”
雖然不相信你,但我相信萩原的眼光,他的弟弟,不會是壞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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