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出租車公司,林琳坐的那輛車的車牌號我記下了,方海從火葬場出來沿路的監控交給其他人。”黎叔剛一上車迫不及待的點上了煙,剛才快一個小時沒有抽看來是憋得有點遭不住。
“為什麼要調查林琳呢?現在方海的可能性最大。”
“要在開始就儘可能地排除乾擾因素,免得到時候又來走回頭路。”黎叔說完之後又打了一個電話,催促著查一下林琳和方海的通話記錄。
……
一個小時後,金穗縣體育路某處。
“記得到記得到!”出租車司機對黎叔的問題很直接地就回答了,“那個時候了,她一個女娃兒一個人抱著骨灰盒上車,我肯定記得到撒。”
“抱著骨灰盒,你還讓他上了?”
“唉,我本來是不想拉這單業務的,她眼睛個通紅,我看殯儀館的也有人給她解釋說最好一個家人沒得了,看她造孽,就拉了撒。”
“拉到了哪裡?”
“錦繡花園四期,本來是二十二塊的車費她直接給了我三十,沒喊我找錢就下車了。”
“你看到她回去的?”
“是撒,好造孽嘛,我後頭才曉得就是連城商行跳樓那個,她下車了我接了個電話,順便吃了一支煙,我看到她進了過了門衛室才走的。”
……
兩人隨後找上了物業,從小區大門口和單元樓的監控當中確定了林琳回到小區的時間:8月11號晚上11點33分。
……
“師父,現在又去哪裡?”秦亮咬著雪糕問著,和昨天不一樣,發生命案之後,調查方向完全由黎叔主導。
“走,再去調查林琳的鄰居。”
“誒?不怕碰到她嗎?”
“她現在應該在給林雪下葬。”
……
“在十一點半左右的時候聽到了林琳開關門的聲音?”
“對頭。”林琳的鄰居是一位中年婦女,“我最近有點失眠,一般都要在十二點左右才睡得著。”
“那你是怎麼確定時間的?”
“我剛躺在床上,關門的聲音讓我看了一下手機,是11點34分還是35分,反正是十一點半左右。”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聽到其它的聲音?”
“沒聽到了。”
……
從林琳鄰居那邊出來,兩人幾乎沒有停歇地找上了方海的父母。
“你們是說在昨天上午方海給你們打了個電話!?”
“對頭。”方海的爸爸拿出了手機,將通話記錄翻出來了之後遞給了秦亮。
“昨天早上8點33分。”
“最好寫日期。”黎叔在旁邊提醒著。
“要的師父。”秦亮記下時間(8月12號)之後繼續問著,“方海給你們打電話說的是啥子啊?”
“他說他要離開金穗縣一段時間,還說後麵可能聯係不上他,讓我們不要擔心。”
“離開金穗縣?他說了去哪兒沒得?”
方叔叔搖了搖頭,“沒有,沒說好久他就把電話掛了。”
秦亮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隻有不到一分鐘的通話時長,確實不會說太多內容。
“他說話的語氣…”黎叔問著,“有沒有什麼特殊的?”
“啥子意思啊?”
“就是說聽聲音有沒有和平時不一樣?”
“這…”方海的父母相視看了一眼,都輕輕搖搖頭,“感覺沒有啥子問題,我們問了他要去哪裡,他隻是說喊我們不要多管,不要擔心。”
“他之前都是在家住撒?”
“對頭。”
“要的。”秦亮點點頭,在筆記本上記錄著情況。
“領導…”方海的媽媽滿臉愁容,小心翼翼地問著,“方海他是不是遇到啥子事了啊?”
“你們不要多想。”秦亮強行做出了一個輕鬆的表情,“我們隻是了解一下情況。”
但話是這樣說,公安局的警察直接找上門來了,讓身為普通老百姓的方海父母還是感受到了異樣。
“是不是因為林雪自殺的事情…聽說今天上午有死人在南溪橋下頭遭發現了…”
秦亮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上午發生的事情消息能夠傳得這麼快,“你們是啷個曉得的啊?”
“早上出去買菜的時候聽到彆個擺的…”
“領導!”方海的媽媽趙嬢嬢突然激動起來了,“那個死人…是不是方海啊!”
“不是不是!”秦亮趕緊否認,“死者的身份我們大概已經確定了,不是方海。”
趙嬢嬢現在眼睛裡麵都有淚水了,聲音顫抖地問,“真的不是方海?”
“真的不是!如果是方海的話我們會馬上通知你們的,所以不要擔心。”
“不是方海那又是哪個啊…”
“死者的身份不能隨便給你們透露哈。”秦亮站起來讓趙嬢嬢坐下。
“那方海啷個不見了啊…是不是因為林雪的事情…那女娃兒跳樓了也和我們沒得關係的嘛…”
秦亮求救似的看了黎叔一眼,又馬上安撫著趙嬢嬢的情緒。
“哭啥子嘛哭!”方叔叔在旁邊拉了趙嬢嬢一把,“警察隻是來問話的,又沒說方海出啥子事了!”
趙嬢嬢抹著眼淚,自顧自地說,“我們方海從小都聽話,不可能惹事…”
“你們不用擔心。”黎叔用沉穩有力的聲音說,“我們隻是來問話的,現在沒有任何的證據表明方海有犯罪嫌疑。”
秦亮看著方叔叔手機上顯示的好幾十條未撥通的記錄,也隻能說,“萬一你們聯係到方海了,請一定要第一時間聯係我們!”
……
從方海家出來,已經五點多了。
“去吃個盒飯再回去。”黎叔看著手機上的群發短信,“已經定好了,六點開會。”
此刻的太陽依舊還帶著餘威,秦亮因為思考導致臉看起來很紅,還不停地在手機上記錄著調查到的線索,“師父,晚上真的要我來彙報調查結果?”
黎叔停下腳步回望了秦亮一眼,“怎麼?你還怕笑?”
“不是…”秦亮擠出一絲苦笑,“我剛來,就讓我上…”
“這是鍛煉你的好機會,剛來就讓你碰上大案子了,張曉楓和李淩他們來兩個來這裡五年了碰到的最大案子就是珠寶店遭盜竊。”黎叔拍拍秦亮的肩膀,“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合適,但這是一個很好的成長機會。我們當警察的,隻能利用彆人的不幸來磨煉自己,這樣才能遏製住更多的犯罪。”
“我曉得。”秦亮的語氣中還是有點虛,“今天在現場陳大隊和鄭叔說的陽局長也要來?到底是個啥子樣子的人哦,我看他們兩個有點心虛啊。”
“陽灰,公安局副局長,專管刑偵。”
“楊灰?挫…挫骨揚灰?”
“哈哈哈。”黎叔笑出了聲,“你們每一個人聽到他這個名字說的都是一樣的話,不過是太陽的陽,灰是骨灰的灰,這是他之前自己介紹自己名字的時候說的。”
秦亮卻笑不出來,聽名字,就大概能猜到是一個狠角色,特彆是今天陳勇和鄭磊這兩位隊長都委婉地表達出了對陽灰的恐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