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端詳著杯子時,外麵傳來一陣喧鬨聲。
“老爺回來了!”仆人們紛紛迎上去,熱鬨非凡。
楊如燕放下杯子,站起身來走出房間。
剛到院子裡,就看到楊鐵金邁著歡快的步伐走進來,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興奮,連平日的沉穩威嚴都拋到了腦後。
“父親?”楊如燕有些詫異,她很少見到楊鐵金露出這種表情。
楊鐵金一進院子,就忍不住哈哈大笑,拍著手說道:“好!好極了!如燕啊,今天可是個大喜的日子!”
楊如燕皺眉,快步迎上去問道:“父親,什麼事讓您這麼高興?”
楊鐵金滿臉喜色,拉著楊如燕坐到大廳的太師椅上,興奮地說道:“如燕,你不知道!”
“今天我去麵見陛下,為國捐獻了三萬兩黃金,陛下當場將那異國‘玉琉璃’賞賜給了我!”
見她反應平淡,忍不住說道:“你這丫頭,知道那玉琉璃有多珍貴嗎?那可是異國貢品!”
“整個大荒隻有這麼一件!”
“陛下把它賞給我楊府,這可是天大的賞賜啊!”
楊如燕聽到這話,眉頭微微皺起:“父親,三萬兩黃金……這數目未免太多了。”
“咱們楊家雖有些積蓄,但一下子拿出這麼多,恐怕會傷了元氣。”
“傷元氣又如何?”楊鐵金毫不在意地擺擺手。
“這等珍寶,三萬兩算什麼?我看上一眼就覺得值了!”
楊如燕聽得有些無語,心裡不禁歎了口氣。
她知道父親酷愛收藏珍寶,但家中畢竟不是無底洞。
三萬兩黃金不僅是個天文數字,更意味著家族產業的重大消耗。
楊鐵金看著她的神色,似乎明白了她的顧慮,笑著說道:“放心吧,為父自有打算。”
“這三萬兩雖多,但家中田產多得很,稍稍當掉一些地契就能湊齊。”
說著,他揮手喊來了管家。
“老爺,有何吩咐?”管家小跑著過來,彎腰恭敬地行禮。
“去庫房,把咱們名下幾處京郊的地契拿出來,先當掉一部分,儘快換成銀兩,湊齊三萬兩黃金。”
楊鐵金語氣輕快,顯然心情極好。
“是!”管家躬身應道,隨即轉身離開。
楊如燕看著父親的模樣,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忍不住說道:“父親,咱們楊家剛剛將軍權交上去,家族正是需要穩住根基的時候。”
“若為了一個所謂的‘異國珍寶’就傷了家底,是否有些得不償失?”
楊鐵金卻不以為然地哈哈大笑:“如燕啊,話不能這麼說!這玉琉璃可不僅僅是珍寶,更是陛下的賞賜!”
“咱們楊家如今失了軍權,正需要找機會鞏固在朝中的地位。”
“你可彆小看這琉璃杯,它能讓世人都看到陛下對我楊家的器重,這才是最重要的!”
“可……”楊如燕還想再勸,卻被楊鐵金揮手打斷。
“好了好了,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你不必多說。”
楊鐵金語氣雖依舊和藹,但態度卻很堅定。
楊如燕無奈,隻能暗自歎氣。
她心中雖然滿是疑慮,卻依然不動聲色地看著父親。
楊鐵金這會兒正滿臉興奮,像個得了寶貝的孩子,眉眼間滿是得意。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用綢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邊展開邊說道:“如燕啊,為父平日也見過不少稀世珍寶,可這玉琉璃一出,真叫人大開眼界!”
隨著綢布被緩緩揭開,楊鐵金手中露出一隻晶瑩剔透的玻璃杯。
杯體光滑透亮,折射出柔和的光芒,在燭火的映照下宛若夢境。
楊如燕原本低垂的目光,在看清那杯子的瞬間,僵住了。
“怎麼可能……”
她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僵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再熟悉不過了。
這不就是她從楚南那裡“順”回來的玻璃杯嗎?
連杯子的微小紋路都一模一樣!
楊鐵金看到楊如燕的反應,顯然誤會了,滿臉笑容地說道:“怎麼樣?是不是被這玉琉璃驚豔到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哈哈哈哈!”
他像是展示戰利品一樣,把玻璃杯舉得更高,目光中滿是得意:“這可是陛下親賞的寶物啊!你知道這杯子有多珍貴嗎?”
“滿京都的世家貴族都眼紅得不得了,可偏偏隻有咱楊家能得到這份殊榮!”
楊如燕的臉色已經完全僵住了,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話。
“這……怎麼會?這不是楚南那裡的玻璃杯嗎?”
“怎麼成了父親口中的‘玉琉璃’?更彆提,這東西竟然是陛下親賞的?”
楊鐵金顯然沒注意到女兒的不對勁,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如燕啊,你平日性子冷傲,不喜歡這些花哨的東西,但這‘玉琉璃’可不是尋常物。”
“等過幾日設宴,你便拿著它在客人麵前多露露臉,保證那些世家子弟全都羨慕得不行!”
楊如燕的腦子亂成一團,耳邊回蕩著父親的滔滔不絕,但她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任何話了。
她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念頭:“楚南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陛下手裡,還被當成了天下無雙的稀世珍寶?”
“如燕,你怎麼不說話?”楊鐵金終於注意到了楊如燕的異常,他還以為女兒是被這珍寶震驚得說不出話。
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看來你也是個識貨的人。”
“放心吧,有了這‘玉琉璃’,咱楊家定能重振聲威!”
楊如燕抬頭看著父親,臉上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她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楊鐵金愣了一下,揚聲問道:“你乾什麼去?”
“等著。”楊如燕冷冷地甩下兩個字,快步回到了房間。
不一會兒,楊如燕重新回到廳堂,手裡捧著另一隻玻璃杯。
晶瑩剔透的杯體在燈光下散發出同樣柔和的光澤,簡直與楊鐵金手中的“玉琉璃”如出一轍!
楊鐵金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女兒手裡的杯子。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琉璃,來回對比了好幾次,嘴巴張得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