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卻依舊站在原地,目光平靜地掃過他們,再次拉開弓弦。
“下一個,絕不會隻射你的手腕。”
那種自信,瞬間讓幾個大南武士的腳步一頓,竟然一時間不敢上前。
“住手!”伴隨著一聲大喝,大南使團的領頭人梁立從遠處走來。
他的臉色鐵青,目光陰冷地掃過楚南,隨即看向被射傷的武士,冷聲問道:“發生了什麼?”
那名武士咬牙指著楚南,憤怒地說道:“這個小子竟敢襲擊我們大南使團的人!”
梁立轉頭看向楚南,眼中閃過一抹寒意:“閣下好大的膽子,當街對我大南使者行凶,難道不怕惹來兩國紛爭嗎?”
楚南依舊神色如常,嘴角甚至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我隻是看不慣你們欺壓我大荒百姓,出手製止罷了。”
“至於紛爭……你們若真想開戰,儘管試試。”
梁立聞言,臉色更加難看。
他看著楚南那平靜從容的模樣,隱隱覺得這個人絕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很好,很好!”梁立冷笑連連,指著楚南說道,“大荒女帝若不交出這個人,我們大南必將討個公道!”
楚南卻淡淡一笑,將弓重新背回身後,語氣輕鬆地說道:“公道?行凶者得懲,這就是公道。”
金鑾殿上,朝堂之中,寒氣凜冽,殺機四伏。
清晨的朝堂比往日更加安靜,滿朝文武各站兩側,卻無人敢開口。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隱隱的壓抑,仿佛風暴即將來臨。
程玲玉端坐在龍椅上,一襲深紫帝袍襯得她麵色冷峻如霜。
她雙手交疊,置於扶手上,眼神清冷。
卻深不可測,宛如一潭寒泉。
她在等待,等待大南使團的到來。
片刻後,一聲尖利的通傳聲打破了沉寂:“大南使團覲見——!”
伴隨著通報聲,梁立一行人大步踏入朝堂。
領頭的梁立臉色鐵青,目光中透著濃濃的戾氣。
他一身紅色紋袍,步伐淩厲,身後跟著幾名武士,氣勢洶洶地走到殿前。
“拜見女帝陛下!”梁立拱手行禮,語氣雖禮,卻絲毫不顯恭敬,反而帶著一股隱隱的挑釁。
程玲玉微微抬眸,目光從梁立的身上掃過。
她未曾開口,威嚴的氣勢卻已令梁立微微一滯,心中泛起一絲不安。
但梁立很快穩住情緒,臉上的冷笑愈發明顯。
“陛下!”梁立大聲說道,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中,“昨日,我大南使團一行途經帝都街道,卻慘遭貴國暴徒襲擊。”
“我大南使者手下數人受傷,甚至險些性命不保!此事,貴國必須給我大南一個交代!”
他說得聲情並茂,臉上充滿了憤怒,似乎受害的一方是他們,而非被他們欺淩的百姓。
幾名大南武士站在後方,也一個個作出憤怒的表情,仿佛恨不得立刻討回公道。
聽到這番話,朝堂上的眾臣麵麵相覷,有些人低頭不語,有些人皺眉輕歎。
他們並非不明事理,而是清楚大南使者的蠻橫本性,定然是他們挑釁在先。
隻是眼下,大南強勢,大荒卻內憂外患,任何衝突都可能引發戰爭。
梁立見無人應聲,心中越發得意,趁勢步上一步,繼續說道:“陛下,我大南向來以仁義治國,不願與你們大荒起戰事。”
“但這等惡劣之事,若是貴國再不交出凶手,我大南唯有揮師南下,為我使團討回公道!”
這句話擲地有聲,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朝堂內一片死寂,眾臣的臉色更加難看。
有人低頭沉思,有人欲言又止,卻最終無人敢出列。
“陛下,不如——”右側的李景澄輕聲開口,聲音中透著小心翼翼。
“不如讓那位‘凶手’出來……暫且緩和與大南的關係,待事態平息後,我們再尋其他辦法也未嘗不可。”
此言一出,幾個大臣默默點頭,顯然讚同他的提議。
他們擔憂的,不是楚南的安危,而是害怕大荒真的與大南兵戎相見。
“荒唐!”一聲冷斥從高位傳出。
程玲玉的聲音不高,卻如雷霆一般震蕩整個朝堂。
她從龍椅上緩緩起身,威嚴的目光掃過所有臣子。
每一個被她目光掃過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噤若寒蟬。
她的聲音清冷,卻擲地有聲:“你們的意思,是要朕交出一個護我百姓安危的人,換取虛假的和平?”
李景澄身子一顫,連忙跪地:“陛下恕罪!臣並無此意,隻是,隻是如今兩國局勢緊張,臣以為……能避免戰事為上。”
程玲玉冷笑一聲,眼中帶著一抹譏諷:“既然如此,那不如將你們這些滿朝文武也送給大南,讓他們去當順民好了!”
“朕看你們既不願動刀兵,又無半分血性,這天下還要你們有何用?”
李景澄麵色慘白,不敢再言。
程玲玉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梁立身上,聲音中帶著隱隱的寒意:“使者,朕且問你,你口中的凶手,射殺的可是你們的無辜之人?”
梁立被她看得心頭一緊,但還是咬牙說道:“雖是小事,但射傷我大南使者者,皆為貴國之人,陛下若不交出,便是我大南對貴國無信!”
程玲玉冷冷一笑,抬眸說道:“朕早已查明,你們使團當街行凶,挑釁在先。朕的臣民不過自衛反擊,有何錯處?”
“陛下此言未免偏袒!”梁立冷聲說道,語氣更加咄咄逼人,“陛下若執意護短,便是將兩國推向刀兵相見的地步!”
程玲玉眯起眼睛,眸光中透出幾分寒意:“威脅朕?”
梁立卻咧嘴一笑,毫不掩飾地說道:“陛下若不交出凶手,那便是我大南揮師北上的時機。到時候,大荒可彆說我大南不給機會!”
此言一出,朝堂上更是一片死寂,許多大臣的臉上都浮現出恐懼之色。
大南的軍力何其強盛,若真全麵開戰,大荒未必有勝算。
程玲玉卻隻是冷冷一笑,那笑意中帶著不屑。
她輕輕抬手,聲音平靜,卻仿佛帶著一股掌控全局的篤定:“朕要考慮是否交出凶手,畢竟關係重大,不容草率。上官雅兒——”
她頓了頓,目光掃向立於武將列的上官雅兒,眼神深沉卻隱含暗示。
上官雅兒一怔,很快反應過來,立刻低頭拱手:“臣在。”
“去將楚南帶來,他既然是這場風波的當事人,便由他親自為朕分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