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曉得。”黎叔輕輕一笑，“算是不公開的秘密。”
秦亮內心：“好家夥…怪不得火氣這麼大…”
這下在會上懟天懟地的陽灰說不出話來了，將手裡麵的煙抽完之後又點燃了一根。
“看。”黎叔像是要鐵了心的捉弄一下陽灰，“這就是煩躁的現象，抽完一根又一根。”
陽灰白了黎叔一眼，“我和你說個錘子！”
“那麼陳剛是去找造謠者的路上，感覺到心情煩躁，所以一根接一根地抽煙？莫慌莫慌…”秦亮抓了抓頭發，“現在對於陳剛的真實性格是決定他是否是造謠林雪的人的關鍵，雖然我曉得有很多人說陳剛人還行，但…”
黎叔看出來了秦亮的疑惑，“你是想說陳剛當時打了林雪在當服務員時候的異性同事吧？”
秦亮大方的承認，“對的，與陳剛周圍的人的評價不同，那次打架事件可是有貨真價實的證明的。而且…我不曉得你們有沒有遇到過表裡不一的人，我讀書的時候反正就遇到過表麵上看起來正經的不得了，實際上背後耍得比誰都花的那種…”
看到陽灰和黎叔有些不相信的眼神，秦亮隻好硬著頭皮補充，“腳踏幾條船的啊、去嫖娼的啊、去搞多人運動啊，這種…我反正都遇到過，更可怕的是他們現在也當上了警察。”
這種話題一說出來，兩位老警察都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秦亮趕緊轉移話題，“我還是傾向於林琳沒有說謊，陳剛就是她說的那種人。”
“但有一點你要記住。”黎叔直視著秦亮的眼神，“你相信客觀證據，沒得錯，但有時候客觀證據加上主觀的解釋，或許與真相完全不一樣。”
“我曉得。”秦亮老實地點點頭，“還是需要找到那家飯店的老板才行。”
“不過嘛。”黎叔對秦亮的懷疑也表達了認可，“你懷疑陳剛就是造謠林雪的人，也不是沒的道理，畢竟人嘛，真實狀態到底是什麼樣子隻有自己知道，你陽局長年輕的時候有一次搜查遭查出來了…”
“老黎！”陽灰一聲暴喝，“那種事可不興說哈！你比我好不了哪裡去！”
黎叔擺擺手，“打住，都打住。”
陽灰和黎叔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像是處於玩笑狀態，隻有秦亮在認真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秦亮看著兩位老大哥互相開著玩笑，自己思考了一下又接著說，“如果按照你們說的，林琳在說謊，陳剛是好人，陳剛去富田小區目的是找真正的造謠者，那麼林琳、方海和陳剛應該是一夥的，陳剛在給林琳打完第二通電話之後方海就開車離開火葬場，可以解釋為去幫陳剛了，但為什麼陳剛會死？方海又為什麼會消失？更是主動的和父母告彆，他是他媽老漢的獨生子的嘛，把車也直接丟了，他們家條件也不是特彆好吧，媽老漢也是打工的。更重要的是，這樣不就把自己變成了嫌疑人的狀態了嗎？既然曉得了造謠者，報警才是最優解吧。”
說出一連串長句子的秦亮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有，林琳在電話裡罵陳剛的那句是怎麼回事？林琳為什麼會撒謊，將陳剛塑造成一個造謠自己姐姐的壞人？”
一套組合拳下來，讓陽局長和黎叔相互看看，都無法反駁。
“嗬。”陽局長突然笑出了聲，“老黎，你這新來的小徒弟有點可以喲。”
黎叔也讚許地看著秦亮點點頭，“他是比較不一般，思考的東西很詳細。”
秦亮眼睛裡麵透露著清澈，“不是，本來就是這樣的嘛。”
“或許吧。”麵對猜想，黎叔也的確拿不出證據來，“或許是我們掌握的情報還不夠多。”
“來。”陽灰眯著眼看著秦亮，“你說一下你的猜想，就當陳剛是造謠林雪的人。”
“啊？我啊？”
“這會議室裡頭還有其他人嗎？”
“這…”秦亮又求救似的看了黎叔一眼，後者卻隻是簡單地回了一個“沒關係”的眼神。
“假如陳剛真的是造謠者的話…害，那就大膽點吧，陳剛在電話裡麵直接對著林琳承認了自己是造謠者的身份，所以林琳的那句響亮的罵聲被火葬場的好多名工作人員都聽到了。”
“繼續。”
“林琳與陳剛的第二次通話是在11號晚上10點14分，然後14分鐘之後的10點28分，方海給陳剛打了電話，這通電話很可能是林琳已經將與陳剛的通話內容告訴了方海，並且商量了對策，所以才會間隔僅僅14分鐘方海就給陳剛打了電話，更何況從調查結果來看，方海和陳剛的通話次數並不多。”
