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叔,停車。”
楚子航的心情頓時沉了下來,想起自己剛才還在對自己的朋友為那個男人辯解,眼中也是不由掠過一抹憤怒,低聲道。
以前不管那個男人多麼廢物,他都已經習慣了,但是唯獨“黃賭毒”這三樣……
“是,少爺。”
司機老順沒有絲毫遲疑,也沒有多嘴問什麼,將車平穩地停在了路邊。
“哦吼。”齊修遠笑了,笑中帶著深意,“楚師兄是想去看一看嗎?”
哢嚓。
楚子航沒有回答他,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冷聲道:“順叔,告訴爸爸,我晚一點自己回家,讓他和媽媽不用擔心。”
“好的少爺,請注意安全。”司機老順一板一眼地回道。
看著楚子航走下車的背影,齊修遠笑了笑後也下了車,隻是腦海中回憶一些事情。
楚子航或許不知道自己那個親爹的身份,齊修遠還能不知道嗎?
楚天驕,s級混血種,卡塞爾學院的輝煌校友,位列百年超級執行官前十,掌握強大言靈·時間零,配以傳奇名刃“村雨”。
他喜歡抽最好的雪茄和最好的烕士忌,愛聽貓王好玩攝影,他去過很多地方有過很多的輝煌經曆。
他天生就是善於偽裝的野獸,他可以在美國偽裝成雅皮士,也可以在歐洲偽裝成浪蕩子,甚至在意大利偽裝成黑手黨。
他為某個特殊的目的來到這座普通城市,偽裝成一個愛吃鹵大腸和辣雞翅的司機。
沒人知道他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隻知道他在執行一項絕密任務,連名字都隱於卡塞爾的正式名單,僅存於卡塞爾學院灰色檔案中。
哪怕齊修遠也不知道,隻知道他的任務之一是盯著路明非,但真正的目的必然和那位黑王有關,可能是黑王的血肉甚至是黑王之卵,重要到會被奧丁覬覦。
隻是可惜他錯誤地愛上了一個叫蘇小妍的女人,那女人跳舞跳得很好,以楚天驕的本事追一個美且笨的女舞者太容易了,他們結了婚生下孩子。
一切都很美滿,但楚天驕無法給妻兒平靜的生活,他是那種刀頭舔血的人,舔的是龍血,他還背負著更重要的東西,他注定無法平安地死在一張軟床上。
所以他跟蘇小妍簽了離婚協議,看著自己的女人帶楚子航離開嫁給另一個男人,看著他們一家三口每周去遊樂園去看電影享受家庭生活。
在外人眼中他是一個是勞頓窮苦的離婚中年男人,隻有藏在自己地下第三層的空間裡才會脫下麵具,重新成為那個風光牛逼、桀驁不馴的超級混血種。
但在麵對自己的兒子時他依然是一個父親,這樣一個躲在暗處同時守望著命運和妻兒的神秘家夥,真的可能會為了一點小事就忘記去接兒子?
那麼,是不是代表著,這座“洗澡城”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
“……”
關門下車的齊修遠望著麵前的洗澡城,霓虹燈亮起氤氳的光芒,甚至照亮了在天空中浮動的黑色雲層,像是一雙眼睛俯視下方。
“有意思。”
看著那雙邁巴赫62,他笑了笑,突然提起一絲興趣。
他還沒見過真正的混血種呢。
司機老順似乎完全不擔心楚子航的安全,在兩人下車後便直接駕車駛離了,齊修遠也腳步輕緩地跟上楚子航,但兩人幾乎同時在門口突然頓住了腳步。
“咳咳,楚師兄,你帶錢了嗎?”
齊修遠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估量著自己今天帶的現金可能不太夠用,輕咳一聲轉頭看向身旁的楚子航。
從裝修和就能外麵姑娘的質量就能看出來,這座“洗澡城”也是豪華高端的那種了。
彆看它被人叫做“洗澡城”,其實就和東北的洗浴城一樣,大的甚至能像“清河半島”,占地麵積足足有十萬平方米。
上至室內漂流、人工造浪和網吧,下至自助餐飲、遊樂場和動物園,甚至是給孕婦專門準備的休息室……這裡麵可以說是應有儘有。
至於死籠拳擊、art、賭博,會不會這種沾染血腥和黃賭毒的東西,就是隱藏在深處陰影中的事了。
而且,雖說齊修遠對這些豪車的牌子不感興趣,但耐不住班裡那群躁動的同學成天鼓吹,仿佛不喜歡豪車就是雄性動物中的恥辱。
耳濡目染下,齊修遠也是了解一些,能認出停在外麵的車類包括但不限於賓利到西爾貝,再從蘭博基尼到邁凱倫。
這些豪車的數量都足夠開車展了,眼前開著門的,哪裡是一個“洗澡城”,分明就是一個張著嘴的“吞金獸”。
“……”楚子航沒有說話。
和擔心現金夠不夠用的齊修遠不同,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是一絲尷尬。
門口站著七八個穿著短裙恨不能短到腰胯、低胸恨不能低到胸下的女孩,滿臉微笑略施粉黛迎接從各式的豪車裡走出的腆著肚子長驅直入的男人。
如果讓那些姑娘們拿著手絹甩一甩,口中再喊著“大爺快來玩啊”,真就跟古代的青樓窯子沒有區彆了。
最關鍵的是,那些頭發焗油亮到能反射路燈吸引飛蛾的男人,在看到楚子航後先是不約而同露出怪異的表情,然後臉上就帶上了一絲感慨懷念的笑容。
像是在懷念自己逝去的青春和稚嫩,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踏入洗腳城的時候,又像是在感慨時代的進步世風日下,這麼小的孩子都敢自己來這種地方了。
這一下就給原本氣勢洶洶的楚子航整熄火了。
在姑娘們炙熱的目光注視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能表情尷尬地站在了原地。
有很多人都已經注意到了不遠處躊躇在原地的男孩,但並沒有人主動靠近或者詢問導致失了所謂的風度。
所以隻是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不尋事不問事,仿佛一層界限隔開了兩個世界一般清濁不混。
不過,很快就有人出來了。
穿著ol套裙看上去像是經理的女人走了過來,腳下的高跟鞋發出一陣噠噠噠的清脆舒緩聲音。
“兩位,站在這裡,有什麼事嗎?”
女人微微俯下了身子,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看著楚子航兩人問道:“你們是自己來的嗎?我們這裡需要成為會員,而且未成年人要家長陪同才能入內哦。”
皎白月光迷蒙在女人的臉上,讓她的笑容看上去有些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