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玲玉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替她放下筆,長長地歎了口氣:“看來楚南真是個難纏的角色。”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凝視著遠處的夜空,似在沉思。
“如果他真不見了,”程玲玉轉過身,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那我邊疆的糧草怎麼辦?”
上官雅兒心中一緊,忙道:“聖上放心,楚南若真有意躲避,必定是有所圖謀。而且他畢竟是商賈,不會輕易得罪楊家與天劍侯府。”
“他若消失,必定與此事相關。晚些時候,我會派人繼續追查。”
她頓了頓,眼神中透出一絲決然,“不過,或許您不如親自去請楊家父女來,問個清楚。”
程玲玉默然片刻,眼神微冷:“嗯,楊家。好,既然如此,今晚就去請楊家父女來。”
與此同時,楊家門外的空地上,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停下。
上官雅兒穿著青色的朝服,眼中帶著嚴肅的神色,快速下了馬車。
她身邊跟著數名暗衛,皆身形矯健,步伐如行雲流水。
她走到楊府大門前,帶著一絲寒意低聲道:“速速通報,聖上召見。”
不多時,門口的家丁匆匆走進大門,隨即從內院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讓她進來。”
上官雅兒淡然一笑,帶著幾名暗衛走入楊府。
府邸內顯得有些寂靜,燈火通明的大廳中。
楊如燕和楊鐵金正靜坐著,臉上都帶著一種沉默的冷靜,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參見上官大人。”楊鐵金站起身,略微躬身行禮,眼神中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對於如今朝堂的風雲變化,他心中自有一番計算。
“楊將軍不必客氣。”上官雅兒冷冷一笑,“聖上有命,命我帶你父女進宮,見聖上。”
楊鐵金心中一凜,臉色微變,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他轉身看向楊如燕,低聲道:“如燕,記住,事關重大,務必與我們家無關。”
楊如燕眸中閃過一抹冷意,她站起身,輕輕點頭:“父親,孩兒明白。”
深夜,月色如洗,宮中幽靜的禦書房內,燈火搖曳。
程玲玉坐在金絲軟榻上,周圍空曠寂寥,宮燈的光輝映照著她那張如玉般的麵容,卻未掩其眼中隱隱的怒意。
她用那支鑲玉筆在案上的奏折上點了點,不時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氣氛沉悶至極。
直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她的眉頭微微一挑,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進來。”
門外,楊家父女互視一眼,心知大事不好。
楊如燕眉宇間透著一絲冷意,眼中儘是算計。
楊鐵金則是目光如電,內心已是翻江倒海,表麵卻強自保持平靜。
他們知道,今晚這場會麵注定非同小可。
“參見聖上。”楊家父女低頭行禮,聲音恭敬,步伐輕緩卻充滿了警惕。
程玲玉坐在案前的位子上,冷冷地望著他們進來,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楊家,居然敢對皇商動手,真是膽大包天。”
楊鐵金的心中一震,臉色微變。
緊隨其後,楊如燕也皺了皺眉,迅速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一絲波動。
兩人心知肚明,這份罪名不過是個借口,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自然清楚得很。
“聖上誤會了。”楊鐵金低聲道,語氣滿是謙恭,“楊家豈敢冒犯皇商楚南。那幾名刺客,絕非我家所派。”
他話音一頓,似乎想要尋得合適的解釋,“如燕,絕不會放任這種事發生。”
楊如燕沉默片刻,隨後也開口道:“聖上,父親言之不假。楊家雖欲攀附天劍侯府,但絕無意與楚南為敵。”
“那批刺客若真是楊家所派,豈會如此愚蠢地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
程玲玉聽後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你們的解釋倒是巧妙,隻是這話我聽得未免有些不耐煩。”
兩人聽後心頭一緊,楊如燕垂下眼眸,掩飾住眼中的不安。
她很清楚,女帝這話不是空穴來風,背後必定隱藏著她的深意。
若要脫罪,非得小心應對。
“聖上,楊家真的沒有…”
楊鐵金忍不住解釋,卻被程玲玉冷冷打斷。
“你們與天劍侯府的關係我心知肚明。”
程玲玉的聲音如同冰雪凝結,冷冽無比,“你們家難道不清楚這一點嗎?”
楊鐵金和楊如燕心中暗自驚詫,卻都未表露出來。
楊鐵金微微低頭,心知事情並非簡單。
程玲玉的眼神如刀鋒般銳利,掃過楊家父女,語氣漸漸變得冷冽:“這件事我必須查個水落石出。楊家,若你們真如你們所言無辜,那就把你們手中的軍權交出來。”
楊鐵金一愣,楊如燕的臉色也微微變了變。
軍權,是楊家最大的依仗,更是與天劍侯府聯合的關鍵所在。
楊鐵金心中暗自咬牙,但他深知如今不交,可能會帶來更為嚴重的後果。
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塊沉甸甸的兵符,雙手遞到程玲玉麵前。
楊如燕眉頭緊蹙,心中暗自盤算,雖然這次交出了軍權,楊家可能暫時安然無恙,但背後的壓力和對策,絕非一朝一夕能解決。
楊鐵金強自忍住心中的不悅,低聲道:“聖上放心,楊家定全力配合。”
楊如燕站在一旁,心中已是百感交集。
“可以退下了。”程玲玉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
楊鐵金和楊如燕對視一眼,心中儘管萬般不願,但卻不得不屈服於這個命令。
他們都清楚,程玲玉的耐心已經耗儘,若再堅持,恐怕隻會招致更大的禍端。
“謝聖上恩典。”楊鐵金低頭行禮,語氣恭敬,卻掩飾不住心中的憤懣與不甘。他轉身看了一眼楊如燕,隨即低聲道:“如燕,走。”
楊如燕緊抿著唇,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她微微點頭,隨即跟著父親離開了禦書房。
當大門在身後緩緩關閉的那一刻,程玲玉的目光立刻變得銳利如刀。
楊鐵金和楊如燕低著頭,緩緩地穿過深沉的長廊,走向宮門的方向。
兩人沉默不語,身旁的燭火微微晃動,投下他們僵硬又陰沉的側影。
直到他們走出宮門,徹底離開了禁軍耳目範圍。