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場的源頭在萬物山上,雖然稱呼它為山,但隻不過是遊樂園中搭出來的假山罷了。
在另一處熱帶樂園中,也有個類似的漂流場,那裡的源頭被裝飾成火山的樣子,地下的水也變成岩漿,看起來要比這裡酷上不少。
這裡像是雪山,白茫茫的雪山上鑿出一個露天溫泉,一條小溪從溫泉口出發,沿著雪山環繞而下,能俯瞰大半的遊園場景。
雖然是雪山,但這裡並不冷。白色的雪隻不過是人工製造物,漂流用的水也是像泡澡用的熱騰騰的溫度。
黑木仁逆著人流往上走,因為爆炸原因所有的遊覽車都用來運輸遊客前往避難所,而且是有序運輸。如果他是警方的話倒是可以征調,但他沒有這個權利。
不但沒有這個權利,還會被勸退。
“先生,上麵很危險,請跟著保安一起前往避難所。”
黑木仁有些頭痛的看著門口這個攔住他死活不讓他進入的保安,任憑他怎麼說都不肯放他進去。
“我們是這裡維持秩序的警察的朋友,”一旁不做聲毫無存在感的灰原哀突然開口,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人道“那個是警視廳的千葉警官,我們認識他,你把他叫來他會放我們進去的。”
保安遲疑了一下,偏過頭去看那邊的警察。
他倒是知道這是警視廳的警察,剛剛他上來的時候出示過證件,但時間緊急,對方好像沒有說過名字。
所以到底姓不姓千葉……
哪裡有什麼千葉警官。黑木仁順著灰原哀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個指揮調動人員他根本不認識。
灰原哀扯了他一把,黑木仁滿臉黑線,但還是反應迅速的把她抱起來,在保安愣神的功夫側身從空檔鑽了進去。
身後傳來保安的喊叫聲,黑木仁哪裡理會他,幾個騰轉便消失在對方的視野當中。
將灰原哀輕輕放下,後者腳踏實地了之後才放鬆下來,身體不再那麼緊繃。
黑木仁的身上帶著淡淡的組織氣息,按理來講似他這種組織高層成員,身上的氣息會非常的濃鬱。可是或許是接觸得太多,或許是他表麵上太過溫和,導致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大大降低。
甚至都沒有一些組織叛徒的氣息濃鬱。
嗯,起碼灰原哀覺得,若是琴酒開啟雷達模式同時感應她和黑木仁的話,或許自己身上的氣息更明顯一些。
但那是遠距離接觸,並不包括她被抱在懷裡。
黑木仁將她抱起來的時候她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後背傳來暖洋洋的體溫,但那若有若無的氣息卻時刻提醒著這是一個暫時不知道她是叛徒的組織成員,讓她毫無安全感。
於是當腳踏實地的時候,她才會長舒一口氣。
黑木仁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他們此刻在漂流船的源頭,這裡已經沒有人在了,隻有一排排的空船以及鎖上的入口大門。
“為什麼來這裡?”灰原哀問道,她四處看了看,這裡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一個原因是因為這裡能看見海洋館。”黑木仁指了指下麵冒著黑煙的海洋館,“還一個是,這裡可能他來過。”
“他?”
黑木仁點點頭,“那個在海洋館自爆的男人,在那之前一定被這個幕後主使威脅過,而隻是威脅還不夠,為了保證對方不會臨陣脫逃,他一定會注視著男人進入海洋館的。”
“這裡是最佳的觀察位置,並且在爆炸後能順著河流快速下去,逃離這個地方。”
黑木仁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海底樂園當中倒是還有彆的高處可以俯瞰,但論起方便逃跑這裡才是首選,我們去監控室。”
監控被人破壞了。
黑木仁皺眉,如果監控是被人入侵刪除的話他還能理解,但監控是被人人為砸壞的。
“他臨走之前砸的?”灰原哀看著器械毀壞的痕跡,“看樣子性彆猜測也沒錯,是個男士。”
“我倒是覺得……”黑木仁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話卻突然止住。
“有臥底。”灰原哀接上。
黑木仁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道“若是爆炸之後再潛入這裡砸監控的話,很容易錯過最佳的逃跑時機。若是爆炸之前的話,也會被這裡的看守抓到。
所以更可能的是這裡的安保人員當中,有那個人的眼線。”
黑木仁麵色微變,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一把抄起灰原哀,快速跑離監控室。
在他逃出去的下一刻,監控室轟然爆炸。
“咳……”被爆炸的氣浪衝擊,黑木仁前撲在地,一手還護著灰原哀沒讓她接觸到地麵受傷。
“該死的。”他從地麵上坐起來,順手把灰原哀扶穩站好,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這家夥到底有多少炸彈啊。”
灰原哀的麵色也不怎麼好看,帶著些許陰沉的看了一眼被炸毀的監控室,“我們快走吧。”她說道。
確實,這裡的爆炸一定會引得剛才的保安過來查看,若是看見他們二人的話,指不定要耽誤多少功夫來證明他們是無辜的。
黑木仁選擇了下山,沒有從漂流池下去,而是繞了一圈混進了人群,又避開了回防的保安眼線才離開這裡。
走在海底樂園的街道上,明明剛才還是一副闔家歡樂的景象,現在卻煙霧繚繞戰火紛飛,到處都是人們焦急慌張的麵孔,這讓黑木仁的心情愈發的不好起來。
“黑木。”灰原哀突然駐足,抬頭看向一瞬間有些錯愕的黑木仁。
“怎麼了?”黑木仁似乎有點被嚇到,微微彎腰笑到,“是想回去找你那些小夥伴了嗎?還有要叫仁哥哥。”
灰原哀微微垂眸,這個家夥的笑容有時候太過耀眼了一些,但換在這種場合裡隻會令她覺得惱怒。
黑木仁不是不知道,灰原哀也好柯南也好身上都有些秘密,他也一定猜測到了,或許隻要證實一下一些他怎麼也想不通的事情都會迎刃而解。
但他隻會像是這樣傻笑,有點理由就會將這事情帶過去,當做沒有發生一樣。
她也好江戶川也好,隻需要查一下戶口就知道二人是黑戶這件事,偏偏黑木仁就是沒有查過。
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倒也不是不可以,她以小孩子的身份,黑木仁以糖果屋老板的身份,當做普通朋友相處下去。
但是不行。
那股令人不安的神秘氣息越來越近,灰原哀不想看著那麼多人犧牲,她彆無選擇。
如果最終的命運是回到組織,那麼有你帶我回去是不是更好一些?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