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溝飛眼睛被刺瞎,整個人都瘋了,命令也亂下了:“還守著那些女人孩子做什麼?快,快給我過來殺了這個混蛋,都過來。”
最後十來個守在女人孩子身邊的悍匪們,看了一眼自家滿地打滾的頭領,趕緊提刀對著李道玄殺了過來。
一時之間,李道玄前有攔截,後有追兵,上竄下跳,到處都有人砍他。
雙線!
是時候雙線操作了。
李道玄噗地挨了一刀,反手一劍捅回去的同時,切到小天尊身上,對著女人孩子們道:“快,行動起來……”
意識刷地一下又切回來,噗,又中了一刀,一塊矽膠皮膚被削掉了,他一劍反斬,又切線:“躲進屋裡……”
切回來,向前一個大步,跳過一口枯井。
又切線:“石頭屋子。”
女人們聽到小天尊斷斷續續三句話,終於聽懂了,眼光一轉,同時鎖定了村長的家。
村長是侯家莊裡最有錢的人家,住的是一所石頭砌成的房子,是村子裡最堅固的建築物。
身體最健壯的那個女人刷地一下跳了起來,拔腿就往那屋子跑,彆的女人也一起跳起,拉著孩子開始狂奔。
剛才負責看守她們的悍匪猛地一回頭:“咦?女人們跑起來了?她們的腳不是捆著的嗎?”
一個悍匪掉頭就想過來追女人們。
卻見圍攻圈中的李道玄突然“嘿”地一聲喊,猛地一下埋頭對著那石頭屋子的門口衝了過去。
一個剛掉頭打算過去的悍匪,背心要害被李道玄一撞,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跌開老遠。
女人孩子們剛剛鑽進石屋,李道玄就跟著到了,在那石屋的門口一站,張開雙臂,不跑了。
他這動作一擺,流寇們才終於看懂了!
原來他剛才各種亂跑亂竄,帶著流寇們到處轉圈圈,隻是為了把守在女人孩子們身上的賊兵引開,給女人孩子們爭取到躲進屋子裡的機會。
然後,他就一個人守在屋門口,一幅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模樣。
“他娘的,太囂張了吧?”
“這種狗屁戰術是怎麼想的?”
“真以為一個人頂得住我們這麼多人?”
“弄死他!”
流寇們這一次不玩刀了,既然敵人不逃跑了,那就可以玩矛了嘛。
他們撿起剛才扔在地上長矛。
一大群人,一起手執長矛圍了過來,先把李道玄圍成一個半圓形,然後“嘿”地一聲喊,幾十人,幾十把長矛,同時對著李道玄一起捅下來。
“噗噗噗噗!”
一瞬間,李道玄也不知道身中多少矛。
但他不閃也不避,甚至沒有用長劍來格擋,長矛紮在他身上,把他主軀體紮了個千穿百孔。
但他卻趁機一揮劍,哢嚓哢嚓,連切斷了好幾根矛杆。
賊兵們:“!!!”
“他娘的,什麼鬼?”
“我應該是刺中肉了啊,感覺到是矛尖入肉的手感。”
“我好像還刺到了他的骨頭。”
“他骨頭好硬。”
李道玄笑而不語,拔出身上的砍斷下來的半截長矛,將它們反手丟進了屋子裡。
幾個女人撿起了半截長矛,捏在手上,一臉惶恐又興奮地看著門口那“偉岸”的身影。
她們也看到李道玄被擊中很多次了,但他依舊傲然守在門前,一絲一毫都看不到動搖,帥,太他娘的帥了。
吊橋效應發動!
村子裡的幾個年輕姑娘,一瞬間就覺得李道玄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殺了他!”
“砍他啊。”
“為什麼,這貨為什麼砍不動?”
“叮!”
有人一刀砍在了李道玄的胳膊上,這一刀還帶了變化,斜向一拖,將李道玄胳膊上的肉削掉了一大塊,露出了裡麵的骨骼。
“怎麼像是金屬?”
“啊,這家夥的骨頭是鐵的。”
流寇們驚懼看著李道玄的胳膊,沒了肉的胳膊,裡麵有一根金屬骨頭裸露出來,看起來賊可怕。
這一下,當真是震驚中的震驚。
李道玄:“哎呀,我年輕時行走江湖,不小心被人砍掉了一隻手,就做了一隻假手安上,這你們也怕?”
流寇們:“!!!”
“上!”
“砍死他。”
一群人繼續撲上前來。
“窗!去幾個人攻窗。”
“對對對,從窗戶進去,把女人們全殺了。”
然而女人們又不傻,她們逃進屋之後,早就把屋子裡所有的家具,全都堆在了窗口,把窗戶死死頂住了。
流寇們用刀砍壞木製的窗格,才看到裡麵還塞著木櫃子、木桌子,連石磨都推過來堵上了,一時半會,根本清理不出來——
與此同時,村外樹林裡的紫金梁,突然接到手下來報:“老大,張鳳儀動了,她正率軍,用最快的速度衝向村子。”
紫金梁精神一振:“哈哈,很好!張鳳儀來了嗎?傳令全軍,準備收網了。先等她進村,隔溝飛的人對峙上,咱們就可以圍過去了。隔溝飛有人質在手,她無法速戰速決,也沒法逃走,我們的人就能將她圍個死死的。”
流寇大軍,開始行動!
這時的張鳳儀,正衝得飛快。
一千白杆兵,將自己的腳程發揮到了極限,狂奔。
兩裡路而已,白杆兵們一奔起來,也就蛐蛐十來分鐘的事。如果他們不披甲,不拿裝備,也不用節省體力的話,那還能更快。
但披甲拿著白杆槍,跑完還要打仗,他們必須省得點力氣,所以跑出十幾分鐘已經是相當辛苦了。
“到了!前麵就是侯家莊了。”
張鳳儀:“快,快快快!蕭先生已經撐了好久了,隻怕……”
她鳳目含淚,打心底裡感覺李道玄多半是要壯烈犧牲了。
不過,當她率軍衝進侯家莊的那一瞬間,才發現李道玄並沒有死,他還守在那石屋的門口呢。
而且,戰鬥的畫風,已經有點詭異了。
他身上的矽膠表層已經大麵積被削掉,到處都露出了金屬的骨骼,左邊一截鐵臂骨,右邊一截鐵腿骨,胸前還露出一塊鐵板……
半機械半人的畫麵,正常人看了誰不發毛。
圍攻他的流寇們其實已經心膽皆裂,都感覺自己是在和一個妖怪作戰,但他們卻騎虎難下,不得不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