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今日的天似乎還帶著一絲昨夜的朦朧,陽光像棉絮一樣揉在天邊的薄雲之中。
走出彆墅的齊修遠感受到氤氳晨霧的薄薄濕氣,世俗的沉悶仿佛在一夜間都被一場雨水洗淨了。
透過樹葉的斑駁陽光照在人們沒有睡醒的臉上,交織的道路如同城市的脈絡,秋天清爽的風將黃金葉吹得簌簌作響緩緩飄落,鳥兒都被驚動舒展雙翼飛起。
“真好啊……”
手牽著手悠閒散步的一家三口從身旁走過,女孩按住裙角蹲在路邊投喂鄰居家的貓咪,走在路邊將一切遍收眼底的齊修遠笑了笑。
旋即,呼出一口熱氣,調節了一下呼吸,和平時一樣,以習慣的速度慢跑了起來。
啪嗒…啪嗒……
昨夜雨後殘留的霧氣凝結為晨露,從路邊銀杏樹搖晃的葉子上滑落。
儘管還是六七點的時間,卻已經能夠看到不少戴著耳機的身影出現在路邊,踩著地上浸水的銀杏葉晨跑了,不少男女都穿著凸顯身材的運動內衣和塑身背心。
可是,齊修遠的加入,無疑是在白色的清水中滴入一滴黑色的墨。
一身藍色的罩衫並沒有凸顯身材,但他腳下的步伐卻異常沉穩勻稱,簡直像是用尺子一步步量出來的,跨出的每一步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呼吸勻淨,目不橫移。
使他看上去筋節筆直強硬,由內而外透著一股韌勁,就像是風雨吹不動的竹子。
斑駁陽光透過樹葉照在那張俊逸青澀的臉上,非常輕易就擊中了某些大姐姐的x好球區。
“嗯?”
一個身穿瑜伽褲配速640卻恨不得把腿撩到屁股的女人,不經意瞥到身後的齊修遠頓時眼前一亮,無視靠過來試圖陪跑搭訕的男人突然放緩了腳下的速度。
直到齊修遠即將從她的身邊經過,她露出笑容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
那道身影卻看也不看地掠了過去,攜著霧和風讓女人感到一股涼意。
她愣了一下後,提起速度想要追上去,卻發現前麵那道身影越來越快,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僅沒有縮減,反而是越來越遠。
對方根本不是勻速慢跑,而是在不斷提速,做著類似勻加速的運動。
太快了。
齊修遠跑得越來越快,像是打開了束縛身體的枷鎖,就連世界都變得清晰許多,感覺耳邊的風就像刀子一樣刮過耳側,似乎能將周圍一切都甩到自己的身後。
快到隻能看見掠過的影子,仿佛要融進明媚的陽光裡。
直到徹底力竭喘著粗氣靠在樹下,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背影越跑越遠最後消失在樹影中。
“呼…呼……”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來到車流行人變多的市區,齊修遠才逐漸減緩了速度,胸膛在劇烈起伏,呼吸頻率卻依然沉穩,最後駐足於栽著綠意盎然的樹下。
相比起郊區的平靜,市區倒是有些吵鬨。
女孩們成群聚在一起,從身上的衣服和包包來看,無一不是家境優渥的女孩,嘰嘰喳喳像是一群百靈鳥,又像是錦簇花團爭相鬥豔。
一些晨跑的男性每每從她們身旁掠過,都下意識地像孔雀開屏一樣昂首挺胸,試圖讓自己不錯的身材變得更加明顯。
但這種表現也隻是讓那些女生一陣嬉笑,交頭接耳討論著青春期少女的秘密話題。
直到,有一個女孩看到樹下的齊修遠,愣了一下,像是認出了他,拍了拍身旁的朋友。
齊修遠並沒有注意到她們,麵前是洛克菲勒時代貿易廣場,cbd區的最高樓,名副其實的地標建築,但本地人都叫它時鐘大廈,因為大樓頂部是一座金色巨鐘。
古羅馬式的表盤上,雕花的鐵指針緩慢地旋轉,每到準點就會報時。
而看著那鐘表上的時間,齊修遠在心裡算了一下。
從家到這裡約五千米,相當於八分之一個馬拉鬆的裡程,他用了十五分鐘左右。
2004年5月31日,男子5000米世界紀錄是12分37秒35,由埃塞俄比亞名將貝克勒在荷蘭亨厄洛創造的。
普通成年人跑五公裡,三十分鐘就算不錯了。
但他這次居然隻用了十五分鐘左右,這已經是國家一級運動員的標準了,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沒有經曆過訓練,完全沒管什麼跑姿和呼吸頻率……
以前的齊修遠也就勉強能跑個一千米體測滿分。
而他到現在的速度才用了多久?
隻是兩天的時間……
即使他現在能完美控製身體,這種進步速度也有些恐怖了。
“如果是在火影世界修行數十年體術和八門遁甲的我,擁有這種速度倒是不意外。”齊修遠皺了皺眉,心中猜測道,“難道是在‘反哺’嗎?”
這種仿佛解開了身體限製的感覺,確實和八門遁甲的效果有些相似。
隻是不知道這是係統的效果,還是真的存在另一個“我”。
不管怎麼樣,都是一件好事……
“齊修遠?”
身後突然傳來疑惑中帶著篤定的清脆女聲,齊修遠下意識轉過頭,卻迎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女孩有一頭清冽的長發,發梢墜著一枚銀質的hello kitty發卡,穿著一身淡綠色的長裙。
齊修遠認出了女孩。
“柳淼淼?”他的語氣微微上揚,帶著些許疑惑。
在他的班裡,除了路明非以外,唯二在原著有提及的角色。
隻是齊修遠對這個女孩沒什麼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路過學校琴房時聽到的鋼琴音。
“真的是你呀。”
見齊修遠看向自己的眼睛連忙垂下眼簾,柳淼淼嬌俏的小臉微微有點泛紅小聲道:“你要去學校看比賽嗎?我也是,要不要一起走?”
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了當,齊修遠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像是想到了什麼,看向了她的身後,果然看到幾個嬉笑的女孩。
在察覺到他的目光後,還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是被朋友推過來的嗎?”
在明白了這一點後,齊修遠無奈地笑了笑,組織著拒絕的言辭。
但在這個時候,一陣香風裹挾著樹葉抱住了他的手臂,耳邊也傳來女孩懶洋洋又滿是占有欲的話語:“抱歉,同學。”
“他有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