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七年,深秋……
中原之地雖然才是秋天,但蒙古草原已經寒冷徹骨。
每年這個時候開始,都是草原人苦難開始的時候。
如果沒有足夠的食物,將會有無數人凍死和餓死。
因此,每年這個時候,也是他們拚了命的打草穀的時候。
三邊總督洪承疇,率領著自己的家丁兵和一支邊軍部隊,正在邊境線上巡視各個邊堡,防範蒙人入侵。
突然,一騎斥候飛跑了過來,也不下馬,就在馬背上對著洪承疇行了個大禮:“報!總督大人,咱們安排在鄂爾多斯部落裡的奸細傳回了消息,鄂爾多斯的首領,孛兒隻斤·額磷臣,有意向建奴投降。目前他正在猶豫,準備派出使者去東北與建奴談判。”
洪承疇心中一驚,表情瞬間變得難看了許多。
倒向建奴的蒙古部落,一天比一天多。居然連蒙古著名的部落鄂爾多斯也要倒過去了,一旦這個超大的部落歸順了建奴,那大明朝……唉!
“這可如何是好?”洪承疇望北興歎:“本督要是能有一支勁旅,打進蒙古草原,把鄂爾多斯部給拉過來,那該有多好。”
然而他知道,這樣的想法隻是空想罷了,連一絲一毫的可能性也沒有。
他並不知道……就在東北方向一百餘裡外,兩隻蒙古部落,正在火拚。
沒錯!火拚!
烏審族長率領著一部騎兵,正在猛突伯速特部落的右翼,而已經歸順了烏審部落的鄂托克部落,也正猛突伯速特部落的左翼。
兩個部落打一個,那伯速特部自然難以招架。
伯速特的族長怒吼:“烏審、鄂托克,你們不要太過份。現在正該去打漢人,搶食物過冬的季節。你們非要來打我,簡直是有病,有病就去看大夫啊。”
烏審族長就像聽不到他說的話一般,對準伯速特部落的臉就是一陣猛突……
伯速特部落被突得七零八落,眼看就要落敗。
就在這時候,西北邊的草原上又響起了號角之聲,一支生力軍出現了,達拉特、杭錦兩個部落的騎兵聯袂出場。
兩位族長大笑道:“伯速特,我們來增援來了。”
伯速特族長大喜:“等你們許久了。”
原來,伯速特族長也不是坐以待斃之輩,最近這些日子,烏審部落到處打架,到處吞並彆的部落。伯速特族長早就感覺到不對勁了,暗中聯絡了達拉特、杭錦兩個部落。
三個部落決定守望相助,如果烏審打過來,他們三個就聯手對抗。
現在達拉特、杭錦這兩個部落的援軍總算是來了。
伯速特族長哈哈大笑:“烏審部落,你們囂張不了了。我的達拉特和抗錦朋友們,咱們一起上啊。”
戰場局麵變了!
從二打一,變成了三打二。
烏審部落和鄂托克部落一下子就落到了下風。
兩個部落狼狽不堪地向著東南方向退走。
伯速特族長哪裡肯收手:“追!追著他們打,今天咱們三族聯手,除了烏審這個草原的害蟲。”
三族奮起直追。
他們這一追,鄂托克就受不了了。心裡已經開始打起了退堂鼓:“烏審變弱了,被三個部落追著打,我現在還幫烏審的話,也會以追著打,不如我也倒向那三個部落,跟著一起打烏審……”
這就是草原的生存原則啊!
然而就在這時候,南方的草原上,突然出現了一支騎兵隊伍,為首一員女將,正是皂鶯。
烏審部落的人大喜:“哈哈,我們的漢人援軍到了。他們總是能在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出現。”
鄂托克部落的人正打算背叛呢,一看到皂鶯,瞬間掐滅了自己的想法:我操,漢人又來了,這支漢人火銃騎兵部隊簡直奇怪,他們為什麼總是能知道烏審遇上了困難,然後就卡在最好的時機出現?不行不行,漢人一來,我就不能背叛烏審了,現在還必須聽烏審的話。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鄂托克部落的人像一顆小草,迎風飄搖了好幾次,但最終還是飄向了烏審這一方。
後麵追過來的伯速特、達拉特、杭錦三個部落,還渾然不知道前麵是個大坑,三族嗷嗷大叫:“烏審彆跑!”
烏審不跑了,刷地一下掉頭。
鄂托克也同樣不跑了,與烏審堅定地站在了一起。
兩族麵對著衝過來的三族,臉上的表情毅然決然!
三族還萌萌噠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對著兩族猛衝過去……
就在這時候,烏審和鄂托克的騎兵,同時向兩邊一分,皂鶯的部隊就從後麵露出臉兒來,“砰砰砰”的火銃響起。
三族的騎兵瞬間被打趴下一大片。
皂鶯部打完一輪,向後一退,烏審部和鄂托克部立即又像瘋虎一樣,對著三族撲了上去。
“嗷嗷嗷!”
伯速特部被打得滿頭是包,有點搞不清狀況,另外兩族也慌成一團:“發生了什麼?那是什麼鬼兵器。”
烏審和鄂托克像兩把尖刀,穿過三族的騎兵隊,交叉衝過,兩軍短暫分開,皂鶯隊就再次開火了,“砰砰砰”,又是一大片子彈撒了過來。
三族再度傷亡慘重,還沒喘一口氣兒,烏審和鄂托克又一次從兩邊穿插過來……
戰鬥結束得很快!
沒用多長時間,三個族長同時投降,宣布以後唯烏審部落馬首是瞻,乖乖獻上美女與牛羊。
烏審族長這才心滿意足,把三個族長罵了一通之後,帶著戰利品,得意洋洋地返回自己的集落。
“皂將軍,多謝你再次相助。”烏審族長麵對彆的蒙古部落時,仿佛頭狼。但一看到皂鶯卻馬上將自己變成了狼群裡的二把手。
皂鶯也不多說廢話,拿出了一封信來,遞給烏審族長:“你妻子兒子的信。”
烏審族長大喜,趕緊接過來。
信是漢字寫的,但他看得懂,翻開來看,妻子的話也是兒子代寫的,並不多,就幾句廢話。兒子寫的東西卻很長……
“父親大人,草原上快要過冬了吧?兒子在高家村很想伱……最近我在高家村學到了紡織技術,我的義兄劉茂袍出錢,資助我和母親,開了一個小小的紡織廠,我想起了家鄉的綿羊。咱們對羊皮和羊毛的利用,太粗淺了。如果把這些棉羊的毛拿到兒子的紡織廠,應該就能織出很厲害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