“結合陳剛在完成與方海通話之後的第2分鐘離開ktv、陳剛在出租車上連續不斷地抽煙、方海在與陳剛通話之後的2分鐘內開車離開火葬場…那麼有沒有可能方海在電話裡麵對陳剛進行了威脅？！”
“所以陳剛心情煩躁才會不斷地在出租車上抽煙？”
秦亮點點頭，“沒錯，陳剛之所以會離開ktv去富田小區，是因為他要去找其他造謠者一起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但不知道方海是從哪裡知道的消息，這個有待調查，曉得陳剛要去富田小區，於是也開車來到了富田小區，兩人碰麵，陳剛被殺，方海畏罪潛逃。”
沒有等到陽灰和黎叔說什麼，秦亮又補充著，“或許整個過程林琳隻是告訴了方海她與陳剛的通話內容，對於方海殺了陳剛不知情，就像黎叔說的那樣，不然的話有林琳在，屍體絕對不可能會這麼早被發現。”
“有道理有道理。”陽灰對著秦亮不斷的點著頭，“可以！如果有客觀證據證明的話那就更好了！”
秦亮麵露難色，“也僅僅是猜想而已，還需要決定性的證據。”
“不過在現在缺少證據的情況下，能完整的說出一個看起來比較合理的猜想來說已經很不錯了，雖然你忽略掉了相當多的細節。”
麵對陽灰專業的評價秦亮也沒有辯解，隻是點點頭表示同意，“對，比如說周文三人為什麼會失蹤。”
“那陽局長，師父…那假設陳剛是好人啊？你們又有啥子想法嘞。”
陽灰當即對黎叔使了一個眼神，“老黎，喊你說。”
黎叔邊吐煙霧邊對秦亮搖搖頭，“我們的想法你應該也能建立起來，至於疑點和不足，就是你剛才反駁我們的話。”
正說著，陽局長的電話響了起來，尖銳的“愛情買賣”回蕩在這會議室內。
放下電話，陽局長臉又板了起來，“找到了，案發現場。”
……
經過十分鐘左右的車程，秦亮跟著陽局長和黎叔又一次返回到了富田小區。
“沒有去其他房間。”陳勇彙報著情況，“路上想起來了，那8戶聯係上了房東沒有聯係上租戶的房子，其中有一家登記的租戶名字就是張邁。我們在客廳牆壁上發現了血跡，呈濺射狀，沙發上也有。陽台的工具箱裡麵少了一把扳手。房東、鄰居已經在被問話了。”
秦亮透過擠在樓道裡麵警察們之間的縫隙看向房間裡，警戒線已經拉上，能通過有限的空間看到房間裡麵散落著酒瓶子。沒隔多久一群技術人員進場開始采集現場的痕跡。這個樓層是頂樓，下麵的住戶基本上都已經聚集在了樓梯上向上看著熱鬨。
“維持好秩序，多餘的人先到樓下去！”陽局長在下屬麵前又恢複成了凶樣，“在這樓道裡麵堵起像個啥子！”
有專門的技術和鑒定在，秦亮和黎叔隻能在樓下等著。此刻不隻是這幢24號樓，其他幢樓的住戶都出來了，將下麵的小廣場圍了個水泄不通，原因就在於停在旁邊的好幾輛警車。
“整地動靜這麼大！”陽局長一邊抽著煙一邊罵。
黎叔也在旁邊陪著抽煙，腦子裡卻在嘗試串聯著已經調查到的情報。
秦亮隻是覺得周圍亂哄哄的，周圍昏暗的路燈下讓他也做不了什麼事，隻能警惕地盯著圍著的人群，怕出現什麼意外情況。
十幾分鐘之後，李淩前來報告，“我們聯係上了房東，對方說張邁是在差不多八九個月之前租的這個房子。鄰居的話都是一些老年人，表示在案發當晚並沒有聽到張邁所租住房子裡麵傳來什麼特彆大的聲音，那些老年人大多都聽力不好。”
秦亮突然問著，“淩姐，不會全部都聽力不好吧？”
“這個問題我問過房東了，說張邁以前租過他們家的另外一個房子，不過周文和張邁經常會帶朋友到租住的房子裡玩到很晚，周圍的鄰居對此意見很大，說了多次也沒有用，還發生過衝突。房東知道這樣下去害怕彆人會報複對自己的房子造成損害，於是以租金減一半的代價讓張邁搬到了現在這個房子裡。因為位置不好，所以住的人比較少，那些老年人娃兒些都在外地，算是空巢老人吧。一年的合同馬上要到了，房東表示不會再繼續租房子給張邁。”
“他們三個的社會關係去查沒有？”
“已經在查了。”
“鑒定好久能出來？”
“最遲明天晚上之前，我們準備通宵乾了。”
陽局長點點頭，“辛苦了。”
……
群眾們的圍觀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十點多才漸漸散去，這個時候關於房子裡那些呈濺射狀的血液也比對出來了，的確是陳剛的，更多采集到的樣本還在檢測對比當中。
秦亮直到淩晨一點多才回到了宿舍，洗漱完畢已經是兩點多了，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他迫切地想知道後續的調查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