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不由大喊:“尼奧爾德!你瘋了嗎?你這樣改造華納海姆,就不怕空間崩潰導致這個小世界毀滅?”
海神殿內傳出尼奧爾德陰仄仄的聲音:“你們阿薩神族都不讓我們華納神族活了。那麼毀滅這個小世界又如何?特彆是我有阿薩神王的弟弟和一群神子陪葬的情況下……”
瘋子!
這壞種絕對是個瘋子!
奧丁在這一刻終於明白為何大哥選擇收了弗蕾婭和古爾薇格。有些事不能做儘,做事不留任何餘地的前提是己方擁有壓倒性的力量,並不用承擔可能的後果。
不管奧丁是否願意承認,華納神族都無愧於神族之名。
他可以狠,尼奧爾德也可以。
奧丁想的不再是什麼掌控華納神族,分封神王。他隻想自己帶出來的部隊,不至於覆滅於此地。
此時好多阿薩神族的凡人部隊驚駭地落入水中,身穿重鎧的他們掙紮著,大部分掉入水裡。少部分不得不依靠巨人幫忙才能把頭伸到水麵上呼吸。悲催的是,按這節奏,用不了多久,連巨人也自身難保。
縱觀全場,唯有手持雷神之錘、會飛的托爾稍微好點,奈何他也帶不了多少同伴啊!
巨人蒂阿茲毫不客氣地怒吼著:“奧丁!你這蠢貨,做點什麼啊?!”
“閉嘴,我在做了!”奧丁瘋狂地鼓動著體內的神力,他企圖以【寒冬】噴射出來的寒氣,將這天量的水體全部冰封掉。
“哢啦啦。”
澎湃的寒氣如同極地風暴的凍雲,頃刻間讓湛藍的水體內出現了大量的水晶般晶瑩的冰塊。這些熒熒生輝的冰塊又凝固在一塊,迎著無數水柱展開。
看上去這會像之前的寒冰堤壩一樣,阻擋住水體。
奧丁很快絕望了!
一如之前尼奧爾德冒然進攻阿斯加德被他大哥打成狗。
奧丁他不屬於華納海姆,即便他像大哥唐斯那樣擁有【約頓海姆】世界的完全控製權,還有一個神力輸出功率太低的問題存在。
如果說他單位時間拉到這裡的寒冰力量是1,那麼本土作戰的尼奧爾德可以調用的海洋之力起碼是5!
效率上的差異,讓他永遠都不可能在這個海洋占主導的世界裡壓倒尼奧爾德!
很快,一個絕望的聲音響起。
“哢嚓哢嚓!”
冰牆……裂開了!
爆碎的冰牆化作無數失控的大小冰塊,形成一條碎裂冰河,一股腦朝著阿薩神族的大軍傾瀉過去。
“啊啊!”
“救……咕咕……”
“奧丁你混蛋……”
“廢物!我就不該信你!”
兵荒馬亂中,諸神也好,巨人也罷,個個真情流露,把三個月來戰事不利的憤怒全部宣泄出來。
奧丁有生以來從未試過如此慌亂,看著這崩壞得有如末日的光景,他茫然不知所措,忽然視線中瞥到了洛基。
他衝過激流,一把揪住洛基的胸甲,惡狠狠地大聲道:“洛基!有什麼好主意就立即說出來!”
“我們沒辦法了!真的!”洛基也哭喪著臉。
“真的?!”奧丁沒有掩飾自己的失望與痛苦。
不曾想洛基這貨說話說一半,隻見他把右手食指朝天上一指:“但他有!唐斯陛下肯定有辦法!”
“他……”奧丁的獨眼中儘是迷茫。
打了三個月,什麼像樣的成果都沒拿出來,就這樣灰溜溜地滾回去見大哥?
不,他根本沒臉麵對諸神與他的巨人姻親們。
想到父母的失望麵孔,奧丁心如刀割。
可是比起他把大軍全折在這,甚至讓大哥的子嗣也遭遇不測,他那點麵子就不值一提了。
不,說不定大哥他一早就預料到這一幕,就在天上冷冷地注視著他。
奧丁眼裡的陰冷感越發濃重了。
問題是他不敢再猶豫下去,損失太大的話,一旦大哥不保他,其餘阿薩神就能把他奧丁給活撕了。
“吾王!救我們——”奧丁極為恥辱地扯著嗓子大喊之後,周遭一度懵逼的阿薩神和巨人紛紛醒悟,跟著高喊起來。
“吾王!救我們——”
其實根本不用他們喊,也無需唐斯特地去感知,當下方的華納海姆出現異變時,儘職儘責的海姆達爾就發出了求救信號。
在緊張的保爾夫妻、以及一眾女神的目光注視下,唐斯在女武神她們的簇擁中來到了阿斯加德大陸的西部邊緣。
下方的華納海姆遠遠看過去,就像一張裹成一團的蔚藍色桌布,大陸外側的水體早已抽走,隱隱約約露出糟糕的海床。
所有的水全被引導到海神殿所在的島嶼。
唐斯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下麵水體誇張的反光將他的臉頰映出一種異樣的蔚藍感。
【米德加德之劍】在他右手中緊握,劍尖下垂,一條土黃色的線從護手裡側的劍鍔一直延伸至劍尖。無數虛影在劍尖上閃過。
這把代表著整個人類世界的神劍在他手中微微顫動著,它以這種方式回應著唐斯這位創造了人類的創世神的呼喚。
它此刻正在一點點凝聚來自整個米德加德世界的能量,與他心中那宏大的神魂意誌相呼應。
“我愚蠢的弟弟啊!這次為了救你們,付出的代價有點大啊!”
唐斯粗略估計,用了這一招,接下來數年裡,在米德加德誕生的生靈數目至少銳減四分之一。
而且這種世界內的消耗,絕對是金倫加世界意誌所不喜的。
沒有辦法!
誰讓唐斯攤上這麼一個野心勃勃又有著不俗實力的神弟呢?
世界樹的核心處,忽然亮起一絲光芒。
那光芒是如此的微弱,也就跟螢火無異。
不曾想,下一秒鐘,它就像燎原的星火,霎時間從世界樹中心延伸而出,跨越空間來到了唐斯手上這把神劍當中。
劍,突然增加了重量!
而且是以幾何級的速度增重!
饒是唐斯繼承了冰霜巨人始祖尤彌爾的巨力,在這份重量前麵也不值一提。
唐斯鬆開了【米德加德之劍】。
明明落下的隻是一把劍,可那驚世駭俗的誇張聲勢,那宛若山嶽崩塌的巨大轟鳴,讓旁觀者感覺唐斯丟下去的不是一把劍,而是一座連綿百裡的山脈。
它輕而易舉地刺穿了下方海神殿上空的空間屏障,洞穿了那厚厚的百米水體,最終筆直地轟到海神殿的正門前。
這片尼奧爾德聚集整個華納海姆世界所打造的微縮版海洋,就這樣堂皇地被此劍筆直地分開。
不!
這分開的不止是大海,還有這片天地。
神劍落下的筆直尾跡,如同一條命運的支線,深深地鐫刻在現場每一個存在的眼球之上,靈魂之中。
天空中,那股屬於唐斯的偉大氣息轟然落下。
它宏大而寬厚,嚴肅且磅礴,它甚至不像一個聲音,而像是一段為亙古史詩中添加的旁白。
他隻是簡單地述說出一句話。
一個真理!
一個不容挑釁和違抗的真理。
“為吾之臣,受吾所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