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拖得太長的話,當然不利於防禦。
但要是馬上就慌慌張張的聚到一塊兒,那無疑在告訴敵人:我發現你們了。
那敵人馬上就會殺出來,車隊就很難首尾兼顧了。
皂鶯低聲道:“對方既然想伏擊我們,就肯定要等我們走到村子旁邊才會突然發難,我們必須要在離村還有相當距離的情況下,先把車隊聚攏,圍成環形。”
鐵鳥飛:“嘿,這事情,我倒是有辦法。”
說完,他轉頭對鄭大牛道:“你裝出餓了的樣子,去第一輛車那裡,翻找一下車上的吃的,然後‘一不小心’把車弄翻。”
鄭大牛雖然傻,但這一次也聽懂了:“啊?第一輛車如果翻了,後麵的車就會跟上來看熱鬨,擠在一塊兒了。”
皂鶯嘿嘿笑:“對的,大牛,快假裝餓了去找吃的吧。”
鄭大牛摸了摸肚皮,咧嘴笑:“不用裝,我真的餓了。”
很快,鄭大牛就走向了第一輛運貨的車,一邊走,還在一邊摸著肚子,一幅口水長流,餓慌了找吃的東西的模樣。
這真的不用演!
他在車上吆五吆六地找了半響,然後拉住了車上一個大袋子,用力一拖,這一拖把車上的貨物弄得失去了平衡,那車子一歪,轟的一聲倒了下來。
嚇得拉車的馬都噅噅噅的叫了一聲。
走在後麵的第二輛車馬上就懟近了,車頭都懟到了第一輛車的屁股,接著第三輛,第四輛……
車與車之間的間隔一下子就變小了。
五十輛車,很快就首尾相接,像一隻把身體慫在一起的毛毛蟲。
埋伏在村子裡的流寇果然沒有半點動靜。
就在這時候,鐵鳥飛和皂鶯幾乎同時大叫起來:“隊首隊尾,連在一起,組成圈形陣。”
鄭大牛“嗷”地一聲怒吼,雙手抓住翻倒在地的大車,用力一抬,以一已之力,硬生生的將那翻倒的大車給重新抬正。
這神力嚇得遠處埋伏的流寇人都傻了。
同一時間,隊頭的第一輛車與最後一輛車,開始繞圈,向著對方迎去。
這一瞬間,流寇們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對方早就發現了自己。
曹操從藏身之處刷地一下跳了出來,大喝道:“伏擊失敗,正麵硬攻。”
他的得力乾將東山虎,從村裡的房子裡跳了出來,率領著一隊人,殺向鐵鳥飛。
另一個悍將轟塌天,則從村外的小樹林裡跳了出來,也率領著一隊人殺擊鐵鳥飛。
然而,他們現在再跳出來已經晚了。
車隊的第一輛車和最後一輛車,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帶領著隊伍,首尾相連,一下子,車隊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環。
拉車的馬被牽進了圈子中間,負責趕車的步兵,也一起縮進了圈子中間。
鐵鳥飛和鄭大牛兩人,也退進了圈內。
圍成一圈的大車,變成了一道簡易的圍牆,將他們護在其中。
而皂鶯率領的三百騎兵,卻沒有進圈子,而是吹了一聲口哨:“我們衝,彆在這裡妨礙步兵作戰。”
“好咧!”
“我們走!”
騎兵隊隨便找了一個方向,突。
這隨便找的方向,好巧不巧,正好對著從樹林裡殺出來的轟塌天。
轟塌天是曹操的副手,二當家,悍勇異常,打起仗來根本不要命的那種,但是,他才向前衝了幾步,就看到對方的大隊騎兵,選擇了對著自己這邊衝來。
這一下,轟塌天嚇得人都麻了。
他再勇也是個步兵,哪裡衝得贏騎兵?
真要是正麵對撞上的話,戰馬那一撞誰受得了?
轟塌天趕緊大吼:“停,停停,舉起長矛。”
原本揮著短刀,對著前麵狂奔的隊伍,立即停下,拿刀的向後縮,拿長矛的向前頂,幾百柄長矛向前舉起,仿佛刺蝟一般。
皂鶯心中暗讚:造反多年,流寇是越來越像樣子了,這擺矛陣的速度,與數年前的流寇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
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老南風幫皂鶯帶過一次騎兵之後,這群騎兵全都學會了邊軍輕騎的路數,那就是:“射!”
開元弓、手弩,騎兵們根本就不去衝擊矛陣,而是對著矛陣一通亂射,射出箭矢的同時,勒馬旋轉,繞著轟塌天的隊伍旋轉起來。
轟塌天的部下頓時有數人中箭,慘叫連連。
轟塌天:“我操!東山虎,趁著老子吸引了騎兵,你他娘的快攻對方車隊。”
另一路悍匪東山虎,正在對著車環衝過去。
五十輛車,每輛車兩三個人押送,所以車環那邊也就一百來人,看起來比這三百騎兵的戰鬥力要弱得多了。
東山虎根本就沒把這夥“晉商”放在眼裡,隻要衝近過去……
鄭大牛大喝起來:“彆讓他們衝近!”
吼完這一聲的同時,鄭大牛的手一揮,一枚火繩手榴彈,對著流寇們扔了過來。
他可是鄭大牛!
高家村民團運動會投擲項目銀牌得主。
高家村元老級擲彈兵。
他這一扔,那手榴彈足足飛出了80米的距離。
當真是飛得又遠又高。
黑乎乎的小鐵球,掉落到了東山虎隊的賊兵之中。
“轟!”
一聲爆炸,周圍數個流寇,同時軟倒在地。
所有賊兵頓時懵了一懵:“什麼鬼東西?”
“呯呯呯呯!”
火銃聲響了,那一百多名“車夫”,居然全部是火銃兵。
而且全部使用的是最優秀,射速最快的夏賽波火槍。
這玩意兒一打起來,那就是燒錢了。
子彈在燃燒!
同時,敵人的性命也在燃燒。
東山虎的部下,瞬間倒下了一大片。
火銃的傷害可比弓箭厲害多了,當真是中者立斃,暫時還沒斃的也受了重傷。
東山虎一下子就給打懵了,連東南西北都有點摸不清的那種懵。
短暫地失神之後,一個心腹手下從後麵撲上來,將東山虎撲倒在地,大吼:“三當家,彆站著發愣,趴下,趴下。”
東山虎這才清醒了一點點,趴伏在地,頭都不敢抬,傻乎乎地道:“有沒有搞錯?對麵這火力,當什麼晉商?出來造反他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