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間中傳來呼呼的風聲以及偶爾的痛呼,最終歸落於沉寂。
若木溫人閉著左眼,努力的想要勾起嘴角。但太疼了,他隻能抽搐般的動上一動,笑不出來。
發完瘋的北島航平喘著氣,甩了甩發痛的左手,往後一靠坐在椅子上。
兩人都是坐著,都顯得很狼狽,卻都不是特彆在乎目前的狀況。
北島航平反思了一下自己,他從病床上醒來的時候回憶了一番之前發生的事情,又用了一段時間熟悉了現在自己的身體。
由於距離他昏迷已經過去了好久,對於他的看防不算很嚴,在夜間的時候他加以手段就能自由的在房內活動。
先是在屋內讓身體機能恢複過來,由於腦部受損他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能做到行走自如,這才開始籌謀出去的門路。
他的右手被當初佐藤那一槍廢掉了,右手隻能進行簡單的活動,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儘管如此,他還是不後悔爭取到的這一個機會。
北島航平想要活下去,這已經成為了他的執念。他想自由自在的活著,不受任何人的束縛。因此在當初他隻有束手就擒被抓捕歸案這一條路的時候,硬生生的賭上自己的命選擇了另一條路。
代價是手而已,他付得起。
不過也並非沒有收獲,北島航平在被爺爺從垃圾桶裡撿到的時候,由於頭部受損過往完全不記得的記憶,因為此次對腦部進行手術而把淤血化開,零星的記憶又重新被他想了起來。
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應該也有一個溫暖的家,他想起為了躲避大人小小的孩子在巷子中亂跑,他想起他好像和誰分道揚鑣後,被人一棍子敲到了後腦勺上。
除此之外記在腦中的便隻有一段旋律。
北島航平在那之後經常哼唱著旋律,又自己為它填了詞,在漫漫深夜當中傳出瘮人的歌聲
“走啊走,搖啊搖,城東街角有人拋,今夜不用挨餓了。
走啊走,搖啊搖,要飯小兒餓死了,身上麻衣變成條。
走啊走,搖啊搖,天上公雞啾啾叫,明天是誰天知道……”
“……”
北島航平陰沉的盯著半死不活的若木溫人,後者嘴角掛著一絲血跡,椅子周圍也是血痕斑斑,可見北島航平用了多大的力氣。
“快了,就快了。”他低低的說道,“再等一個人來,我送你們一起去上西天。”
“咳……噗咳咳——”若木溫人想要說話,卻被自己口中的血沫嗆到,咳嗽了兩聲,努力的發出聲音
“你,叫了黑木哥來嗎?”
“黑木哥……嗬嗬嗬嗬。”北島航平嘶啞的笑著,“叫得可真是親切啊,像你這種傻瓜,被人利用了卻毫不自知,還偵探……小孩子過家家也不是你這麼玩的。”
“被利用……”若木溫人腦子反應慢半拍,聞言卻還是回答道“利用我什麼?去倉庫暴露你的行蹤引警察過來嗎?還是故意被你抓住好讓他順藤摸瓜的找到這裡?”
“黑木哥才不會暗戳戳的利用我,他隻是光明正大的吩咐我辦事而已。”
若木溫人眼中似乎帶著光,可惜臉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原本乖巧溫和的形象那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北島航平似乎被戳到痛點,他一把拽過若木溫人的頭發,低聲陰沉的在他耳邊問道
“當初、害我不得不往學校倉庫跑的,是黑木仁對吧!”
若木溫人低低的笑,似乎聽見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在北島航平耐心用儘前一刻暢快的說道
“啊,你終於猜到了啊。”
“啊——!!”
若木溫人咬牙,將慘叫吞回肚子裡,可彎曲的左臂卻時刻提醒著他,這隻胳膊已經骨折了。
“你在試圖激怒我。”北島航平收斂笑容釋放殺意,“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我不會現在殺了你的,等黑木仁來了,我要當著他的麵殺了你。”
“哦對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換做是我的話,棋子什麼的隨時都可以拋棄。”
若木溫人沒有力氣再與他打機鋒,但卻在心中默默的回複了這句話
會來的,黑木哥會來的,他那樣的人,哪怕是救一個普通人都是會來的。
真是的啊,情報員應該六親不認隻圖利益的啊,自己在他身邊都學了什麼啊?!
黑木仁比警方先一步知道北島航平的身份,卻是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他的行程。
北島航平給他發了郵件,上麵說要他一個人去指定的地點。黑木仁本想第一時間過去,卻在看到地名的時候遲疑了一下。
這個地方他好像在哪裡聽見過。
得知兒子失蹤了的若木父母也在發了瘋的尋找他們唯一的兒子。他們兩人都是組織的成員,為組織提供情報,因為一次意外導致若木媽媽不能生育,在那之後不久就在垃圾桶內撿到了當時還小的若木溫人,便收做了兒子留在身邊。
真·垃圾桶撿來的孩子。
這麼多年來,二人一直將他視如親子。又因為自身的工作性質常常擔憂某一天若是事發後孩子該怎麼辦,有時候甚至會想若是當初不把他抱養或者是將他送去孤兒院會不會更好一些。
而眼下若木溫人的失蹤,徹底引爆了兩人這方麵的擔憂,若木爸爸甚至發了懸賞讓組織的成員幫忙,被黑木仁攔了下來表示不易驚動太多的人。
畢竟組織能幫你找到人,但人以後還是不是你的人那就說不準了。
割韭菜,組織是在行的。
若木溫人這段時間這麼活躍卻沒有正式被組織收做中層成員,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若木夫婦和黑木仁在聯手壓著他在組織那邊的出名度的原因。
組織,好進不好出。
“這個地方你們有印象嗎?”在收到郵件的時候,黑木仁便截取了地名給若木夫婦發了過去,若木媽媽看見地名想都不想的便說道
“這不是當初我們把溫人帶回來的那個地方嗎?”
若木爸爸更為敏銳,他緊接著說道“溫人是不是在這裡?”
“我們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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