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撥開了門口位置的警察,走進去後拍了拍若木正人的肩膀,示意他放鬆。接著撿起地上還沒有被警方收走的手槍,塞回若木正人的手裡。
黑木仁的身後跟著進來的是若木美子——若木溫人的媽媽——她一進來就看見兒子淒慘的模樣,一把捂住口鼻,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
“黑木先生怎麼來了?”先是若木正人,再是黑木仁,為何和警方前後腳找到了這裡。
“因為有人給我發了邀請函啊。”黑木仁勾了勾嘴角,笑不出來,他溫和的盯著若木溫人,後者也努力的抬頭看他。
“黑木哥來得太晚了……”若木溫人聲音中帶著委屈,他眼神微微傾斜,麵露哀求。
那邊他父母俱在,且不論這件事過去之後會是什麼影響,現在他都不太敢把目光轉過去,生怕看見媽媽的淚水後也繃不住。
“抱歉,耽誤了一點時間。”黑木仁麵帶愧疚,“溫人君怎麼樣?還好嗎?”
“嗯……還好。”
黑木仁這才再次看向北島航平。
距離上次見他已經過了很久,雖說是小小算計了一波的人,但那起案件在北島航平落網後對於黑木仁來講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沒想到還能有後續。更沒想到這個後續會牽連出這麼多的事情。
自從黑木仁到場,北島航平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就是這個人,用著這樣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輕描淡寫的算計了他後還將旁人推到他的槍口下。
若木溫人能有今天這一劫,全都拜黑木仁所賜。
北島航平嘲諷的笑了笑,平靜的說道“黑木仁,你來晚了。”
“而且我讓你隻身前來,你卻帶了這麼多的人,你失信了。”
他帶著癲狂之色,“既然如此,就彆怪我手下不客氣了!”
他原本的計劃已經無法繼續實施,雖然新的計劃還有瑕疵,但他也可以賭上一賭!
北島航平相信自己的賭運,他這條命就是賭回來的,輸了一了百了,贏了他便能再開下一桌!
北島航平相信自己會贏,每個上桌的賭徒都相信自己會贏!
“我說了,你不能殺他。”黑木仁搖搖頭,沒有正麵回答北島航平的威脅,而是再一次提到剛才他說過的話。
“你說不能殺就不能殺嗎?你算什麼?”北島航平帶了些許戾氣,“我偏是要殺他,我要讓他死在你們麵前,那邊的他的父母也好,這群自詡正義的警察也罷,誰都救不了他!”
“對,要恨就恨黑木仁好了,若不是他,我原本可以留若木溫人一條性命的,隻要若木先生跟我做剛才那筆交易我便會留他性命的。”
“嗬嗬嗬嗬嗬嗬……”
“黑木先生——”若木美子哀求的哭道,“我就溫人這一個孩子,十多年來就這一個……”
你救救他。
若木夫婦都是組織成員,若木正人更是有代號的a級情報員,在溫人被調去黑木仁的糖果屋的時候,他便知曉了黑木仁的身份。
這也是黑木仁沒特意瞞著的,畢竟當時若木溫人還不算是組織成員,將人調過去自然需要他家長的同意。
黑木仁是組織高層,對付這種尋常的罪犯本不在話下,在自己動手失敗後若木夫婦也隻能求助他。
組織中人大多把利益看得比較重,家境不算十分優渥的若木家拿不出像樣的報酬給黑木仁。他們隻希望黑木仁能看在他們兒子還能作為工具人的份上,伸一把手救救他。
不得不說,感受到這份哀求的黑木仁,心中充滿了對組織的悲哀。
人心都無法聚齊,隻想著自己利益的組織,分崩離析隻在朝夕。
黑木仁收回心神,看向被綁縛的若木溫人他的雙手被背過去幫著,可是左臂卻不自然的垂落下去;臉上一片青腫,帶著瘮人的淤血;口中斷斷續續的咳血,內臟想必受了損傷。
總體來說,傷得很重。
“溫人,你還記得這裡是哪裡嗎?”
黑木仁輕輕的笑著,那笑容仿佛安撫了若木溫人的靈魂,讓他靜下心來思考起來。
“我昏迷的地方,離我當初住的地方不遠。”若木溫人回想起來,“這裡還在那附近?”
黑木仁報上具體位置,若木溫人眼睛微睜,卻道“死在這裡,也挺好的。”
“你們兩個——”
北島航平開口打斷,卻沒想到黑木仁突然轉頭看向他。
“你最好聽我說。”他靜靜的注視著北島航平,不知為何,癲狂的北島像是被鎮住了,幾秒鐘都沒做出回應。
等他回神,便是怒火滔天。
他現在手裡握有人質,你黑木仁憑什麼這麼囂張,若不是氣氛渲染得還不夠,他真的一刀捅死手邊這個家夥!
雖然因為在襲擊毛利蘭的時候他不小心留下了毛發的緣故,讓警方將嫌疑人徹底鎖定在他身上,導致後續計劃進行了修改。
他原本的三場複仇計劃分彆是1、炸死高木涉讓佐藤痛心一輩子;2、綁架毛利蘭在她和殺人犯身上都綁上炸彈,讓工藤新一隻能選一個人救;3、殺害若木溫人嫁禍給黑木仁,然後偽造他畏罪自殺的假象,重複他的家庭悲劇。
三個計劃全是誅心。
原本以為完成的第一個計劃看樣子也沒有成功,第二個計劃做到中途便暴露了身份,於是才更改了第三個計劃,隻是綁架了若木溫人過來,沒有動手殺他。
他本來是想著將黑木仁單獨約到這裡,然後打個時間差安排警察後到,用言語逼問黑木仁讓他說出當時是如何把自己逼進學校倉庫又安排溫人前去揭露。
既然不能將人誣陷進監獄然後畏罪自殺,他便要黑木仁的個人形象徹底崩塌。
隻是沒想到黑木仁晚來了這麼久,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不過這也沒關係,掙紮吧,反正到最後他禍水東引,就不相信失去了愛子的若木夫婦不找黑木仁和警方拚命。
在那之前讓黑木仁再多得意一會兒,等下露出的絕望之色才更令人沉醉。
黑木仁講了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