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河南的流寇,正鬨得如火如荼。
高家村的民團,在四川與河南兩地,不斷地與流寇接戰。
陝西方麵,則在漢中南邊的米倉山一帶,大量修建山頂哨所,烽火台。
而與此同時,朝鮮境內的形勢,也在急速變化著。
黃台吉親率十萬大軍,攻入朝鮮。而朝鮮根本無力抵抗,節節敗退,隻要稍稍懂一點點遼東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朝鮮不行了!
與此同時……
皮島!
東江總兵沈世魁,正一臉嚴肅地聽著部下的彙報。
沈世魁商人出身,有一個人間絕色的女兒,他向毛文龍獻上了美麗的女兒,成了毛文龍的嶽丈,使得毛文龍也得叫他一聲“沈太爺”。
接下來皮島數次內亂,每一次換老大,他就把女兒獻給新的老大,也因如此,後來的每一任東江總兵,都是他女婿,都得叫他一聲“沈太爺”。
他就這樣,在皮島一次又一次的內亂中活了下來,最終,取代了所有的老大,自己坐上了東江總兵的位置。
這也算得上某種勵誌吧?
“建奴已經準備攻打江華島。”一名部下飛快地向他彙報道:“朝鮮王公貴族們的家眷全部在江華島上,一旦江華島淪陷,朝鮮王必定投降。”
沈世魁聽完,長歎了一聲:“朝鮮完蛋之後,下一個就是咱們的皮島了。”
部下們默默不語。
沈世魁:“傳我命令,廣設炮藥,收集兵船,以為固守計。皮島好歹是個島,而建奴的弱點就在於海軍,這些年來,建奴也不是沒打過皮島的主意,但是他們海軍太弱,多次攻打皮島都被咱們給揍回去了,不需要怕他們。”
話音剛落……
一個部下弱弱地舉手發言:“但是,建奴打下朝鮮之後,朝鮮就成了建奴的小弟,必定會跟著建奴一起作戰。建奴的水軍雖弱,但朝鮮的水軍卻很強。”
沈世魁:“絲!”
這就很尷尬了!朝鮮的水軍還真強,不是吹的。
當年倭國入侵朝鮮,被朝鮮水軍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倭國引以為傲的來島海軍,根本不是朝鮮水軍的對手。
來島家的家主來島通總,被朝鮮水軍大將李舜臣率軍突襲,一舉乾掉,來島通總的屍體被朝鮮水軍肢解,落了個傳說中的死無全屍。
如果朝鮮海軍加入進攻皮島,那皮島還真是相當的危險了。
沈世魁趕緊拉過來一個信使:“火速回京,向朝廷求援。”
信使趕緊出發,搭上快船,刷地一下就劃到了天津,然後皮島求援的消息,就插上翅膀,飛進了皇城……——
京城,禦花園。
崇禎皇帝朱由檢,正一臉鬱悶地翻看著奏章。
“戶部類報兩淮鹽課。崇禎六年以前,積虧二百萬餘兩,淮鹽在天啟五年,新舊額銀止七十萬兩,崇禎三年加至一百二十一萬餘兩,崇禎四年加一百三十萬餘兩,崇禎六年加至一百五十六萬餘兩……”
看到這裡,朱由檢的心情,就好似坐上了一台跳樓機。
“各地旱災,收不上來漕糧也就罷了,怎麼連鹽課都收不上來?”朱由檢怒:“看看,看看這筆爛賬,少收上來兩百多萬兩銀子!這麼大一筆錢,朕要是拿來做軍費,建奴早就收拾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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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化淳有點小尷尬地道:“那個……這個嘛……”
曹化淳知道這些銀子是去哪裡了!
鹽監貪了唄。
以前地方鹽課司貪錢,朱由檢就很生氣的派了太監過去監督,結果太監跟著一起貪。
光是一個鹽課司貪錢還能少貪點,現在多了一個人貪錢,大家都要發財,那交給朝廷的自然就更少了,幾年下來,就虧空了兩百多萬兩銀子。
嘖嘖。
曹化淳自己也收過外派的鹽監們的孝敬銀子,收得還不少,在這件事情上,也沒資格說什麼,隻好尷尬地笑。
氣氛有點小僵硬!
朱由檢又想起了逃亡中的唐王朱聿鍵,心情就更差了:“錦衣衛們還沒把唐王找到嗎?”
曹化淳:“還沒有消息傳來,唐王就像消失了一樣。”
朱由檢:“那麼大一個人,那麼大一個,活生生的,怎麼可能丟?傳令各地方,聽到有南陽口音的人一律抓起來盤問,朕就不信找不到了。”
曹化淳隻好點頭:“遵命。”
正在這時候,大太監高起潛從外麵跑進來,急呼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建奴已經快把朝鮮打降了。東江總兵沈世魁派人前來求助,求皇上發兵增援皮島,否則皮島就要完了。”
“絲!”朱由檢的心情,再次坐上了一台跳樓機。
皮島可不能丟啊!
皮島與遼東沿海諸島及旅順明軍互為犄角,虎視遼東沿海諸城,威脅後金腹地。這一個小小的島,實際上是在後金政權背後開辟了一個新的戰場,使其麵臨腹背受敵、兩線作戰的不利局麵。
每一次建奴出兵攻入大明,皮島明軍就不斷深入後金境內騷擾,牽製後金的西進行動。
皮島對建奴來說如同芒刺在背、骨鯁在喉。
朱由檢啪地一拍桌子:“此島絕不能丟,快研究研究,有什麼人可以派去增援皮島。”
第二天大清早……
早朝,大臣們就要開始研究這件事了。
一個大臣出列:“沿海總兵陳洪範在數日前,就已經率軍前往營救朝鮮,如果他能幫助朝鮮守住,說不定建奴就不會攻打皮島了。”
馬上另一個大臣跳了出來:“陳洪範雖然始報出海,卻又借口‘候風’,仍然滯留登州。”
眾大臣們:“啊?”
原來搞了半天,派出去援助朝鮮的大將陳洪範,根本沒動,還在登州玩兒呢。
這擺明了就是畏戰!
這就相當的尷尬了。
朱由檢也一個腦殼兩個大,趕緊下旨道:“督促陳洪範趕緊出師皮島,與沈世魁會合,協力出奇,相機截剿,以救朝鮮。”
就在這時候,一個大臣站了出來,長歎了一聲道:“陛下,那陳洪範連‘候風’這樣的理由也拿得出來,說明他根本無心與建奴作戰,這樣的人派去援助皮島,還未接戰,隻怕就棄皮島而逃了,如何能守得住皮島?”
眾人齊齊轉頭看去,發話的是新任兵部尚書楊嗣昌。
丁憂歸來的楊嗣昌,再度登上政治舞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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