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仇恨糾纏六年的複仇者,一旦確認方向,那團燒起來的火,真的很難再熄滅!
黃色的麵包車裡,兩個煙頭緩緩閃爍,肖子光能感覺到,周華劍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膛內的憤怒,在即將爆發的邊緣。
一個人活得是否通達,要看他遇到關鍵抉擇時,會做如何的選擇,這也決定了,這個人將來的成就。
肖子光知道,現在就是周華劍人生的十字路口,自己沒有能力幫他做抉擇。
一根煙抽完後,又是一根煙,連續抽了三根後,周華劍把煙頭按滅,然後鄭重其事的看向肖子光:“子光,幫我一把。”
“好!”肖子光答應的毫不遲疑,甚至都沒有問周華劍要做什麼。
周華劍從手套箱裡拿出個絲襪,套在腦袋上,然後又摸出把匕首:“一會我唱白臉,你唱紅臉。我很冷靜,也有分寸。”
“做人不能太冷靜,分寸可以大一點。有的時候真相沒有那麼重要!”肖子光說著,拍了拍周華劍的肩頭,然後伸手拿過他手裡的匕首,幫著擦掉上麵的指紋,又遞給周華劍一副手套。
周華劍默默的戴上了手套,然後推開車門,先走了下去。
天海市的冬天,風很冷,夜很黑。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有的縮著腦袋,有的左顧右盼,看到黑沉的小巷子便鑽了進去,對著牆角就開始解褲帶……
邵記者今年五十六歲,現在是報社的副主編,還有幾年就可以退休。他有著體麵的工作,不菲的收入,還有可觀的灰色收入,老婆是大學教授,情人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每天都躺在舒適區裡,可以用手裡那一點點的權利,對著彆人進行拿捏。社會地位雖然不高,但每天也能吃拿卡要,這日子過得堪稱是舒心。
今天剛接收了某位老板的宴請,喝完酒,又唱完歌,如果不是身體原因,非要跟陪酒的小妹,好好的學一學外語……
就在邵記者回憶那個陪酒小妹的皮膚,是如何吹彈可破的時候,忽然間感覺到有個黑影快速的跑了過來。
邵記者皺眉,正打算往旁邊讓一讓的時候,就感覺有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把自己直接拽進了更深的巷子裡。
邵記者掙紮,卻沒有多少的力氣,根本掙脫不開這個人的鉗製。想要呼救,卻因為嘴巴被捂著,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小巷裡非常的黑,但邵記者去能看到,捂著自己嘴的,是個又高又壯的男人,他的手裡還握著一把很鋒利的匕首。
邵記者的腿直接就軟了,腦袋中不斷的閃爍,這些年報道過的殺人碎屍案,還有搶劫殺人案,正想著開口求饒,卻因為嘴巴被捂著,隻能發出一陣陣的嗚咽聲。
周華劍的手很穩,全身的血液卻好像奔流的江河般洶湧,心臟越跳越快,捏著邵記者的手,不由更加用力。
以前還覺得,這個人無辜,是個好心辦壞事的笨人。卻沒想到,老實本分的邵記者,就是個收錢辦事的混蛋!
周華劍握緊手裡的刀子,對著邵記者的肚子,直接就捅了下去。
撲哧!刀子穿過皮膚,刺穿了邵記者的腹部。原本還在掙紮的邵記者,就感覺渾身一涼,原本就綿軟的四肢,現在徹底沒了力氣。
周華劍湊到邵記者的耳邊:“一刀殺了你,太便宜你了!今天是第一刀,以後還會捅你八刀。你的老婆我不會放過,你的孩子我也會殺的!”
“還有你的父母,以及你家裡的狗,我都會要了他們的命!”
周華劍威脅完以後,把手慢慢的鬆開,眼睜睜的看著邵記者,軟倒在了地上。
“好好活著吧!複仇的遊戲才剛剛開始。”周華劍說完,轉身就走。
躺在地上的邵記者,身軀不住的顫抖,這是個變態嗎?為什麼隻捅了自己一刀,沒有把自己殺了?為什麼要殺自己的老婆,孩子,父母,還有家裡的狗?
為什麼還要捅自己八刀?八刀……
邵記者的眼中忽然開始閃爍恐懼,今天被紮了一刀,以後還有八刀,加一起就是九刀,自己這輩子能跟九這個數字,扯上關係的也隻有當年做的那件事。
難道剛剛的那個人是周華劍,他已經知道了當年的秘密?
哢吧,哢吧,哢吧!
皮鞋聲落在地上,很單調的響起,躺在地上的邵記者,低聲的喊著:“救命,救命……”
肖子光笑盈盈的走了過來,慢慢蹲在邵記者的身邊:“怎麼,被人紮了一刀?要我幫你喊救護車嗎?”
肖子光從邵記者的口袋裡,摸出手機,在他充滿希冀的目光中,把手機關了機。然後又開始翻邵記者的包。
“幫我,救了我,我給你2000。”邵記者也清楚,這個時候不能計較金錢。
肖子光卻緩緩的搖頭:“不救你,你身上的錢也值2000,我不喜歡管閒事。”
“10000,隻要你把我送進醫院裡,我答應,給你10000塊的感謝費。”邵記者有些慌,在求勝欲的驅使下開始加碼。
“我又不傻,把你送進醫院裡,你再報警,到時候不光這些好處我撈不到,還會被關進去。倒不如我現在就離開,任你在這裡自生自滅。”
“彆走,你在現場,我懷疑你是壞人的同夥。如果你不救我,我就報案!”邵記者見軟的不行,便開始開始威脅:“你年紀輕輕的,也不想因為搶劫罪,下半輩子被關在監獄裡吧?”
“聽你這樣說,我好害怕!你被紮了一刀,看樣子刀刺中了肺。要是我幫你把刀拔出來,你的肺就會往外噴血。”
“我不相信,一個死人還能跟警察告我的狀。”肖子光說著,又蹲了下來,雙眼盯著匕首,作勢要把匕首抽出來。
“彆,彆彆!我錯了,小兄弟,你可要大人不計小人過,高抬貴手……”
肖子光自顧的點了根煙:“說吧,得罪了哪路的神仙,我看看能不能惹得起。”
盯著邵記者的眼睛,肖子光一字一頓:“勸你最好說實話,如果讓我覺得你騙了我,彆怪我立刻要你的命。”
這也是審訊方式的一種,如果讓周華劍直接逼問,邵記者也不敢說實話,生怕說了被直接打死。
現在換成肖子光來問,在死亡陰影的威脅下,邵記者為了活下去,說不定會說一些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