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沒得因果關係，推測死亡時間大概是好久？”
“前天，8月11號晚上。”
“沒了？”
鄭磊也表示無可奈何，“對，大概時間確實有些大概。”
“沒得個時間範圍？”
“初步斷定…晚上六點到淩晨兩三點，足足有八九個小時的誤差，主要是被水泡得挺久了。”
但即使這樣，秦亮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旁邊的鄭磊和張曉楓臉色也不太好看，林雪是在8月10號自殺，她的上一任男朋友在她死後的第二天也死了。
這兩件事要是沒得關係，怕是沒人信。
……
“看你們的表情我大概已經曉得了，不過還是要問一下，死者是他殺？”
“腦部遭受鈍器重擊，左側頭骨有被擊打的痕跡，後腦則是完全碎裂，推測是其導致死亡的直接原因。”一旁的張曉楓在介紹著屍體的情況，“另外，死者的左肩鎖骨斷裂，雖然不明顯，但能夠看到左側腦部與左肩鎖骨之間的皮膚上有一道血痕。這是法醫剛才下的初步結論，他們現在正在從屍體上尋找指向性證據。”
黎叔跨過警戒線走了幾十米看了屍體一眼，那樣子是很下飯，馬上把眼神撤了回來。秦亮跟著瞟了一眼，頓時感覺到胃裡麵一陣翻動。
“習慣就好。”張曉楓遞給他一瓶水。
“謝謝楓哥。”秦亮接了過來猛灌了一大口，勉強將嘔吐感給壓了下去。
“屍體是怎麼發現的？”黎叔重新撤到了警戒線之外，才把剛才鄭磊遞過來的那支煙點燃。
鄭磊對著身後的方向指了指，那兒正有一大群人正在警戒線之外在圍觀，“這邊有個居民點，有些人在河對岸有菜地，要是走路的話要從居民點繞到主路上去再過南溪橋才能到達對岸，所以這裡的人都喜歡劃船直接過去。發現屍體的是有個叫周建軍的老人，他當時準備劃船去河對岸的菜地裡，還沒上船之前就看到了河中心橋墩旁邊有一團東西，等到他劃過去了才發現是一具屍體。那個老輩子身上沒得手機，他發現屍體後回來了喊起鄰居一起報的警。”
“河邊淤泥上那些腳印都是這裡的人留下的？”
“對，也找他們問過話了，說沒有看到周圍有拖拽痕跡，腳印也是他們自己留下的，已經檢查了他們的鞋，和腳印匹配得上，但有些腳印重疊還是辨認不出來，但很新鮮。”
“也就是說岸邊原本是沒得腳印的？”
“所以我們判斷屍體是從上遊漂下來的。”
秦亮緩過來之後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這一段南溪河兩岸都分布著有腳踝那麼高的雜草，因為河水每年都要上漲和下落，讓周圍的村民都沒有開發這片土地當做菜園，隻是在稍高一點的地方有著菜地。不過在冬天的時候會吸引有些人在這邊草地上打牌、拍照、曬太陽。
“死者的身體特征呢？”黎叔突然問道。
“身高一米七五，體重大約在一百三十斤到一百四十斤之間。”
“你怎麼看？”黎叔問著秦亮。
“這個…”秦亮稍微猶豫了一下，“河的上遊兩岸有沒得人走過的痕跡？”
“你是想說凶手是人力拋屍的還是借助車輛從橋上拋屍的嘛？我們已經派人去查了，要是人力拋屍的話肯定會留下痕跡，不過要是從橋上拋屍的話那就…”
黎叔點點頭，“那天從下午五六點鐘就開始下暴雨了，就算有什麼痕跡都會被衝刷沒得。”
幾人正在討論的時候，剛開完會的刑警隊長陳勇火急火燎的也趕到了現場，鄭磊則是迅速彙報了現在已經掌握的情況。
“人員安排呢？”陳勇徑直問著鄭磊。
“分成了四個小組。第一組沿著南溪河檢查上遊的河兩岸有沒有人為拖拽的痕跡和腳印；第二組檢查南溪橋、玉溪橋、順溪橋上麵的是否有殘留的痕跡；第三組檢查三座橋前後最近的監控，篩查在死者死亡時間內經過的車輛；第四組去調查死者的社會關係，主要是家庭成員、工作地點以及同事；派出所的同誌也在配合我們緊急發了公告，避免民眾的恐慌，技術口的同誌也正在尋找指向性證據。第二組的成員完成之後也會去其它小組幫忙。”
“安排漏了吧？”
“我曉得，林琳和方海…”鄭磊看了一眼黎叔和秦亮，“就交給他們嘛，黎叔的話，對林琳稍微熟悉一點，我聽說那個女娃兒性格爆的很。”
“怕啥子嘛，你還怕遭打？”
“那不然~”鄭磊歎了口氣，“我經常遭我女兒凶。”
“…”
“順便查一下。”黎叔拜托著鄭磊，“陳剛的社會關係裡麵有沒有人喊他為文哥。”
“黎哥你是懷疑陳剛是造謠林雪的人？那這樣的話作案動機不就…”
“不好說。”黎叔打斷了鄭磊的話，“隻是有這個懷疑而已。”
“不管怎麼樣…”陳勇吐著粗氣，“一定要儘快調查，儘快破案！爭取今天晚上就要開一個碰頭會，陽局長也會來。”
“我擦…”鄭磊聽到陽局長臉上立即露出了緊張的表情。
“你怕啥子嘛怕，又不得把你吃了。”陳勇嘴上說了鄭磊幾句，但聲音聽起來總是不那麼自然，“我們還有黎哥在的嘛。”
秦亮內心：好家夥，看來你們兩個都怕。
“把該調查的調查好，前期他又不得說啥子。”黎叔示意陳、鄭兩人不要過於擔心，“今天晚上把各方麵的消息全部彙總，大家一起來討論。凶手看樣子是一時興起導致的衝動殺人，那就好辦了。”
秦亮望著黎叔，“這能看出一時興起？”
黎叔聞言讓秦亮麵對著自己站好，伸直了右手臂，從秦亮耳朵上方開始比畫，“凶手估計是拿著鈍器準備敲死者的頭部，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導致沒有瞄準，鈍器砸到了頭但沒有完全的將力釋放在頭蓋骨上，因此在碰到頭之後擦過皮膚將剩餘的力量釋放在了死者的左肩膀上，導致其鎖骨斷裂。第一下砸歪了，死者還有反抗能力，凶手於是來了第二下，造成顱骨碎裂。”
黎叔平靜的描述加上他手掌在自己腦袋和肩膀上的觸感讓秦亮倒是真切地想象出來了當時的情況，讓他在這大熱天汗毛都豎起來了。
“有道理。”陳勇鬆了一口氣，“要是衝動殺人就好說了，肯定會留下大把的線索，肯定會。”
“也隻是個猜想，晚上根據搜集到的線索再做分析。我們先走了，回去重新再見一下林琳和方海。”
“對了。”黎叔往前走的腳步又停了下來，“儘快把陳剛最近的通話記錄給我說一下，有大用，有時間的話也查一下林琳和方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